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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番外四、姒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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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姒茉
姒茉是大夏的嫡王姬!虽说父王有好些个王姬,但只有她是王后嫡出,身份最是尊贵。虽然好些宫人都在讲她的模样不比其它王姬好看,可是,她却有别的王姬永远没有的,那就是她的嫡兄姒辰。
辰比她大三岁!是父王唯一的儿子,更是唯一的嫡子。
辰的模样更象父王,英俊好看,而且聪慧果断。父王虽待她一般,但却极爱辰,从辰三岁的时候便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辰也争气,习文练武样样出色不说,心术之上也早早便有了远超同龄人的智慧。他时时刻刻都以父王为先,尊敬仰慕而且还有比旁人都不及的忠诚。
记得那年阿兄才七岁,父王带他去打猎的途中,突然地动,本来安排好的猎林里,野兽受惊之下四处奔逃。侍卫们虽拼死护卫,但因地动之故,所有的人都站立不稳。阿兄急中生智,将自己的腰带绑在了父王背后,用自己的身躯充当了父王的肉盾。之后多次意外中,手刃了意图伤及父王的数名近敌。父王爱他爱得不得了,阿兄刚满十四,便册立了王兄为王世子,随他一同上朝听政,处理政务。可阿兄却只是听,从来不说,除非父王在私下要他说,否则在群臣面前,他从来不多置一词。
茉每每都能从父王的眼中,看到他对阿兄全然的喜欢疼爱。
宫人们皆道王子聪慧孝顺,才得王上这般宠信。
可茉却知道,这一切均是母后的安排!
“辰,你是兄长,也是王子。虽然你父王眼下只有你一个儿子,但你的将来却会有无穷的变数,而其中最大的变数就是你的父王。他可以让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也可以让你只是他的一个儿子。你现在是嫡子,不等于你将来一直能是嫡子,甚至于就算你是嫡子,只要你父王喜欢别人,你当然做不了王世子。更或者,你父王今天喜欢你,并不代表他明天依然会喜欢你。所以,辰,王子才是这个王宫中最需要得到你父王宠爱和信任的人!你必须抓紧你父王,才能保下你的未来,保下母后与你妹妹,甚至,保下你自己的性命!”
王兄听懂了,他也做到了。
至于茉,母后告她的却是:“你形容象了母后,不算美丽,在别人看来这或许是你的不足。可母后却为此欣喜。茉,你可知为何?因为对于女子来说,美貌并不是福气。平民女子太过美丽,便会遭人觊觎;世族女子过于美貌,便被家庭作为工具;而王姬若是过于美丽,便容易被太多的人注视。你本便是嫡出,若再有美丽,所有的事情来时,箭头都只会指向你。可若是你没有你的那些庶出姐妹美丽,情况便不同了。世人的眼睛总会先瞧那些美丽的花朵,而你,则可以在更清凉自在的地方,挑选你将来要走的路,而非成为别人挑选的对象。”
母后这话其实不太好懂,茉也并不能一下子全然明白。但她照母后说的话做,从不与姐妹们在美丽上争峰,每次家宴也好国宴也罢,她都打扮朴素,低调少言,是宴会上最不起眼的存在。父王为此都常常注意不到她,因为她的那些庶出姐妹总是千方百计的在父王面前献舞唱歌,展现她们的美丽与灵巧。
然后,大姐苓在她十四岁的时候被许嫁给了斟勇的长子铮,一个勇武里带着粗野的莽夫。据侍妇打听回来的消息,这个铮与其父一样,喜好女色,尤其喜欢折腾女奴,往死里弄的那种。苓虽是王姬,人也美丽,但再美丽也不过就是在王姬堆里美丽罢了,民间多的是绝色女子,铮新婚只在她屋里歇了一夜,便觉得无趣,转头继续玩他那些美丽的女奴去了。浑不知,他觉得地无趣的一夜,却把苓伤得一个月下不了床。之后莫说诤不来她这里,便是偶尔来了,苓也是吓得直躲他。以致成婚三年,竟连个孩子也没有。父王对她不满意了!夫家更是不待见她。不过忌惮着到底是个王姬,只能不远不近的放着她。
大姐出嫁的第三年夏天,二姐莲也出嫁了,父王把她嫁去了熏育,给银川王做了儿媳。因离得太远,侍妇们倒是不能象打听苓一样,打听得太仔细,不知道她过得到底如何?可第二年,熏育便又挥师南下了,他们总是这样,好三年打两年的,上百年总是这样,清不干净,只能反击几次,打得听话几年,然后再来一轮。而既是两国开了战,想来莲的日子便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了。甚至后来竟有传闻说,银川王瞧上她鲜妍妩媚的样子,把莲拉自己帐子里宠幸了。
茉初时不信,可后来母后却说:“这在熏育是常事,父亲死后,儿子接收继母,儿子死了,继母若还年轻,就得继续嫁给孙子。”
简直是匪夷所思!但:“莲是儿媳啊,她男人也没死啊。”
母后却是淡然地拨弄着案上那些鲜花:“不让她生孩子的女人,不过便是个玩物罢了。你父王送莲出去的时候,本便没想过她的死活,你看着吧,这场仗会打很久了。而莲,要遭的罪,远不只眼下这些。”
果然之后发生的事,让母后全部言中了。熏育和大夏的这场战事,足足打了三年之久,父王一气将银川王打回了祈山之外。并派军在祈山处囤城筑墙,迁民移镇,将熏育彻底赶出了随时可掠夺夏人的地域。
大夏、胜了。夏人欢呼,边境之民欢呼庆幸!可谁又记得那个曾在夏宫中鲜妍妩媚的莲王姬呢?
大战开始的第二个月,莲的一双手便被剁下送进了夏都,可父王根本没有动容,依旧加大攻势,银川王便一个月往夏都送一份东西,送到第六个月的时候,便已经不是从活人身上剁下来的了。
莲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连她的生母都一夜间从夏宫消失,不知去了哪里。莲的生母是涂山氏的献女,在此本便无依无靠,如今消失,竟是连个问的人都没有。
那一刻,茉终于明白了母后的话。她头一次这般庆幸她姿容平凡,更加庆幸的是他父王生了那么多的王姬。只是,为何庶出的只有王姬呢?
“王姬,王叫您过去呢!”
榎内侍的突然出现,让茉警铃大作,父王很少叫她,这次叫她是为了何事?
她心中忐忑,进入父王的大殿后,却见三王姐蓊也在。蓊的样貌也极美,因其母是防风而来,所以她的美是带了几分野性的美,象一朵带刺的花,明艳而诱惑。只是此时的蓊,面上却已经带了恐惧,虽不敢哭出来,却一直瑟瑟地在发抖!
茉似乎有些明白了。拜见完父王后,父王便又和她说了一遍:“北凉王的使臣前来替世子胜求亲,你三姐似乎不大愿意去!”
“父王……”蓊终是忍不住了,吓得伏地大哭。
而茉,在脑中疯转后,缓缓下拜行礼:“儿愿领命,为父王分忧!”
夏王自阶下看,良久,才道:“你不怕吗?”
茉恭谨回复:“儿身为有夏王姬,享万民贡养,自当为万民出力,不惜一死。”
夏王闭上了眼:“好!既是你愿意,那这次,就你去吧。一月后,出凉!”
*
对于她出嫁北凉这事,母后也是后来才知的,但王兄当时不在夏都,母后只能在沉思了数个白日深夜后,告她:“不要怕!北凉王与银川王不同,他于夏化是接受的,这么些年他从夏地带走了不少的工匠医者文人,治国也是严宽有度,虽处罚极狠,却极少无故发难。他那世子胜,更是受夏师教养成人。当不至于象银川王那般野蛮。你去了有凉,只要记住不多管不多看,只管好你自己便是,其它的,母后和你王兄会处理,一定保你安然。”
“好!”
茉出嫁了,而她出嫁的那天,王兄甚至还没从西境回来。
前往有凉的路途是忐忑的,可正经拜倒在凉王座前,姒茉反倒不怕了。北凉和熏育是不同的,他们虽自成一国,但却从不凌扰有夏边疆,自已在连山之内生活,也年年向有夏进献。在这样的情景下,只要不开战,她便有生路。
凉王子胜的容貌气度都象凉王,凉地的男子粗阔豪迈,新婚之夜待她并不算温柔,但没有把她弄得太伤,茉便心满意足了,至于以后,他爱去哪里,茉从不管。这王宫里发生了何事,她更从不过问。她自自在在的在她院子里养花逗鸟,她和母后不同,不爱针黹,她爱打猎,所以在过了新婚后,她便和凉王后请求,可否容她到外面游玩?凉王后性子孤冷,平常并不爱搭理她,但却也并不拘束着她,她既说想出去玩,便允了。
自此后,茉的日子越发过得自在。天气好了,她便出去打猎闲逛,天气不好了,就窝在家里好吃好玩。若凉王宫有什么需要她出席的场合,她便礼数周到的配合,若是不需要她,便有礼仪,她这个外人也不掺和。
凉斯为之冷笑:“倒是和她的那些姐妹不同。”
凉王妃也觉得这个姒茉虽容貌不显,却性子有趣。“虞桑过于稳重谦和了,倒是她,还有些活泼灵动之意。想来是嫡出的君主,不必象虞桑过得那般辛苦。”
凉斯却是有些看不上:“她是嫡出有什么用?虞桑是个什么出身,谁不知道?要是莘玳当初留在夏宫,虞桑顶天了也不过就是个夫人,此子如此平凡,不定会让姒康扔到哪里。”
似是可能!但:“莘玳没留在夏宫。”
凉斯侧头看她:“你这是又想和我吵?”
凉王妃嘴角起了一点点弯:“不是,我只是想提醒王,扈王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你再挑剔也没有更好的了。”
“奔前些时间回来不是说,莘玳又有了吗?”
“是又有了,可便是此胎是个女儿,胜和她也相差太大了。”
凉斯生气:“骁和这个莘玳真真乱来!生孩子不该趁着年轻生嘛,他们两个倒好,生了朗七年,才生了老二明。今年明都要五岁了吧,又想起生来了!莘玳倒也生得出来。”说完看向旁边凉王妃。
端木安有些不自在,可下一刻凉斯便已是将她拽过去了:“你也给我再生一个吧!”
端木安大窘:“你胡闹什么?你儿子都娶亲了。”
凉斯却是不管,一把将她抱起,转进了后寝:“他生他的,我生我的,我还没老呢!”
“你真是胡闹,刚才还说人家乱来,你这是干什么?”
凉斯手脚利落,没几下已是将她剥他个干净,按在身下喘息:“早些年,我就是太纵着你了。若早知你是这般吃硬不吃软的性子,我就天天歇你屋里,让你给我一个一个的生,累死你看你还有功夫想那归氏!”
结果几个月后,她这个新进门的儿媳肚子还是平平,今年已近四旬的凉王妃却是有妊了。
凉王高兴极了,大排宴宴,享此喜讯。姒茉也得出席,侍妇圆为此很生气:“这凉王,分明就是在挤兑王姬!是咱们不能生吗?分明是世子不过来,您才没孩子的。”
姒茉却笑:“要孩子干什么?北凉与有夏现在这个样子,不定哪天就打起来了。我生个孩子干什么?等着用来喂狗吗?”
侍妇圆吓得不敢动弹,倒是侍妇团有见识,先赶走了这个不知事的,才道:“不生也好,不生咱更自在。君主还年轻,不拘将来如何,只要咱们回了有夏,不愁没有将来。他就是想让咱生,咱也不给他生。”
这才是正理!
所以在家宴上,姒茉从头到尾高高兴兴,没有半点不愉。
胜看她:“你果真欢喜?”
姒茉微笑:“父王母后恩爱,茉自然欣喜。”
*
北凉有夏的局势已经胶着,本来战事一促即发,却不想南境之地此时却是突然生了意外。扈骁辞了族长之职,有扈族长之位由黑旗部主敖接任。
本来以扈骁在族内的声誉地位,不该如此。然,十年大选时,他主动放弃了族长之位,并在次月便带着家眷离开了西蜀。剩下四旗为争族长之位,可说是闹得不成体统,甚至最后打了起来,最终黑旗部主敖胜出了。而这敖的性子与扈骁不同,扈骁多年来一直本着休民养息的政策,开山拓田,耕种养殖,开商建路,他想的是如何让扈民过上好日子!可这扈敖却是野性不驯,战性不服,一上位便向北境发难,举全族之力要夺回西境,重建有扈!
有扈多年休养生息,要人有人,要粮有粮,突然反扑西境,打得二斟是措手不及。姒康只好放下对付北凉的事,转头先对付这个有扈,比起北凉,他更恨扈人。然这帮扈人着实骁勇,甚至狡猾,若势胜,便冲入北境,便势微,便退回大江之南。反反复复,竟比熏育还难缠。南境之地本是丰饶秀美的产粮大地,便是西境这些年在姒康的管治下也渐渐恢复了生机,可让有扈这么一挑,三年中竟是没一年得了象样的收成,南地子民更是为求生路,搬家远土。没法子!这个敖的性子竟比当初的小塔塔王还狠,除了不吃人,那是不管平民还是军卒,见人就杀。
姒康缴战三年,都未见成效,本已经火大,却不想熏育银川王与莫尔斯王竟是联手了,一起扑向有夏,姒康腹背受敌,支撑艰难。
侍妇圆天天打听完消息后,都心惊胆战:“这要是北凉也出兵,咱们大夏可该如何是好?”
姒茉擦着棋子:“不会的,凉王不会出兵的。”
“为何?”
“因为那个扈敖撑不了几年!”
侍妇圆不太明白,倒是一边的侍妇团更懂些:“君主的意思是眼下大军瞧着凶险,但其实问题不大吗?”
“对啊!有扈如今看着强盛,但离昔年顶盛还有不小的差距,扈骁辛苦多年,也不过是族当初三四万的族人养到了三四十万罢了。这么些人,全拉到战场上?能战的顶多一半,战力好些的也就三分之一。他们实在是靠着大江,一会儿进一会儿退的才让父王施展不开,若哪日父王想出办法,解决了此难,扈敖不是我父王和王兄的对手。至于熏育……那个银川王和莫尔斯王多少年一直不对付,怎么可能真的齐心协力,不过是故意捣乱罢了。只要有扈这边一退兵,那两个立马就撤。凉王看得透的!所以他不会出兵。叫下面的人把心放到肚子里,好好的陪本王姬高兴,才是他们该干的事!”
胜从窗下掠过,离开了。
将此事秉明父王,凉斯挑挑眉:“不错,有些脑子。她这个年纪能猜到这份上,算不易了。”
“那接下来咱们……”
“该怎么过怎么过?沐川这小子,前些年还有些样子,近些年却不怎么上进了,而且以他如今的情形,也帮不了咱们什么,放着,不必理他。”
“那骁王那边,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再过一段时间吧,总要等他们族里的那些好战分子,看清楚自己的实力,更得等那些好战的扈民家里死得差不多了,才会知道这些年他们能有好日子过,靠的是谁?一群蠢货,得那么个天造地就的好地方,不说好好过日子,就知道瞎折腾。扈骁这些年忍得怕也辛苦,索性让他们好好吃顿苦头,才知道好歹。”
果然,又如此折腾了不到一年,有夏的械正丛研制出了一种连弓弩,看着象是弓,却比弓的道更强,可射三百步,且一射三支全可穿腹。之前有扈的战术一直是游击扰民,而非攻城,所以弓车对他们没什么用。但这连弓弩却是不同,骑在马上便可使用,虽对用弓者的臂力要求高一些,但射距足以弥补这些遗憾。二斟的马队原本逊于有扈,可得了此弩后,情势却是立时翻转。不出三月便是将扈敖所带之队赶到了大江之南。之后扈敖虽带着人,也回冲了几次,却均未再有建树甚至被连弓弩中的一箭射穿了肺,巨咳高热,不出一月便一命呜呼了。
敖虽有子,但按有扈的习俗却要以选举之法推得族长,族中还没吵出个所以然来,夏军竟是备下了大船,直接带人冲到了江南,将他们在山外所建的城镇放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若不是外面留的人跑得快,怕是这下死伤更重。可夏军却已然派军驻扎在了江之南,大有一副将他们围堵至死的节奏。
扈人这下子乱了,各部的扈民在这五年里死伤近四成,又因连年战事,劳力全用在外面,便连收成也差了许多。如今这么多伤兵一下子回来,粮便更缺了。想想之前骁王在时他们过的好日子,各部商量许久,终是决定派人去把骁王找回来。
可到哪儿找?往哪里去找?骐倒是在族内呢,可是这小子一问三不知,最后逼得各家族老都给他跪下了,骐还是那副说辞,不知道。各家族老没办法,只得冒险派人出去漫天的找,折腾了足有一年,骁王没找到,但却找到了骁王长子朗。死磨活缠的将他带回了西蜀。可就算是把他带回来了也没用啊,问他他阿父在哪里?朗只说:“不知道,他们居无定所,到处游玩,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各家族老实在没法子了,只好在折腾了又半年后让赤旗部的部主成为了新的扈王。然这个赤旗部主却是个偏私的,本来族中如今的日子就过得远不及前些年,他又一味的总是在明着暗着偏着他们部的族人,没几个月其他几部就闹得不行了。
比起其它几部,青旗部的情况就不同了。朗与叔父一道开始整顿族务,清理田产,重建耕桑,虽外面有夏军守着,通商之路不再方便,但朗却是在通往防风的方向新辟出一线来,骐擅长此道,遂带着族中青壮再次起程,而朗则留在族中处理族务。不出一年,青旗部之前乱糟糟的样子便已经不复再见。第二年头上,朗更是做出了一种犁车,有此车辅助耕种之事十分省力,便是家中没了精壮男子的人家,只要牛有马皆可开田。
青旗部的日子渐渐好起来了,其它几部看着便也想借那犁车一使,可青旗部的人却是看着紧,谁来借也不行。自从骁王退位,其它部族便总是明着暗挤兑他们,浑忘了当初他们受灾时青旗部是如何帮他们的?这次再想帮,没门了。而朗更是直接告诉本部族人:“若来有偷的,直接砍死,有什么事我给你们担着。”
一来二去,青旗部的日子越过越好,其它几部没法子,只好在商量后,推选朗为他们的新扈主。没办法,骁王始终找不到,他们总不能让族人一直受苦下去啊,更何况族人看着青旗部越过越好,对他们的怨气也越来越大,再不想个法子,就要出乱子了。
却不想,朗这小子竟是性子比他阿父强硬许多,他只管他们本部的族人,其它部的事,不管!什么破族长,他才不稀罕。
又过了一两年,其它部的族人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也不听本部部主的话了,纷纷跑来青旗部要求入部。而朗这小子竟然同意了。不到三月,青旗部的人口便翻了三倍,其它部主再闹腾也没用。这小子可不如他阿父对族人忍耐包容,说话办事说一不二,而且极其的护短,凡归了他青旗部的,他都照应。不是他青旗部的,饿死他也不管。又半年过去,青旗部便已经接收了七成的扈人。至于那些还留在本部的多半都是部主的亲眷,没什么关系的早走的,关系不大的也慢慢走了。这些人走时甚至没带走他们的土地,因为朗居然将他们青旗部之东那些原本还有烟瘴的地方也清出来了,足有原先所占之地的三倍。皆是平原良田,放下新来的族人根本不是问题。
其他四部原本便没剩下多少人,这些留下的人又不擅耕种,日子越过越差。最后只能相约着来找朗,看他到底要如何?不想朗这小子真狠,根本不理他们,甚至在次年蜀中再发大水时也只管本部之事,根本不曾援助他们。甚至都再出不参加他们的所谓族会,自带一族赶走了山外的夏军,重新夺回山外之地。
而夏王在听到此讯后,心悸发作,病倒了。
*
侍妇圆将此信传给王姬后,发现王姬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极其诡异的笑,虽只是一瞬,却让她背后忍不住发寒。悄悄退下,才找到隐密之地,准备将信传出,便觉得胸口一痛,低头,一只箭失已经透胸而出。回头,便见王姬正笑盈盈站在廊下,手中拿着弓。
“你……你与王后、还有王子辰……你们……”
侍妇圆终于明白了,可她明白得太晚了。
过来看看,踢一脚那死不瞑目的脸,姒茉毫不在乎的向旁边之人摆了摆手,侍妇圆便被裹上席子抬出去了。侍妇团更是带着从属手脚利落的将侍妇圆平日一系的所有仆从,尽数绞灭。不只没留活口,连个活尸也没留下,全部烧了。
但侍妇团也有个担忧:“这些人怕是定时都在往夏都报信,这个时候全杀了,这信儿……”
“父王都病了,凉王便是这个时候把我的人都关起来,消息传不出去,也是应该的吧?”
侍妇团懂了:“奴这就约束他们,让他们全部呆在别府,一个也不许出门。”
“嗯。”
“不过王姬,得多长时间?”
姒茉轻笑地吹着指上刚刚染好的丹蔻:“先等一个月吧,不过若是我猜得不错,现在大概已经不用再等了。”
“您的意思是……”
“我母后是这世上最果断的人,她可不会给我父王任何的机会了。父王重病的消息一路传到凉都,怎么也得半个月。半个月,够我母后下手一万次了!哼!我父王还以为这些年把我母后的枝蔓都砍光了,却不知道:有用的奴才,不需要太多,几个主够用了!”
果然,半月后,夏都再次传来的消息,已是夏王病故!王子辰,登基为有夏新王。
姒茉笑着踏上了回夏都之路,当然在离开前,她不忘笑着与凉胜讲:“我还有许多王妹,都是极漂亮的。你只要答应我,不欺侮凌虐她们,喜欢哪个便告我,我一定给你送来!”
凉胜笑笑:“王姬客气了!我有凉还不缺女人。”
姒茉微笑:“是呢!那就再见了。”
“王姬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