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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潮汐 ...

  •   “董思阳,我觉得……这件也不是很合适。”

      折光丝绸裙的领口由瑰丽夺目的珠宝链条构成,为防止勾头发,景昭随意将头发挽起,几缕忘掉的发丝落在锁骨处,裙子恰到好处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如同水波流转随着她的步伐荡漾,许是换的有些厌烦,华丽的裙摆配上女人清丽的淡妆反而有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这件裙子好像是天生为她存在。

      “我淦……”杜明君碰了碰身边的白元祁,难以置信开口,“这是谁?”

      “神经病。”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从上到下打量着她,原来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听不清他们在交耳接头什么,她只能再重复一遍:“我觉得不是很合适……”

      “对!”惊雷般的声响吓到在场所有人。

      景昭还没反应过来,一件外套盖在她身前,董思阳板着脸从她身上移开目光,转头看向那些服务人员:“难道没有厚一点、严实一点的衣服吗?这么冷的天怎么穿出去,你们要冻死她吗?”

      本来喜笑颜开的几个人瞬间没了笑意,一个个低下头如同做错了的人,拘谨地赶紧找礼服。

      “你干什么发脾气?”耳边是不满地嗔怪,景昭奇怪地看着他,一件裙子,只是穿在她身上不合适而已。

      再说了这件裙子是他们选的,和其他人又没关系。

      董思阳外套上有股很冲的冷冽气味,皮衣上的铆钉勾到了礼服上的几颗宝石,与他这人一样,莽撞尖锐。

      她指了指角落里一件裙子,主动解围:“这件吧。”

      在一众五光十色、华丽异常的礼服中,她看中的那件未免太过朴素,如果不是她主动指出,恐怕没人会看一眼。

      “不用试穿了。”她已经累了一整天了,实在没心情和精力再反反复复陪他们玩换装游戏。

      得到赦免的服务生立刻松了口气,顺应董思阳的眼神指示赶快去处理那件衣服。

      打车回家,刚下车一个语音通话申请突然跳出,她看了眼备注,不由微微放大双眼,按住接通。

      “喂?Joker老师?”

      她和Joker刚认识时觉得这人实在太亲切,忍不住主动要了联系方式,隔了三天Joker才把微信给她,她当时还激动了好几天,只可惜自从加上后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他们大部分时候都是在M站互动。

      所以这次Joker这么突兀地用微信电话打给她,实在让她觉得奇怪。

      那边还是习惯性地寂静了几秒,然后才开口:“景昭老师,下个月生日,有什么想要的吗?”

      拿钥匙的手顿了一下,这个日子对她来说陌生又熟悉,好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长睫掩去情绪,她故作轻松地玩笑:“Joker老师我不瞒你,M站的生日是我随便填的,当时没想到我之后会这么出名,大家都记得,我的生日已经过完啦。”

      12月25日,她户口本上的出生日。

      那边又是很长时间的静谧,时间长到她不知不觉把门打开,看着屋中的人发愣。

      “下个月想要什么礼物。”

      耳边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的理智也随之回来,面对屋内人的眼神,她一边淡定换鞋一边说:“见一面?”

      “……换一个。”

      “老师你好神秘。”开玩笑似的开口,但也不出意外,她笑嘻嘻道,“向日葵,我想要一束向日葵。”

      难得看到她笑的这么开心,既不是装乖的那种标准笑容,也不是讨好他的谄媚笑,甚至不是收到钱时的那种笑容。

      她脚上穿着幼稚至极的白兔毛绒拖鞋,踩在黑色大理石上与这件屋子格格不入,就像她的笑不应该出现在这套房子里一样。

      岁聿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在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低垂眼眸,看不出情绪,沉声道:“挂了。”

      “……”

      “你那边有人?”

      景昭抿了抿唇,快速朝着电话说道:“我哥回来了,下次聊。”

      “好。”

      挂掉电话,她转身朝楼上走。

      “水。”

      脚步停下,攥了攥手心,她耐心地开口:“岁总,这里不是公司,我下班了。”

      那人起身,兴许是刚回来,外套还没来得及脱,他一步步走近,她能闻到身上那股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下班?”阴影落在头顶,玩味地看着她,“翘了一下午的班还好意思提?”

      不畏惧地抬头回看他,“岁总不也翘班了吗,我以为我身为您的助理,老板不上班,我这个助理也可以不上。”

      她的长相本身顿感很足,就算发狠也像个着急抢东西的兔子。

      只是……

      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敢这么瞪他了。

      “告诉我,翘班去哪了?”骨节分明的大手不轻不重地掐住她的脸颊两侧强迫抬起,眉眼低压,不动声色地威胁出声,“是和电话里这个人吗?老师?是他的职业还是你们之间的情趣?哥哥?你我算是哪门子兄妹,你在他床上也喊的这么顺嘴暧昧吗?”

      他的力道越来越重,以至于最后她不得不提起脚尖,痛得眼泪打滚,实在受不了了,她握住掐她的手腕,低吼出声:“松手!和你有什么关系!”

      “景昭,你别忘了,你是在用我的时间、我的钱搞男人。”

      珍珠在眼眶打转,倔强地含住,她红着眼眶一点儿也不服软:“要你管!我愿意叫他什么就叫他什么,愿意和谁上床就和谁上床,愿意喊谁老公就喊谁老公,反正不上你床不喊你……啊!!”

      失去重心,她根本没时间做准备就被扛在肩上架起来,倒挂在某人肩上完全失去平衡,头顶充血再加上感觉到他上楼梯的速度越来越快,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慌乱地扑腾起来。

      “放我下来!放开我!岁聿放开我!岁总!岁总!”

      天台晚风凛冽,她脱了外套,感受到寒风忍不住打了个颤。

      等她看清她要面对的场景后,整个人僵住,完完全全后悔刚刚和他争吵。

      四楼的顶层观光台这个位置下,刚好是二楼建的游泳池,相距六米的高度,在她这个视角如同杀人抛尸的最好位置。

      吓到她一把攥紧他的大衣,没了刚刚的气势,颤颤巍巍开口:“岁,岁聿,我不会游泳……”

      她不仅不会游泳,还怕水怕得厉害,小时候被马蹄子拐到河里差点淹死,从此看见深一点的水腿都要发抖。

      啪!

      “啊!”

      屁股上挨了一巴掌,她叫出声的同时差点羞耻到想钻个地缝。

      那人明显没消气,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见他阴测道:“上谁的床?”

      “没有,没有上床……啊!”

      又是一巴掌。

      “喊谁老公?”

      “谁也不喊……唔!”

      大腿被拧了一下。

      “今晚和他干什么去了?”

      “没和他在一起……呜,真没。”

      她真要哭了,这种羞辱和生不如死的盘问方式实在痛苦。

      “为什么说我是你哥哥?”

      “……”她不说话。

      腰间的手一松,景昭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重,整个人朝下栽去,吓到连叫都叫不出。

      随着物体入水声,游泳池激起一片小水花,左耳助听器不见踪影。

      她整张脸白的如同一张纸,血色全无,连挣扎都没有了。

      感觉到不对劲儿,岁聿皱着眉把她放下来,她脚刚落地,整个人如同被拆了骨头的棉花娃娃瘫坐在地。

      “这么不经吓?”他伸手戳了两下她的脸颊,毫无反应。

      “吓傻了?”蹲下来,她空洞的目光渐渐有了神色,转到他身上后,明显收缩了一下。

      嗓子发紧,艰难又沙哑开口:“你不喜欢我们是夫妻。”

      是在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为什么叫他哥哥。

      又好像不是。

      她本该现在哭着求情,或是说些讨人喜欢的话磨磨耳根子,毕竟她很擅长撒娇。

      可她没有,偏偏是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坐在地上,怯生生地看着他,乖巧回答他的问题。

      反而让他更加烦躁。

      目光下移,注意到她胳膊上的淤青,下意识拧紧眉头:“这是什么?”

      她跟着落目,好像是今天在公司打架时不小心撞到的。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低头小声道:“不小心磕的。”

      “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扔下去。”

      “和别人打架打的。”她着急开口。

      今晚乌云很多,层层叠叠晃在夜空,遮住了繁星,就连月亮也是若隐若现,偶有一束月光照下来,这时她眼中才有不清晰的泪光。

      他笑了一声,又像是在生气,她猜不出。

      从地上把她捞起,她立刻抱住她,满是惶恐。

      脖子上的胳膊搂的很紧,有种他要是把她扔下去,她也会拉着他陪葬的暗示。

      把她放在沙发上,提着药箱走过来,冷声:“把袖子裤腿撸起来。”

      她听话照办。

      灯光下伤势更加明显,胳膊上那处淤青对比腿上简直小巫见大巫,他脸色越来越阴沉,看着腿上大大小小的淤青,语气也凝重起来:“你有病是不是,床上玩得这么大?”

      明显超乎他的想象。

      “不是,和人打架……”她其实自己也没发现,那时候确实感觉到有几个人那椅子磕了她几下,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床上打架的细节就不用告诉我了。”黑着脸蹲下来,选了一支用了一半的跌打膏,白色的膏药挤在掌心乳化,然后手指轻点在她的伤处。

      先是冰冷的触感,而后是药物热辣的滚在皮肤上,她忍不住缩了一下,被他微微抬起的眼神制止了。

      “我自己来吧。”她小声提议。

      “滚。”不耐烦拒绝了她的请求,不用看到他的表情景昭也知道他现在有多想掐死她。

      “妈的,你下次自己做的孽能不能自己收拾。”骂骂咧咧开口,他一边涂一边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想冲出去揪出那个软饭男大卸八块,又觉得凭什么只有她玩得这么花这么潇洒。

      就连现在自己这个脑残的行为都不能解释,自己老婆在外头和别人搞受伤了,自己这个绿毛龟回家还要给她上药?

      下次他是不是还要伺候那个软饭男洗澡吃饭?

      只能暂时理解为被她气得昏了头。

      “对不起。”

      “……滚。”手上的力道更轻了。

      他好像真生气了。

      虽然景昭不明白他为什么看起来比她还要生气委屈。

      叹了口气,要是能不吵架她真的很想和平相处。

      主动抛出橄榄枝:“岁聿,别生气了好不好?”

      “……”

      长时间的无回应过后,他突然抬头盯着她:

      “你很缺爱吗?”

      窗外树影婆娑,她陡然发觉,平海市真的很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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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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