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半边天》延陵居士

33、第三十三回

　　白日里操练往死里整，新丁们到是没出乱子，说起来，开头一个月，饭营里的伙食还是不错的，顿顿管饱，每天起码能吃上一次肉，大饼高梁馍充足，外加一碗肉汤。那些泥腿子，一听到吃饭的铜锣响，那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个劲的往嘴里塞。仿佛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晚上，熄火后，那些泥腿子躺在床板上唠着，都说咱们主子也不算太黑心的人，虽说白日里将咱们往死里整，那饭食却是齐全的很，若是有哪个头痛脑热的，很快就会得到很好的医治。

　　对于主子王彩霞，他们是又怕又敬，只敢在私下里抱怨，他们现在的日子可比外头好太多了，而且，王彩霞还很讲规矩，她定下的条例，无论谁犯了错都是一顿鞭子，犯了什么样的错，打多少鞭子，都是有规矩的。都摆在明面上，专门从新丁众人中挑出识文断字的，晚饭后，将规矩条例大声的读给新丁们听。

　　这种规矩让新丁们安心，留在这儿虽然累了些，但好歹面子、肚子都有了奔头，天天有肉吃，日日苦训练。

　　一个月期满，新丁们开始对操练习以为常时，新的花样又来了，晚饭被控制了，这些泥腿子就愤怒了，心里大骂主子黑心，话说谁也不愿意蹲在墙角，喝着清汤，啃着干饼子，眼瞅着别人满嘴流油的啃着炖着鲜香的猪羊肉，手里还提着一瓶烧酒，不过谁敢抱怨，起先抱怨、退缩的那几个地主家的子弟，受不得这样折腾，退了五两银子的安家费，灰溜溜地回到家中，旁人一听说是从王家给开革的，都被街房邻居指着鼻子笑话，现在连大门都不敢出了，连累了家族亲友也丢了面子。

　　现在的安庆县王家算是名符其实的第一大族，再没一家不巴结王家，这一进一出一个月，转了一圈，几个开革的地主子弟算是脸面丢尽，这几人的前程算是都毁了，在安庆县这块地头上，没有人敢不卖她王彩霞的面子，她不用的人，也没有人敢用。

　　这样算来，那些流民出生的泥腿子开革出去的话，就更没有活路了，为了能吃口像样的饱饭，留下来的新丁们算是将全身的劲儿都使了出来，周汐尘现在也算是彻底领会了那日那位少女知县、王家的末来家主，高台训话时说的真正意思。

　　好吃的要争着抢着拼命着，住处地争夺从一开始便没停歇过，这位主子将她说的话贯彻到了彻底。

　　主子可是发话了，表现突出，各项成绩优异，便可提拨为队长，新丁们都想当队长。这个时代的粗汉的理想，是“升官发财娶媳妇”。

　　操练是枯燥而单调的，所以，这就需要一个目标，而这个目标也简单，就是看常规和突出了，常规的就是平时的表现，有无犯错，突出的就是看成绩是否优异，每周常规考核谁在前十名的，有专人记下成绩，在考评中记上一笔。

　　按照王彩霞的规定，每周一次新丁考核，每个新丁的成绩都被记录在册，特别是前十名。

　　每逢考核时，王彩霞亲临现场监督，这评分者都是从王家的挑出信得过的老家丁做的，这些老家丁想法不同，心思各异，但在这评分的事上却出奇的一致，那就是，不能让这些新丁轻易的成为王家家丁，这里面并不是存着为王彩霞把关的心思，而是若是新丁们都进了王家，那还不都和他们一样了么。所以他们评分时，那是千方百计的苛刻，在有心人鸡蛋里挑骨头的情况下，无论一个人做的怎么好，总是有错的，所以大多数新丁的成绩都不高，而在这种情况下，新丁们对操练也更为刻苦了。

　　而李一也和新丁们一同操练，参与每周考核，名次保持在第三名，周汐尘位列第四名，成绩最为突出的是第一名巴库，来自西域的勇士，前来安庆县集市上交换山货，眼红王家家丁那丰厚的福利待遇，报名加入进来。真正的虎背熊腰，大块头，一脸古铜色，身体无处不彰显出藏不住的彪悍，却又身材灵活，不论是跑步、射箭俱是优异，真是天生的战士。

　　第二名墨书恒，身材瘦高，一张平凡的脸，丢在人群里，绝没有人瞧上第二眼。出身京都人士，家道中落，流落到安庆县。王彩霞总觉得他不简单，又说不上来。暗自派出人去京城打探。

　　一个月这种劳累训练下来，前八名名次保持三次不变，挑出了四名队长，四名副队长。分别是巴库、墨书恒、李一、周汐尘。

　　这四个，巴库和墨书恒，虽然在资历上有所欠缺，便身手却是没的说，李一从小在王家长大，做为王彩霞的贴身侍卫，资质是有了，身手也是没说的。周汐尘稍微差一些，不过他识文断字，又是地主周有财的小儿子，自然也是王彩霞的拉拢对象。对于他们的当选，众人也没有意见。

　　除此之外，还有四个副队长，王彩霞盘算着先让他们做为储备干部，以后队伍人数扩大了，再视表现提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