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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37章、开赛 ...

  •   第37章、开赛

      易秋在帐里与玳聊了很久,槭在旁仔细听着,一句不差的将二人所说之事全部倒给了夏王。内容着实有些琐碎,大多的时候都是玳好奇有易的风土人情,土特物产之类的,而秋也十分巧妙有意无意地提了些,有易虽有好物,但离中土太远,运送商贩起来颇是不便,有时候想买些好东西,得等上月余才能得。若是看上南地的东西,便要等得更久之类的。听上去似乎是女人在家长里短,可康却边听边笑。

      槭退下后,榎瞧瞧王上脸色,试探:“王后这是在打有易的主意吗?”

      “她一向是闲不下来的。由她吧,有易……倒也好处置。”

      *

      第三日,九月初三,冬猎大会正式开启。先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就不必讲了,玳听得都嫌烦,若不是有对面那个虞王在,说不定她都能睡着。而虞王自也觉察到了莘玳对他的注目。落席之后,便也迎上了莘玳的目光!

      一个老谋深算,满面阴森;一个则是寒气逼人,杀气腾腾。

      电光火石,已宛若千军万马!

      两边的诸侯亲贵全看到了,有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还有嫌事情不大,笑着看热闹的,更有如鬲王这般,不知所措只能看望夏王的,当然还有一等如有夏宗亲这边,看着他家新王后琢磨着以后如何相处的。

      康在上面看的清清楚楚,瞅着火侯差不多了,便侧头与榎低语了几句。榎便赶紧端了玉酒下去,在王后几边跪下,添满金盏后奉到了王后面前。

      酒?

      玳抬头看上座的康,这人没疯吧?给她喝这个?

      康却是眼中生笑,端起了自己的金爵,举向了她。玳无奈,看看这杯中物,实在不想喝一口。可这个情形,不喝又不行,便只好端了起来。结果端近后才发现,这盏中之物看着象酒,可味道却象蜜水?再抬头时,康已然笑着一仰而尽。玳这下高兴了,也仰尽了。

      对面虞王脸已经黑成了锅底。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王上这杯酒敬得值,莘玳喝了王上的酒,便再也不去瞧虞王了。

      斟勇就坐在玳的下手席,从头到尾看得眼中全是笑。在王再行举杯,全场贺酒,歌升舞起后,斟勇便第一个端了杯过来:“王后,和勇喝一杯吧?”

      玳瞧瞧几边不知何时搬来的樽,憋笑憋得好抖:“好啊!勇这两天辛苦了,说来我还没敬勇一杯呢。”

      一个勇打完头,接下来斟注也过来了。相较于勇时常在她身边打转,斟注就克制很多,哪怕之前在马场见过,也只是远远向她行了一礼。今日,也一样,端酒过来,酒词也客套,不过喝酒的架势倒还和斟勇象得很。有这两个打头,剩下的那堆年青亲贵便一个接一个的上来向她敬酒。玳也一个个全回敬了。只是这些亲贵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奇怪,大许是在怀疑这位新王后的酒量吧,怎么喝了这么多也不倒?倒是斟注,第一个将目光扫到了那只由榎亲自搬来的樽上,扫了一眼,看看王后,笑了。而他这一笑,玳才发现:此人看着持重老沉,可笑起来左颊竟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午宴过后,下晌便是冬猎的老项目了。

      五天五场比试,立地射、奔射、角斗、牵钩和最后一天的石鞠。

      各部均可派人参赛,每部最多呆出五人,通过初赛复赛最后得出前十与首名。以前这样的比玩,得的就是些金币彩贝之类的赏赐,可这次康却是在赛前便讲了:“头名者,可得车令!另赏二十朋!”

      此话一出,场上一片欢呼,车令啊!那可是只在车正之下的军位。好多人在军中摸爬滚打熬一辈子,也就混个小校。可如今,只要比试中得名,便可一举在为车令,这可绝对算得上一步飞黄腾达了。

      有夏这边军士们鼓舞兴奋,纷纷摩拳擦掌。诸侯部那边就有些微妙了。王这是何意?五试中要让夏部全胜吗?还是说要将他们部中最优秀的勇者拉进夏军?猜测很多,但不管猜测什么,都得下注。

      第一场,立地射。

      各家均在商量派何人出赛,康一个个看过去,尽收眼底,结果转到未尾时,却见玳竟是将归氏叫到了近前,隔着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在和他嘀嘀咕咕。

      “你想参加吗?搞个车令玩玩?”

      “臣没那个兴致。”

      “可我有莘总不能连个人也不出吧?”

      看君主有些不高兴了,归伯然这才笑道:“臣来时就准备好了,甘,君主可还有印象?”

      玳倒记得这人:“莽夫尔,提他干什么?”

      归伯然冷眼看场下已经在布置箭靶的射地,淡道:“莽夫也有莽夫的用处。君主,甘的射艺极好。”

      “比你还好?”玳可不信。看君主这般信他,归伯然倒是高兴了些:“比臣自然差些,但混个前十还是没问题的。”

      玳就不高兴了:“前十有什么好玩的?”

      归伯然笑笑:“君主若能把您的弓赏他一用,他能把车正都射下来。”

      玳却撇嘴:“我的弓,不是谁都配用的。”

      “那就让他先试试,看看他到底配不配君主抬举他。”

      “好。”

      商量妥当,归氏便下去将有莘的护卫全召集起来了,看那架式,竟是玳也打算参赛吗?康看了一眼斟勇,斟勇便凑过去了:“王后,您也想派人参赛?”

      “当然,这比试我有莘也有勇士,为何不可争?”

      斟勇有些皱眉了:“王后,您要抬举谁,还用得着这些?说,您想抬举哪个?给臣,臣来处置。”

      这话玳可就不乐意听了:“我能光明正大争的,为何要弄这些?再说,我为何要偏爱哪个?他们想上,争去呀。”

      说着,眼光往后面一瞟,勇瞧瞧那二十个侍卫摩拳擦掌的样子,明白了。不过话说回来:“王后,您这拿的是个什么东西?”毛绒绒的一堆,斟勇之前竟未见过这样的。

      玳好笑:“你怎么尽对女人的东西感兴趣?上次看上我的香膏,这次连我的扇子也看上了?”

      “扇吗?”斟勇仔细看看:“不象啊!”

      玳干脆便把手上物递给了他,勇拿在手心摆弄了几下后,才发现:竟真是个扇!只是这扇骨似铁似银,光滑如镜却质地坚硬,以他的手力捏一下竟不曾折弯,再看这厚度,竟是只有薄薄一层,锦缎一般的厚度竟可如此坚硬吗?如此一来,这上面配的白色鹅羽倒象是个伪饰,有这些鹅羽在,外人根本看不到这下面的扇骨!

      勇来趣了,把玩半天,越看这扇骨越是喜欢:“王后,这东西要是做把匕首,会很快吧?”

      玳笑而不语。勇瞧着,眯眼:“莫非,王后已经有了?给臣开开眼界呗。”

      玳好笑,回头看了归氏一眼,晃晃手中扇,归氏便明白了。回帐,不多时便端出来了一物,用红绸裹着。勇接过,打开红绸,里面果然放着一匕。外面雕空镂花,极是精美,象是女人家用的东西。可一经拔出,却是瞬间冷意逼人。那匕身亮得如同镜面一般,照得人清清楚楚。至于刃口,勇竟不敢用手去压,左右瞧瞧,直接砍向了案几之角,结果,竟是连一丝迟滞也无,直接便将二指宽二指厚的案几切了一角下来,且刃口丝毫无损。

      勇高兴极了:“王后,此物赏臣可好?”

      “行。我总不能白要你的马,给你了。”

      勇大笑:“那匹马才值多少?这匕可是不同凡响,勇还从未见过这般锋利的。这样吧,让归氏去臣的马厩里挑,给您的卫队一人挑一匹,如何?”

      “那就多谢了。还不谢过将勇?”

      后面诸卫听了,齐齐躬谢。勇更是讲:“你们好好的全去参赛,只要进了前十,除了王和王后的,我这儿还有重赏。”

      *

      二十人欢喜雀跃,将防卫交给斟勇所派之人后,就前去报名了。

      初赛没什么好看的,三百晋一百,只瞧着热闹就行了。复赛便有些趣味了,不只靶距从百步提到了一百五十步,箭靶更是增加到了两个,要一百五十步的地方直中红心,还是洞穿两心才算过关,这可就不太容易办到了。

      果然,复赛才进到一半,场上的人便已经不足七十,等全部比完,场上之人竟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了。有夏的七个,有虞的四个,有仍的两个,有鬲竟是一个也没有,倒是有凉与熏育部的弓手厉害,共有二十余人。当然,这中间还有有莘部的一个,甘。

      这局面可不大光彩!

      斟勇与斟注互看一眼,悄悄往正位上看了一眼,王面色倒是如常,可他们心底发虚啊。这帮兔崽子,太丢人了!

      归氏借添水之机凑到了君主耳侧:“甘的胜率不是特别大。”

      “你更喜欢有凉的那个?”

      归氏眼中生笑:“君主好眼力。”

      玳斜眼他一眼:“名师出高徒,你这是在夸奖你自己吗?”

      归伯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场中情势,再瞅一眼上面的夏王:“君主可要帮夏王一把?有夏的那些射手,不中用。”

      玳玩玩手中扇,她还没想好。

      第三场赛开始了。这次,射距换到了两百步,三只箭靶。三十人,三场,第一场竟是全部失利,没一个的箭矢可穿过三靶的。第二场,一个熏育的弓手过关了。第三场,有凉的先过关,而甘,最后一个才出场,调息半晌,咬紧牙关,一箭发出终是穿透了三靶。但也只是堪堪将靶心射脱而已。熏育的靶心是飞出去的,有凉的那个年纪轻轻的弓手则箭头带着靶心飞出去足有十几步才落下。

      虽三人同时过关,可这差距还是有的。

      只是按有夏冬猎素来的规矩,只要过关便算赢,至于头名之赛,会在赢中再赛。

      有夏的竟是一个胜出的也没有,斟勇甚感丢脸,便趁休场之时,凑了过来:“王后,您这个甘,还能不能再提提?”斟注也凑过来了:“我瞧着他比那两个还差了些。若是之前拘着,此时便不如放开。否则……”注悄悄往上比了一个手指,太丢人了。

      玳扭头往上看了一眼,康笑着看她。玳这个无奈,拖腮想了一会儿,冲后一摆手。归氏便起身了。

      斟勇不太明白:“王后,你这是在干什么?让归氏现教吗?”刚才他听到一耳朵,似是这个归氏箭术造诣比甘更高。可这哪有现教的道理?而斟注则是在看到归氏进了内帐后,有些猜测了。果然,稍时,归氏从帐里拎了一物出来,装在黑色的绸带里,看着象是一把弓。

      一路行到赛场边上,与甘俯耳一番后,将袋中物拿了出来。

      果然是一张弓!看着似与普通弓形制无异,只是做工精美了些。可甘这边才一试拉,便立时感觉不同了。兴奋地去看陪在一边的归氏,归氏点头比了一个食指。甘明白!那两队看了自也不甘,也重新选了更好的弓来。可结果,却是与这前比试大不相同。上次甘表现出的臂力最弱,然这场,他的臂力却成了最强,一共十箭,箭箭洞穿之后,箭矢都能带着靶心再飞出去二十余步。熏育的那个脸黑了,他只过了九箭,第十箭,箭矢在穿过第二靶后便不动了。至于有凉的那个小将,倒是也穿了十靶,但箭矢带着靶心却只飞出去了不到五步。两下一比,高下立判!

      甘,第一!

      夏王赏了,王太后也赏了,斟勇斟注皆也赏了。可玳这里,却是连看也没看他。

      甘也识趣,乖乖地将那弓交了上来,由归氏收回了锦袋之中。只是眼中的贪恋,却是个人都能看到。斟勇本想看一二的,可注却是冲他摇了头。勇便只好忍下了。

      晚宴比之白日的更加热闹。白天的歌舞是有夏安排,到了晚上便是各部带来的献女和舞姬了。相较于白天的拘谨,各将带的献女与舞姬就有趣多了,有露胳膊的,有露腿的,还有半个胸脯都快掉出来的。玳看得直笑,一边笑一边还拿眼神瞅旁边的归伯然。

      归伯然气得瞪她,旁边斟勇却是看到机会了,干脆问了出来:“王后,归氏今年不小了吧?可有婚配?可曾订亲?”

      玳摇头却不说,只笑。归伯然却是不待理她,直接走了。他一走,玳笑得越发厉害了:“他不只没有订亲,屋里连个女人都没有。”

      怪道王后看了那些舞女后盯着归氏笑,原来是个雏!

      斟勇有了:“我送他十个。”

      “你用过的?”

      莫说斟勇楞在了当地,隔桌的斟注都把酒倒歪了。勇,哭笑不得:“王后真是爱拿臣打趣,臣送人的怎么可能……那怎么拿得出手?放心,都是干干净净的,您今天就让归氏早些下值,让他也松快松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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