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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   周洲看起来好像并没有被吓到,反而自医院回来后,他说话都很轻声细语,像一只懒猫。而且他也没有因为眼睛受伤而焦灼不安,甚至偶尔还能跟江云寒开句玩笑。

      周洲是不是真的心理强大,江云寒一时还看不出来。但他,今日切切实实是被吓着了。

      江云寒摸着浴缸里的水,温热的水流在他的指尖涌动,柔柔的,让江云寒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直到周洲在外面喊了他一声,他才在瞬间回过神来。

      “怎么了?”江云寒匆忙从浴室冲出来。
      此时周洲正摸索着床边想要下床,江云寒见状赶紧上前将他捞了起来。

      “没事,我就想叫你一声。”周洲说,“房间里好安静啊。”
      他又看不见,心里无端有些害怕。

      “不怕。”江云寒说,“我在这里。”
      然后江云寒便将周洲抱进了浴室。

      周洲站在浴缸前,江云寒替他解了衣扣。
      “项链不错,今天买的?”江云寒问
      周洲有点不好意思,只低着头淡淡嗯了一声。
      “很好看。”江云寒摸周洲项链的时候,手背蹭到了周洲的锁骨,一阵酥麻的触感激得周洲打了个颤。

      “要取下来吗?”周洲问。
      “戴着吧。”江云寒长吸了一口气,“不碍事。”
      周洲哦了一声。

      接下来,在江云寒的手摸到周洲腰上时,周洲忽然按住了他的手。
      “你,要不你还是出去吧。”周洲难为情地说道,“我自己可以。”

      “自己洗头也可以?”江云寒问他。
      周洲点头:“嗯。”

      江云寒笑了笑,“害羞啊?”
      周洲将脸别向一边没有回答江云寒的话。

      “放心,我不看你就是了。”江云寒又说。
      怎么可能?周洲又不傻。

      江云寒说:“没事,你闭着眼睛看不到我,就当作我也看不到你。”
      “掩耳盗铃啊?”周洲被逗笑了。

      江云寒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后又发现周洲看不到,于是又说:“对。”
      然后他抓着周洲手腕将他的手挪开,又上手解了周洲裤子上的纽扣,最后将剥干净了的周洲放进了浴缸。

      温热的水流裹着周洲的身体,周洲终于觉得冰凉的身体有所回暖。
      他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任由江云寒往他身上浇着水。

      “水温合适吗?”江云寒问周洲。
      “嗯。”周洲应声。

      江云寒坐在浴缸外面,用打满泡沫的双手轻轻揉着周洲的头发,“力道重吗?”
      周洲双手拍着水,笑道:“托尼老师还可以再按重一点儿。”

      “你叫我什么?”江云寒笑问。
      “托尼老师啊。”周洲回,“你这手法真不错,练几年了啊?”

      “没练过,可能是天赋异禀吧。”江云寒厚着脸皮说。
      周洲笑:“嗯,不错,继续努力,将来一定会成为你们店的头牌。”

      “头牌?”江云寒被逗笑了,“调皮!”
      江云寒用满是泡沫的手刮了刮周洲的鼻子。那一团泡沫聚在周洲鼻夹上久久散不下去,像小狗的鼻子。

      将头发上的泡沫冲干净后,江云寒这才又打了沐浴露往周洲身上抹。
      如此亲密的接触周洲自然是很不习惯的,就至于江云寒的手每动一下,周洲的身体就要跟着浮动一下。

      “你别动。”江云寒说。
      周洲已经羞得红了耳根,“哦。”

      江云寒笑了笑,继续帮周洲擦着身体。
      “身材不错。”江云寒吝啬地夸赞道。

      周洲的脑子完全是一副迷糊状态,他耳朵里听到了江云寒的话,但却没过脑子,只知道对方在夸奖自己,出于礼貌,他也回了一句,“你也是。”

      江云寒痴笑出声。
      听到江云寒的笑声后,周洲才彻底反应过来,现在不止是脸上了,他的身上也泛起了红。

      江云寒看到后,自己的耳朵也跟着热了起来。他赶忙挪开了视线,却还是忍不住看去。

      “怎么了?”许久没听到江云寒出声,周洲有点儿疑惑。
      “没事。”江云寒嘴上这样说着,但他略带沙哑的嗓音和微显急促的呼吸声却出卖了他。

      周洲隐约间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但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想象中的事情发生。
      就在周洲以为过去了的时候,江云寒却忽然低下头吻上了他的唇。

      两人的鼻息互相喷洒在对方脖颈上,且有向四周蔓延的趋势。
      周洲玩着水的手慢慢沉了下去,浴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于两人唇齿间发出的声音。

      周洲似乎越来越喜欢、越来越沉溺于和江云寒的接吻了。
      甚至,他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他已经不满足于此了。

      周洲慢慢抬起手勾着江云寒的脖子,在江云寒慢慢加深的吻中,周洲抬起脖子向江云寒发出了索取的信号。

      许久之后,江云寒才放开了周洲。
      周洲喘着粗气,江云寒亦如是。

      接着江云寒没了动静,周洲听到他远去的脚步声后急得大喊一声:“江云寒!”
      “我在这儿。”江云寒立马应了声。

      “给你拿浴巾去了。”江云寒扶着周洲起身,冲去了他身上的泡沫后,用宽大的浴巾将周洲包裹了起来。

      周洲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像个毛毛虫一样被江云寒抱到了床上。

      “你要去哪儿?”感觉到江云寒又离开了自己身边,周洲急道。
      “我哪里都不去。”江云寒终于察觉到了周洲的异样,他就像是受了惊的小猫,一刻也离不开自己的主人。

      江云寒将周洲揽在怀里,一边轻吻着他的额头一边安抚着他,“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陪着你。”江云寒重复着这句话,“但你的头发还是湿的,我得去拿吹风机,所以你乖乖地等我一分钟,可以吗?”

      周洲点了点头,他原本不这么黏人的。
      江云寒这才站起身,周洲则一直坐在床上,脸朝着江云寒离开的方向在心里默数着数。

      一、二、三......
      之前一直不知道,原来一分钟竟然这么长。

      在周洲默数到五十三秒的时候,江云寒回来了。
      “真准时。”周洲笑,而江云寒还没摸着头脑。

      今天的晚饭都是由江云寒的助理直接送到卧室门口的。
      周洲开始说想喝粥,但江云寒喂了他几勺后,他却吃不下了。

      江云寒也没逼他,收拾了垃圾带出去,又端了盘水果回来,然后跟周洲一起窝在床上看起了电影。
      周洲则是用听的。

      抒情的文艺电影本来就催眠,而经历了伤痛折磨的周洲总算在江云寒这里得到了安抚,他靠在江云寒怀里,慢慢地睡着了。

      江云寒关了电影,他低头看着周洲的脸,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握着他的手腕,轻抚着留在他手腕上的淤青。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江云寒拿过来接听了电话。
      “嗯。”他压低了声音,“派出所那边怎么说?”

      肖齐也被老板所影响不自觉地降低了音量,“周先生的伤都构不成轻微伤,而且林郊认错态度良好,又表示愿意倾尽一切赔偿周先生,加上学校那边的干预和担保,说是没有办法立案。”

      “我缺那点儿钱吗?”江云寒咬牙闷吼道,“我要的是让他负出应有的代价!”

      肖齐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江总,怕是还真的没有办法。林郊的老师提供了份精神鉴定,我们律师看过了,是真的。基于这点,确实没法在法律上制裁他。”

      江云寒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但也只能忍着不敢吼出来,“那他人呢?”
      肖齐回:“已经让他老师领回学校了。对了江总,林郊说想亲自登门给周先生道歉,您看这个——”

      “让他滚!”江云寒低吼着。
      “好的,我知道了。”虽然不是在骂自己,但肖齐还是吓了一跳,顿了顿,他又说,“那个江总,小江少爷听说了这事,跑学校找林郊去了,您看,要不要拦一下?”

      “别管他。”江云寒说,“看看他交的都是些什么狐朋狗友。”
      说完,江云寒思考了一瞬,又改了口,“你还是去看一下,免得他被那个神经病伤到了。”

      “好的江总,我这就去。”肖齐应道。
      在肖齐即将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又听江云寒说:“你去学校的时候,顺便给洲洲请个一周的病假,至于原因不要说那么明白,他的导员心里应该有数不会追问。还有,明后两天的会能推的就推掉,实在推不掉的,你去代替我去一下,就说我得了严重的流感。”

      “明白了江总。”肖齐回道。

      挂了电话后,江云寒长呼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底的怒火。
      他低下头时,忽然发现周洲将眼睛虚成一条缝,正望着自己。

      “我吵醒你了?”江云寒换了一副语气问他。
      周洲摇了摇头,却说:“哪有人咒自己生病的?”

      江云寒淡笑着回道:“公司的股东都难缠得很,要是不说严重点儿,他们是不会让我休息的。”
      “没关系的,我一个人能行,你看,我都能睁眼了。”周洲强撑着他那双红彤彤的眼睛。

      “别动。”江云寒赶紧拨开他的手,“医生说了不能揉。”
      “你不要给自己增添心理负担。”江云寒知道周洲心中所想,于是安慰他道,“事有轻重缓急,我心里有数,如果有我不能缺席的会议,我就会去的。”

      周洲还想再说,江云寒赶紧堵住了他的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忘了吗?我的生日愿望就是多陪你几天。”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周洲也就不再纠结那么多了。

      “生日快乐江云寒。”周洲说,“祝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还有呢?”江云寒问。

      周洲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又说:“心想事成!”
      “嗯。”江云寒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凑近他的耳边,悄声问,“那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江云寒的眼神太过直白,而且他的身体也直白地告诉着周洲他到底想干什么。
      周洲羞得往被窝里缩了缩,盖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红眼睛,怯怯又可怜巴巴地望着江云寒。

      江云寒哪儿还舍得欺负他。他纵然再想,也不会急于这一时。
      “睡吧。”江云寒垂头轻了轻周洲的唇,又点了下他的鼻尖,“一觉睡到明天,就什么都过去了,你的眼睛也不会疼了。”

      周洲点了点头。

      江云寒早早地就熄了灯,但两人都没了睡意,于是又开始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今天一过,你就三十岁了啊!”周洲窝在江云寒怀里,他每次说话的时候总是习惯抬起头望着对方,因此他的头发总是在江云寒的下巴上擦来擦去,撩得他心痒痒。

      “是啊。”江云寒感叹。
      “我明年才满二十。”周洲无端说了一句。

      江云寒嗯了一声,然后挑着嗓音问:“这是嫌我老了?”
      周洲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不是不是。”

      江云寒哼哼地笑着。
      周洲又说:“男人三十而立,我是羡慕你。不像我,还在学习的路上挣扎,未来一片渺茫,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所成就。”

      “所谓成就取决于你个人的内心。”江云寒暖心安慰,“有的人就算是烤地瓜也会觉得满足,有的人即便坐拥千万也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那你呢?”周洲问他,“你现在满意自己的生活吗?”
      江云寒:“差一点儿。”

      周洲好奇:“什么?你都首富了还差亿点儿?”
      江云寒笑:“此‘一’非彼‘亿’,你刚不是说三十而立吗,我事业已经有了,现在就差一个媳妇儿了。”

      周洲也跟着笑了起来,“会有的。”

      江云寒陪着周洲聊了半宿才把他哄睡着。
      如他所想,周洲明面上虽没有表现出来,但他的潜意识里还是对今天的意外生了惧意的。

      夜半时分,江云寒正要入睡时,忽然听到周洲喃喃着:“江云寒,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是不是要瞎了?”
      江云寒摸着他的头柔声道:“不会,你的眼睛好着呢。”

      周洲呜咽了几声,像是梦到了可怕的事情,嘴里一直在喊着疼,在江云寒把他哄好后,他又说:“我好像真的看不见了,我真的变成了瞎子,我还这么年轻,又没有挣到钱,我要是瞎了就真的要流落街头了。”
      “不会的。”江云寒说,“有我在,你不会流落街头的。”

      周洲不信,“我要是瞎了,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江云寒说。

      “真的?”周洲问。
      “嗯。”江云寒说,“哪怕你真的看不见了,我也会养你一辈子的。”
      “好。”周洲应道。

      周洲终于安静下来了,就在江云寒以为他不会再说梦话的时候,忽然又听到周洲说:“江云寒,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嗯。”江云寒喉间酸涩。
      “一辈子好长啊,我们慢慢地走。”周洲又说。
      “好。”江云寒应着周洲的话,然后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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