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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回头时会惆怅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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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将冰袋捂在脸上冰镇的感觉很刺激,酒精洗面的感觉更赞,还好不需要用针线缝合,不然阿莱莎真的会有些怀疑人生。
肋骨虽说隐隐作痛但应该没啥太大的问题。
脸上顶着小女孩友情赞助的创可贴遮住已经变青的脸,阿莱莎十分正经地在处理完伤口后就和一大一小两姐妹分外友好地告别了,好像她之前压根没威胁过瑟琳娜般。
热闹好似是孤寂冲锋前的号角,阿莱莎并不觉得过分苦闷,但独自走在哥谭的深夜中她还是感到些许烦躁。
哥谭并不总是有劫匪抢劫行人,就像蝙蝠侠罗宾也不总会像不知疲倦的闪光灯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表演杂技。
或许遇不到上述这些意外才是正常的生活,但阿莱莎此刻却有些轻微的不适应,又或者罪因应归于这过于宁静的寒夜。
冬夜快要过去了,温度稍有些回暖,一时之间让人摸不清此刻到底是否已步入春天还是世界依旧永恒留驻在残忍的隆冬,只是因为身处其中的人早已习惯了这无边寒意而无法感知。
是否曾有一刻产生动摇,疑心这春天再不会回来,而那花团锦簇不过是过去人口中所描述的虚妄与荒诞。
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阿莱莎站在人行道上抬头看向天空,背影被依旧开放的酒吧窗户里透出来的微光照亮大半,脸却隐没在黑夜中。
酒吧狭窄的入口被两个保镖守护者仿佛通往巨龙城堡的羊肠小道,挨着墙角地方有长长的队伍蔓延了十多米长。在寒风中这些竖起领子的年轻人正富有耐心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轮次,她们呼出的雾气交汇在一起然后消失于中空。
据说今晚有地下音乐歌手在里面举办现场演出。
“进去看看吗?”混乱中有人问道。
然后阿莱莎听到自己的声音回答:“不了。”
大概是因为淤青修复太消耗体力了,第二天熬夜到天明后阿莱莎久违地感到头痛欲裂有如宿醉,当她弯腰穿鞋子时差点眼前都花了。
伤痛使人脆弱,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这就是为何扶着桌边的阿莱莎此刻尤为生气,或者说怨气满满:
同样是受伤,凭什么布鲁斯身边有阿福陪伴有卢修斯嘘寒问暖,而她就只有这个小单间作为陪伴!这充作临时落脚点的单间甚至位于简陋老旧的小旅馆最深处!
怎么想都觉得不爽。
在经过一系列激烈的思考斗争后阿莱莎终于放弃幻想认清现实:‘不要逃避了,阿莱莎!是时候搬进办公室住了!’
当然这个计划要等Tiffany租好办公场地后才能执行。
趁着洗漱的间隙查看预约探望的时间,阿莱莎换上风衣,在脖子上裹了条蓝灰色的格子围巾就出门了。
备受人尊敬的戈登同样在今天拜访阿卡姆,当然这并不是出人意料的事或巧合中的巧合,因为两天前阿莱莎就在监听GPCD内线时发现对方正被一件模仿犯案件折磨地心神俱疲,打算通过拜访小丑来找点线索。之所以不找蝙蝠侠完全是中年女人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在作怪。
是以当阿莱莎发现自己手头的线索也指向阿卡姆精神病院后,便立刻充满愉悦地选择了和戈登同时间造访小丑。
她说的同时间是真真正正的同时间,老朋友见面岂不是很温馨?
阿卡姆精神病院接待大厅,胳膊搭在问询室台面上,因为太久没去理发而头发好似狗啃的戈登正在尝试与护士搭话:“已经被预定了的意思是?有人在现在造访小丑,那家伙还有人看望?”
抛出一堆问题却并不等对方做出回应,戈登快速地出示了下自己的警徽继续说道:“目前正处于执外勤状态,还请帮忙查下这个造访人的信息。”
查造访人信息?费那个心力干什么?阿莱莎在她身后语气极为诧异惊喜地唤道:“戈登局长?我没认错吧,我在新闻上见过您的照片,您本人可比照片上年轻多了。”
大步上前,热情握手,同时贴心地上前帮她免去了查询的过程,在获悉了对方的目的地后充满友善地展开右臂发出邀请:“一起来吗?刚好我也要去看望琼。”
瞧,连邀请都主动送上门了,当阿莱莎想要推动进度时她可以变得好似能够读心般分外体贴,甚至体贴到毛骨悚然的地步。
戈登此刻或许颇有些同感。
小丑的探访者居然是马龙这位市长竞选者,她的眉毛挑了起来。这位竞选者居然还在孜孜不倦地用琼这个名字称呼小丑,已经高高挑起的眉毛直接飞了起来。
在专心致志地表演完一番默剧后,狐疑地看向阿莱莎,备受哥谭人民敬爱的局长最后还是接受了这虽然有些古怪但好像也没什么坏处的邀请。毕竟别人都送了匹马作为礼物,当面掰开马嘴看年龄总不是什么正常人操作啊。
过多的寒暄毫无意义,因为两人都心怀心事。
戈登拿不准和阿莱莎一起去见小丑会不会影响自己此次的目的,也拿不准在她之后去见小丑会不会直接吃闭门羹,便干脆同时前往。
至于阿莱莎,她不开口的原因是昨晚按惯例跳过睡觉环节后大大影响了身体自我修复进度,再加上为了赶时间和戈登碰面而出发太早,到了此刻还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只能宛若神游般由着本能的指引在长长的旋转走廊中下一步步向下。
道路总是一层层螺旋式向下的,看似在重复同样的路径实际上却在稳稳地步向地心。这应该是个地狱笑话,可惜get到笑点的人太少。
向下之后还有向下,如此反复好似没有尽头的楼梯。
一道道紧锁的机械门被刷开的声音重复五次后,在最后一道门打开前戈登忍不住发问:“您是怎么和小丑有交集的?”
“说来话长,我们住在同一片街区,”停顿了下,阿莱莎好似犹豫般说道:“也算是巧合吧,我在琼还没成为小丑之前曾经见过一面。”
话语里透露的信息勾起了戈登的好奇心,她估计想用这部分历史作为杠杆撬动小丑或者把情报分享给负责侧写的专家完善下档案,便迅速追问了下去:“那小丑,我的意思是琼,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人问过阿莱莎这种问题,曾经自诩了解小丑的她微微哑然,在这一刻好似已然深深跌进了回忆之中再不能归来。
足足过了两秒才开口打破沉默:“这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怕戈登不能理解,她又说了一遍:“一个失去了所有过去的人,一个放弃了此后未来的人,唯有也永远都只剩现在,如本不应存在的幽灵被自己永永远远困顿禁锢于当下。”
亦或是困在莫比乌斯环中无法离开的人。
轻飘飘的话语在无意间透露出过多的信息,大概是因为阿卡姆这个鬼地方承载了太多不好的记忆,导致阿莱莎此刻有些轻微的不快,就连语言也没有往日那般谨慎了。
好在这不快还在能控制的范畴,等走到走廊尽头时已她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地抬眼望向了小丑的单间。
房间比想象中大,十平米的“豪华”单人间只放了床,床头柜,还有一张书桌。此刻琼就端坐在这书桌后慢条斯理地切牌,黑暗中她面容模糊好似毁容到只剩两双眼睛还算完好。
这个认知让阿莱莎脚步稍微停顿了下,但她很快就意识到全脸毁容不过是光影的错觉。琼脸上依旧刷着白漆,只是掉漆程度有点儿严重。
非常诡异地,往常万分辣眼的妆容此刻居然让阿莱莎感受到了些许心安。她拒绝思考这心安源自何方。
有人从远方操控着防弹玻璃门向两边打开,翻动牌面时发出的淅淅沥沥声也渐渐映入耳中。
拉住尝试直接走进去的戈登,无视琼发出的“进来啊,我又不会咬人”(...)之类的无意义热情邀请,阿莱莎低头看了会儿手机才扭头对戈登解释道:
“安全方面没问题,手铐脚链连接了电源,通风系统接入了气体麻醉剂,心率超过安全界限后自动释放麻醉药剂。”
信息来自医院负责人,和阿卡姆打好关系蛮好的,毕竟阿莱莎真的在准备竞选,虽说她总忘了这一点。
不等戈登发话就有人抢先嗤笑一声发出挑衅:“这就完成了你的例行检查?”
话语自然是来自琼。
完全不长记性啊,明明上次见面时两人就已不欢而散,这次再见居然还不知道学乖点,反而故态萌发有愈演愈烈之感。
轻飘飘地瞥了眼琼,阿莱莎完美无视了对方的废话,着重提醒戈登快干正事。
她并不是那种会在无关紧要事情上浪费时间的女人,既然今天出行的目的完全和琼无关,那沟通自然也是没有必要的事。
浓郁的倦意仿佛被绵延不绝的伤痛裹挟着流遍全身,这不适让阿莱莎眼下连那最基本的伪装都懒得维持。
要如何才能让一只阿莱莎处于不适状态?
太简单了,只需将受伤了的她放置在类似阿卡姆这种与外界隔离的高度自治环境,加上过度的安保系数,剥夺一部分对周遭环境的掌控权,或许还要额外添加一只小丑即可。
Bingo,直接checkmate。
靠在防弹玻璃上勉强用闭目养神和深度呼吸来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下意识地将右手虚搭在腰侧受伤的部位试图将状态暂时调整到全盛程度。
当然,指的是眼下这个身体的全盛状态。
敬爱的戈登则选择在琼对面坐下,开始尝试进行“友好”的交流。
然而愉快的交流只进行了十分钟阿莱莎就被琼cue了:“你就这样在一旁冷眼任由她拷问我吗?好像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存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