《无花可栖》生还者

2、第 2 章

　　（杨蛆无了。）
　　天空一声雷响，杨府传来一阵婴啼。
　　婢女：家主家主不好啦！那个贱种还活着！
　　夫人（惊）：什么？赶紧将三年前钉耙大王给我们的灵土拿来！（慌张欲跑出门外，又折返）给我把她的嘴堵上！
　　家主：慌什么。（左手收拢）影④，埋了。
　　影④：是。
　　（杨府一阵慌乱，随后便寂静了下来。老爷埋了那个孩子，夫人们慌慌张张，小斯们神神秘秘。杨府终于重归平静，夜里鬼风呜呜，只有那一抷灵土发着幽蓝的微光，杨蛆就在下面，当然是没气了的。）
　　伍佰年后。
　　（正午刚过一点，校园里零碎的阳光弥补了阴暗。）
　　杨蛆：呃，好巧。
　　他：哦。有糖吗？
　　杨蛆：啊？有，有。（拿出一颗陈皮糖。）
　　（他撕开糖纸吃了，杨蛆没动，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他：你以前都是主动送我的。
　　杨蛆（受宠若惊）：啊，我刚准备给呢。
　　他（深深的打量了杨蛆一眼，偏过脸去）：你一定听说过吧？之前传的很火的那个操场幽灵。
　　杨蛆（尴尬，五指收紧）：哈哈，我是当玩笑看的。
　　（杨蛆：滚呐！干嘛提这个，天知道那个是真的，当初从操场顶破塑胶跑道爬出来的时候有多辛苦啊摔！）这话杨蛆当然不能说出来，只好露出一副便秘的模样，却因为心仪的人在眼前，笑容不能落，倒显得面目狰狞，似笑非笑。
　　杨蛆这么生命力强大，怎么可能就此退场？且不说家主一家因为一场不知名瘟疫病死在床榻上，整个杨府在那一夜之后以极快的速度走向衰败，至于如此强大的家族就这样倒塌了，倒跟杨蛆没什么关联了。
　　杨蛆（摸摸脑袋）：要不……你今天晚上去看看？看到了记得发我。
　　他：怎么是我？你不去？
　　杨蛆：胆子小。
　　他：你还真是……
　　他：走了。
　　（杨蛆注视着他潇洒［杨蛆自己认为的］的背影，低下了黯然神伤的头颅。）
　　（一天过去了，杨蛆回到了寝室，）
　　室友一（挤眉弄眼）：怎么不给我糖？
　　室友二（嗤笑）：呵呵哈，我捏，我本来准备要给你的呀～
　　（寝室内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杨蛆站在门口，没有挪动步子。）
　　杨蛆：你们——该死。
　　室友三（鄙夷）：不至于吧？（四处张望）哈哈哈看嘛！她这样好像小学生哦！动不动嘴上带死——死——斯斯（面部扭曲，极度痛苦）……
　　杨蛆（莞尔）：那没什么。比小学生牛一点。（双眼突然瞪大）我是真的。
　　众室友：啊啊啊——
　　（众室友逃窜，只剩杨蛆和倒地的室友三，室友三的腿部隐隐有合在一起的感觉，面部变长了一点，唇部突出，露出一点舌尖，双目无神，瞳孔涣散。）
　　杨蛆（自言自语）：看来这里也待不了多久了啊。
　　（手机震动了几下，杨蛆看见了，是他问自己和不和他一起午夜去操场。杨蛆一丝都没带犹豫的啊，直接连发三个去。对面再也没任何消息发来。）
　　午夜。
　　他：你来了。
　　杨蛆：嗯。你看到了么？
　　他（凝视杨蛆）：看到了。
　　杨蛆（魂淡啊摔！怎么可能看到！我早就出来了好不好！）：看到什么了？
　　他：看到你被人追。你的室友死了，其他人指控是你干的。你怎么不在警局那？你有超能力吗？你是人是鬼？
　　杨蛆的心被猛敲了一锤。
　　杨蛆：你的话好不真实。突然说这些……好吧，是我干的。
　　他（忽然一笑）：怎么？还在装？不肯对我说实话？明明知道我不是问这个，明明大家都知道是你干的，明明我问你你是人是鬼。
　　杨蛆：……好不真实，好不真实。你明明也才16岁，明明也只是个普通高中生，明明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他（敛了笑容）：你是把他们都催眠了吗？你会被抓的。我指的不是正常人。
　　杨蛆（拿出一颗陈皮糖）：谢谢，我从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么多话。
　　他（剥开糖纸，将糖果攥在手中）：嗯。
　　杨蛆：我喜欢你。
　　他（略惊讶）：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杨蛆面色忽红忽白。
　　杨蛆（定了定神）：那你喜欢我吗？
　　他：干嘛问废话。（往后退了一步，忽然展颜一笑）也就对你特别了。
　　（杨蛆看见的最后一眼是他拿着哨子，周围阴风四起，然后倒地了，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