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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一花殿被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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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夙星又来到了一花殿。只见桃夭端坐于书案前,正执笔写着什么。
夙星坐在桃夭对面,趴在书案上,静静地看着他写字。
入梦几何方初醒,
夜似相识月若昔。
乍见少年风华茂,
惊觉此间物已非。
半晌,夙星道:“你写的什么?”
桃夭笑道:“阿夙你知道吗!人生在世不过大梦一场,梦醒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夙星抬头看着桃夭道:“所以,舒苑师叔是觉得今日初醒早已物似人非。”
舒苑揉了揉夙星的头发,微微一笑道:“你很聪明。”
夙星道:“不是我很聪明,是舒苑师叔本就没有刻意隐藏。”
昨日夙星从藏书阁出来后,恰好遇到了刚从兰陵城回来的云璃。
云璃告诉他,若是执念太深,或可化作一叶魂识,留于原地。若得机缘,许能再次醒来。
夙星当时便在想,桃夭的奇怪之处若是同时存在两个魂识便可以解释清楚了。
而能居于一花殿的人也不多,留有执念的更是甚少。
一花殿的封禁舒羽从来没有说过,浮生界上上下下的弟子也未曾谈到过一花殿。那么这便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有人刻意封禁一花殿,且禁忌谈论关于一花殿的事。
二是弟子入门较晚,不曾听闻一花殿。
若是照此推测,浮生界最令人忌讳的莫过于舒苑。而舒苑恰恰有资格入住一花殿。
若是说夙星当时只是推测,那刚刚看到的诗,听到的话,便直接证明了眼前这人就是舒苑。
一首伤今怀古诗或不成证明,一句物是人非的感言亦是难做言论。
可若是结合他一身魔气,且又居于一花殿,便可轻易猜出。
舒苑笑看着他,又道:“既然知道我是舒苑,为何还不离开?你不怕我杀了你?”
夙星道:“你若是要杀我,上次见我时就能杀了我,何必等到现在?”
他笑着,晨曦洒落在他的脸上,有着说不尽的少年意气。
舒苑莞尔,这少年很是令人心喜,他……也应当很喜欢吧。
两人依偎在一花殿,相谈甚欢。
夙星所言不及舒羽,舒苑所言不及曾经。
逝者不谏,来者可追。
如此少年,缱绻花香,甚好!
夙星喜欢一花殿,喜欢桃夭,更喜欢舒苑。
初遇桃夭,只觉得这人有些可笑,太傻了。
初识舒苑,只觉得这人好亲切,似那邻家哥哥,又如同温润的师哥。
无论外界将他传论的有多么不堪,也只能说,是非流言最是可畏!
时间久了,夙星发现桃夭和舒苑的意识是交替出现的。舒苑并没有剥夺桃夭清醒的时间,而是以最公平的方式,一人清醒一天。
只是舒苑知道桃夭的存在,知道桃夭做过的事。可是桃夭却不能知道舒苑的存在。
他问过舒苑,既然你醒了,为什么还要让桃夭活着?
他记得舒苑当时笑了笑,说:“我又不是恶鬼,为什么要去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利!”
就这样,夙星一有空就会往一花殿跑。
在这里,有一个傻子,让人可笑又可气。
在这里,有一个师叔,教他习剑练武。
只是世间似乎嫉妒一切美好的事物,就像是繁花终将凋敝,四季必有枯黄。
这一日,夙星又像往常般来到了一花殿。
桃叶纷飞,剑气凌然。
却见顷刻间,桃林凋敝,落花化尘。舒苑结印,化作一朵墨色桃花,藏于夙星衣襟。
“你来这里做什么?”
夙星不知发生了什么,眼前景色的变化还未反应过来,却见舒羽已然站在自己面前。
他猛然一惊,手中的破尘剑坠落在地,发出“哐当——”的声音。
夙星惊道:“师……师尊。”
他看着舒羽,一脸寒霜,一向温润的眼眸没有了丝毫感情。
他有些害怕,舒羽,太过平静了。
这一日,夙星被带去了戒律阁,舒羽亲自掌罚。
原因说来可笑,只因自己入了一花殿。
一百戒鞭,想来应该也死不了人。
舒尘舒凌跪在大殿外,他们哭着给夙星求情,舒羽确是连头都没有转下。
一条条戒鞭抽在夙星身上,他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能感受到戒鞭落在自己背上时,衣襟前的舒苑微不可查的颤抖着。
不过才二十鞭子,夙星已经看不清东西了。背后一片猩红,白色的衣袍浸透了血渍。
他知道舒羽是因为酒阑封印才这样的,他一直在心底里告诉自己,不要生师尊的气,师尊这是被控制了。
突然,云璃闯入戒律阁,夺过舒羽手中的鞭子,笑道:“怎么?泽华仙尊杀了一个舒苑不够,还要把怒火扯到我小师侄身上!”
夙星隐隐约约好似闻到了一股香味,他在想这是什么香味。
终于,他坚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他醒来后,看到舒尘和舒凌在自己旁边。
夙星道:“师尊呢?”
舒凌气道:“你想他做甚!你都快死了也不见他来看你一眼!”
舒凌这个人,直性子,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舒尘拉了拉舒凌衣袖。
舒凌大声道:“你拉我做什么?不就是个破房子吗!进去了怎么了!师弟好歹是他徒弟,他至于下怎么狠的手吗?”说着,没想到他竟然哭了起来。
舒尘道:“阿夙,你别难过,师尊他正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就好了。”
夙星不想说话,他说他想休息一下,让舒尘舒凌两人出去了。
人走后,他将衣襟前的舒苑放出。
舒苑轻声道:“你云璃师叔替你挨了六十九戒鞭,是他把你从浮生界抱回来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情感。
但夙星知道,他心里一定非常难受,从他见到舒羽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感受到了。
“舒苑师叔,你别难过,师尊他是因为被人下了酒阑封印才这样的。”夙星安慰着舒苑。他知道自己这样全是拜酒阑封印所赐,所以他并不伤心,即使心里似乎还是有些失落。
舒苑莞尔:“阿夙!我累了,我本就不该醒来的。”化作一朵墨色桃花,隐在了夙星腰间。
夙星扶着墙艰难地走到了舒羽的房间,开门进去了。
他看见舒羽正坐在书案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还是有些担心舒羽,所以想来看看他:“师尊,你……没事吧。”
“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夙星没想到舒羽会这样,吓了一跳。可他现在明明没有被酒阑封印控制的迹象。
夙星走了,他一直拿舒羽中了酒阑封印当做借口,安慰自己,安慰舒苑。
可人家明明没有一点被控制的迹象。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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