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白日妄想

11、是我错吗

　　时间一天天流逝，生活也在波澜不惊中慢慢度过。
　　赵景明起床洗漱做早饭，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很少做早饭的，因为那个人总是会起得比他早，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
　　她总是，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早饭期间接了一通师兄的电话，约了一起吃晚饭。
　　挂了电话有片刻的呆滞，他似乎很少带四喜出去吃过饭，读书的时候就在学校食堂吃，毕业后在学校工作也还是吃食堂。
　　分手后，他总觉得这房子里的影子似隐似现，他似乎还没有适应。
　　出发跟研究所里的师兄弟们拉去一起吃饭，吃饭前张泽拉住了他，张泽虽知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即使作为好友也是不能够干涉的，只是仍然觉得他们在一起九年时间，突然间分开，这个男人，辜负了自己的妹妹。
　　掐了烟，站在窗前。“明子，你现在相处的女人是以什么为前提的？”
　　赵景明深吸一口，吐了个烟圈，“结婚。”
　　像是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张泽低头哑笑。
　　“结婚？呵，那你跟四喜在一起那么些年，有前提吗，想过要跟她结婚吗？”
　　“有，纯粹的爱情。”结婚么，好像那些年，他理所当然享受她的付出，她对自己的好，他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就很好，结婚，他似乎没有提过，也没有想过，那时候，他，恐婚。
　　“所以你没有想过要给她婚姻是吗？”张泽转过身来盯着他。
　　赵景明看着手里的烟，忽明忽灭不言语。
　　席间二师兄不住地打问师弟们的终身大事，新入门的小师弟被他抓着走也走不了，“二师兄，结了婚的男人是不是都跟你似的家庭妇男，恨不得把身边的单身贵族都给终结了！”二师兄一巴掌招呼到头顶上，“什么家庭妇男，我这是以大家长的身份操持你的终身大事，你小子女朋友都没半个，我能不着急么！”
　　小师弟觑了二师兄一眼，“师兄啊，找女朋友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你在我这个连影都没有人身上费劲，还不如去操持那些有影的呢，说不定还能做个证婚人什么的。”
　　二师兄也不墨迹，“你小子说的对，证婚人就免了，有喜事就好。”
　　“就是就是，这有好多现成的呢，您老就不用操心我了。”妈呀，终于不用受师兄荼毒了。
　　二师兄在房间里转了个圈，“明子，最近怎么没看到咱媳妇？”不等赵景明回答，二师兄自己又耐不住寂寞了，“话说这么些师兄弟，就明子媳妇那是没得说，大气不做作，看起来就舒服。”
　　“我说师兄，你这么说就不怕嫂子不高兴啊，哈哈！”姜岩拿着酒杯过来。
　　“一边去，你嫂子可稀罕着明子媳妇呢，”挥手没好气的赶人。
　　姜岩也不理他，自己拉了椅子坐在一边，“也是，我们家那个可是当言姐是偶像的。”顿了顿，“明师兄，你是怎么追上嫂子的？”
　　赵景明放下手里的茶杯，抿嘴想了下，“好像没怎么追，就一个电话几条信息。”
　　“这么容易！嫂子当初暗恋你？”姜岩还没听说过一个电话就能把姑娘追到手的，自己媳妇那可是花了老大力气。几个师兄弟也都停了交谈看过来。
　　“哪有什么暗恋，她说男女朋友、爱情对她来说不是追逐来的，好像就在一起了。”赵景明抚着杯沿慢慢说。
　　张泽透过手里的烟看他，赵景明，讲出这句话，是不是真的就印证了那句轻易得来的得不到珍惜，所以你那么轻松的说出分手。
　　姜岩放下酒杯，啧啧有声，“嫂子果然不同寻常。”
　　“明子，你们什么时候把事给办了？”大师兄也发话了。
　　赵景明的手离开杯子，“我们分手了。”
　　二师兄像是没有听到，转身拉了个椅子坐下，点上烟翘起二郎腿，吸了一口，“明子，你刚说什么，哥哥我没听清。”
　　看着二师兄的架势，姜岩默默回了自己的位置。
　　赵景明沉默。他已经对身边的人好些人重复过这句话了，一开始说的时候并不觉得什么，不过是彼此离开了对方的生活，一个人，生活也在继续，可是当他一次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开始感到钝痛，这个女孩在他生命里太久了，各个角落，家人、朋友、同事，现在是他自己亲手把她从自己的生活里推开，他觉得自己对她的爱情已经没有了，分手之前的时间，他甚至不想接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大师兄放下手里的酒杯，“谁提出来的，是你还是四喜？”
　　“是我，我提出来的。”
　　“多久了？”
　　“快两个月。”
　　二师兄怪叫，“吆，两个月，还真够久的啊，隐藏得很深啊。”片刻，二师兄掐灭手里的烟，继续问，“明子，你们在一起几年了？”
　　“九年。”
　　二师兄一听笑了，“艾吆，传说中的七年之痒都过了啊。”
　　大师兄走过来，“明子，知道我昨天见了老师他说什么吗？他说让我通知大伙，周末都去家里吃饭，商量下给你和言四喜把事办了。这下，你自己跟他老人家说吧。”说完拿起外套走出了包间。
　　张泽盯着大师兄走出去没有关紧的门，“这好说啊，跟师傅说新娘换人了就是，事照办。张师兄现在不是有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对象么，可以让师傅定日子了。”张泽犀利地盯着赵景明，却又漫不经心的说出这一番话。
　　赵景明瞪着张泽，他分明是火上浇油。张泽不忿，他不能够理解赵景明不要言四喜，将她驱逐，他也明白那是他们的感情，他只是个旁观者，可是他就是不想让赵景明好过。言四喜也是个傻的，赵景明一句分手她就真的走了。
　　二师兄瞥了张泽，“是这样啊，那明子你回头跟师傅说吧，周末带去让大家都见个面。”说完也站了起来，“哥几个走吧，今天就到这了。”转身拎过小师弟，“走，让你嫂子给你张罗张罗。”小师弟苦着脸被拽走了。
　　所有人都走了，赵景明缓缓站起来，他不明白，感情明明是他自己的，他分手了，他们惋惜言四喜是个好姑娘，可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像是犯了滔天大罪一样，看他就像看个傻子。
　　事实证明，你赵景明也就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