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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发烧 ...

  •   一瞬间白嘉言几乎心脏停跳,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绪:“叶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司洲现在在医院处理伤口,不严重,不要紧张。”似乎是不想扰乱对方,叶黎话语之间显得很冷静,“你还记得司洲高中打架那件事吗?那个人前一阵子给我和司洲都写过恐吓信,报警之后就被拘留了几天,罚了款。但他还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前阵子我听司洲说才知道,他好像一直在打听你们的行踪,甚至进苍大跟踪你们。”

      学校大门一向自由进出,能跟踪进来不稀奇,稀奇的是苍大校区占地几千亩,对方却能精准地找到他们所在的位置。白嘉言蓦然想起林倚说的论坛里频繁出现的ID,或许与此有关。“他……找上司洲了?”

      “对方给他发了地点和时间,逼着他答应。他也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就打算过去,特地拜托我联系警方,毕竟对方就因为这么件事能追到大学里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疯做出格的事。”叶黎叹了口气。

      白嘉言握在手机上的手指微微捏紧,既然司洲进了医院,那场面多半好看不到哪里去。

      “具体怎么样我不清楚,警察赶到的时候两个人都受了伤,等司洲处理好伤口应该会有警察来给他录口供,应该不会有事。”

      “嗯,我知道,谢谢你打电话给我。”白嘉言和叶黎简单说了几句,接着挂断了电话。他极力控制自己平复心情,尽管叶黎安慰他没事,脑子里却不断涌入有关司洲的各种陈述,难以自抑地设想可能发生的情况,这让他整个人更加惴惴不安,以至于到正式上场的时候,他也没能进入状态。

      尽管从评委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白嘉言也知道自己的演奏算得上是一塌糊涂。他的思绪没在本次赛事上停留太久,下台之后便收拾东西匆匆离开,打了车直接往医院赶去。

      路上堵车堵得他心焦,他摸出手机给司洲发了好几条消息问情况,但都没有回复。接着他又重新联系了叶黎,反复确认司洲的伤势确实如对方所言不严重,他才稍稍放下一点心。

      还没等他从车上下来,天色悄无声息地变得暗沉,在白嘉言下车的前一刻骤然下起了滂沱大雨。他没有带伞,网约车又只能停在固定的停车点,离医院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他不得不淋了一小段路的雨。

      ……

      白嘉言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司洲刚录完口供没多久,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叶黎在门外的长椅上坐着,见到白嘉言简单地打了声招呼:“警察刚走,你去看看他吧。”

      病房门被推开,白嘉言一眼就看见靠坐在床头的司洲,面上淤青了好几处,刚复原没多久的额头又被贴了敷料,还有一些细小的伤疤已经上了药水。他连忙坐到司洲旁边,心疼地看着对方的脸:“怎么弄成这样?”

      “叶黎给你打电话了?”司洲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忘记交代他别告诉你了。”

      白嘉言皱眉:“出这么严重的事,你还想瞒着我?”

      “至少不应该现在让你知道。”司洲这才注意到白嘉言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头发,西装外套也难免遭殃。他立马捞过床头自己的薄外套,搭在对方脑袋上擦头发。“怎么淋雨了?也不发消息让我去接你?”

      白嘉言不好推拒,任由司洲擦净自己身上的雨水:“我一时着急,没想这么多……而且你也没回我消息。”而且也不可能让伤者来接他,白嘉言想。

      “刚刚警察在才没有回。”司洲语气一瞬间带了愧疚,扯了扯白嘉言身上半湿的西装外套,“别穿湿衣服,脱了,冷就钻到我被子里来。”

      白嘉言脱了西装外套放到一边,说着自己不冷,人还是被司洲硬拖进了被窝里。“比赛怎么样?”

      “我一直担心你,可能……”白嘉言支支吾吾,硬是说不出下半句,司洲却已然猜到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妈的,我怎么就没跟叶黎说你去比赛?我就应该早猜到他会给你打电话,他这人就是喜欢打电话……”

      白嘉言连忙拉住司洲的手腕,似乎是在用这个动作表达安慰:“你别怪自己,是我不好,你明明让我好好比赛的。”

      “算了。”司洲一副拿人没办法的模样,“还有下次,小嘉言弹得这么好,下次会拿奖的。”

      “嗯。不说我了,你脸上怎么这么伤?”

      “你知道多少了?”司洲问道,白嘉言将叶黎告诉过他的事实复述一遍,司洲补充上缺失的部分:“我做好准备要动手了,不过是他先打的我。其实也没打几个回合,警察就到场制止了,听警方说我这个情况不麻烦。伤真的不重,医生说我随时可以走人,淤青伤口这些都会自己消。”

      白嘉言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司洲用力捏了白嘉言的脸蛋,离开病房自己去办了剩下的手续便准备出院。白嘉言刚走到医院门口,被外面裹挟雨丝的风一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带过来的外套都已经湿了,司洲让白嘉言披着相对而言没有太湿的薄外套挡身上的雨,自己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搂住白嘉言的肩膀,让对方靠近自己,等张叔把车开过来。

      ……

      司洲一直送着白嘉言到家门口,后者多少有些愧疚,明明前者才是伤员,到头来被照顾的还是自己。

      尽管司洲这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到半夜的时候,白嘉言还是感觉到了身体不适,头隐隐有些作痛。他在自己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到了常年放在里面的体温计,一量才发现自己已经发烧了。

      体温算不上很高,白嘉言认为不至于三更半夜去医院挂急诊,于是在家里寻找退烧药,一无所获后才打算先进行物理降温,到洗手间拿了凉毛巾敷在额头。

      白嘉言半个夜晚都在时醒时睡,分不清外面的天色。直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坠入他的耳中,他感觉难以入眠,摸过体温计再量,发现体温升高了不少。

      有必要去一趟医院了。白嘉言看了看时钟,这个点父母都在上班,恰好不用让他们担心。他将昨晚的凉毛巾取下来,勉强将自己无力的身体挪下床。

      他刚刚走出房间,就听见门铃在响。他拉开门一看,发现是面上还带着伤的司洲。

      “我就担心你要出问题。”司洲伸手捞过白嘉言仿佛下一秒就要往下坠的身体,“脸色这么难看,是感冒还是发烧?”说完他腾出一只手去摸对方的额头,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张叔的车停在外面,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司洲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将对方裹起来,直接抱着迷迷糊糊的白嘉言坐进车后座。外面的雨还在下,司洲生怕白嘉言淋雨,下车的时候小心翼翼护着,等取药的时候还让对方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

      “感觉怎么样?”司洲一边触碰对方发烫的脸一边问,“一会回去吃了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热……”白嘉言在司洲肩膀上不安分地转了转脑袋,司洲不停地抚摸着他的头,像是在亲近一只小动物幼崽:“很快会好的,再忍一忍。”

      广播终于播报白嘉言的名字,司洲去窗口取了药,抱着白嘉言上车回家。

      白嘉言重新回到自己房间的床上,司洲在边上搬了张椅子,坐在上面给白嘉言喂退烧药,接着又喂了一大口水,最后扶着对方在床上平躺下来。

      “你还伤着,不想麻烦你……”白嘉言勉强抬起眼皮,对上司洲的视线。

      “我这点皮外伤根本不算什么。”司洲伸手摸了摸白嘉言的头发,“睡吧,等你睡醒了就会好了。”

      白嘉言乖乖地闭上眼睛,他身体状况依然不好,睡睡醒醒了大半早上,好不容易才勉强深眠了一阵。

      司洲没闲着,大部分时间还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旦白嘉言有什么状况就立马俯下身,轻声问对方是不是不舒服。他频繁地给白嘉言擦汗喂水,到后半段对方才安分地睡着,他可以抽开身去准备午饭。

      病人要吃得清淡,司洲熬了白粥,担心白嘉言嫌味道太淡,他还剁了一点肉饼,水煮小份白菜,各挑了点放进粥碗里,端着回了房间。

      他刚进房门,就听见白嘉言在床上发出几声闷哼,于是连忙将粥碗放下到一旁,几步走到床边轻声问:“小嘉言,是不是不舒服?”

      “别这样……嗯……别捉弄我了……”白嘉言依然紧紧闭着眼睛,嘴里却说着和司洲搭不上的胡话,听得司洲没忍住轻笑:“在说梦话?真可爱。”

      虽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但司洲不太舍得叫醒白嘉言,反正粥冷了大不了再热热。他的视线在白嘉言那张粉雕玉琢的脸上来回扫动,听着对方毫无逻辑的梦呓。

      “司洲……师哥……”

      听到自己的名字,司洲视线不自觉地停住在一处。

      “师哥……不要走,不要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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