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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第十二章
      此时酒楼里已经无人之下,他们两人便越加显眼。
      那边众人注意到他们,却也不在意,只因两人一看便也是江湖人士,可若要出手,这时再无动作,便晚了,直到众人将那怪客手中奇怪物事拿下,那两人也只是默默看着。
      众人便知,这两位只是路过,并无意于这物事。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按着江湖规矩,有几人向他们微点了点头,说声得罪,便不再管他们,自去拿了那物事围坐在一堆。
      林源和陈昭绾心中自有计较,也不在意。倒是林源,反到走过去对那黄衣人一拱手,道:“这位兄台武艺高强,在下佩服。此人既与兄台有仇,如今到是恶有恶报,兄台得偿所愿,可见这天下间还是有公理道义在的。”
      陈昭绾虽奇怪,这人竟突然说出这般正经的话来,但也不动声色的说了两句类似的。那黄衣人对两人一笑,说:“多谢。”他们并不熟识,便也没有太多的话,黄衣人道了谢便转身朝那怪客走去。
      那黄衣人瞥了眼围坐着的那些人,似是有轻轻一笑。转身又在那怪客身上补了两指,提起他便出了酒楼,只听一阵马儿的嘶鸣,得得作响的声音渐渐去得远了。
      此时那朱三爷却是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暗道:这些祖宗们终于要离去了吗……

      陈昭绾不解地问林源:“现在可怎么是好?难道我们要从那些人手里,再把那物事抢过来吗?”林源但笑不语,拍拍他头顶,笑着叹气。陈昭绾更是不解:“我说错了吗?”林源无奈的说道:“没有说错,唉……那些人夺得的,既是,而又不是……你经验不足,自是看不出来,枉了那些个江湖老人,竟也一无所觉,真正可笑!”
      陈昭绾将那先前的事,又细细思量一番,脑中顿时灵光一闪而过:“……啊……是了,难怪这事情横竖透着些古怪,原来是他!”这番一想通了,便又拉着林源说道:“你,你先前可是为了去下那物事,好用来找他?”林源惊讶地看着他:“你想得到快啊,这么一会儿便明白了……那物事我确实已下了,不然怎能如此悠闲?”说着,有些得意。

      这时,只听得那边围坐着的人里,忽然爆发出一声咬牙切除的怒骂:“妈的,上当了!”一下,朱三爷刚拿起的一只酒杯猛地摔在了地上,裂得粉粉碎。
      一群人纷纷青了脸色,只见那层层叠叠的布匹解下后,竟露出一只黑黝黝的扁长匣子来,再开了匣子,里面竟是空无一物,又哪里是放着那物事的了!那拿着匣子的人猛地将那匣子扔在地上,说:“那物事应该是在别处了!”
      这一个突变仿若惊雷般,直劈得那些人一个个都愣住了,接着又同时爆出了怒骂声:“那贼子!我便想他哪里有这般好心了,竟平白放着这物事不要!”

      原来,便在那黄衣人进酒楼之时,看到那蒙面怪客,心中便知晓了,那布匹中的物件,绝不是他要找的。这原因以后便待细说,只是他知晓了这是个假的,便生了另外的心思,这人也是狡诡无比,竟演了那之后的一出戏,便连他自己,也没成想,竟是如此之顺,无一人察觉了他的心思,让他轻易地便带走了那真正关键之人。
      他清楚地知晓,这怪客,必是与他想到的“那个人”有些联系的,而只有找到了那人,才算是对这物事,有了些许眉目。
      只是这千算万算,终究漏了一算,便是陈昭绾和林源两人的突然出现,黄衣人自觉满意而归,却不知看在林源眼中,竟是破绽百出。

      林源说道:“那人后来那番话,着实透着古怪,我本来还未曾注意到他,那时却有些觉得不妙,一个人若是与别人有恩怨,且还是极深的旧仇,先前如何能够那样冷静?再说他这番话说出的时机,也未免太巧妙了些,正是为了打消那些人的疑心,却不知,他是怎会知晓那物事是假的,看来若能擒住此人,定能问出些门道来。”
      他先前去与那黄衣人说话时,便在他身上下了追魂香,有了这一招,自是不怕找不到他。那黄衣人自觉适才下药的本事很是高明,却不知还未待到他得意完,便又被另一人以更高明的手段给下了药,只可说是因果了。
      这边说着话,那边一群人已经叫嚣着一涌而出了酒楼,想着各方去了。
      两人便也出了酒楼,直奔着黄衣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朱三爷看着远去的人,对着一地狼籍,正是欲哭无泪时。
      只是他晓得,如今却不是在这里发愣的时候。
      朱三爷的福明阁,之所以能在这许多酒家里,一直屹立不倒,红遍大江南北,不仅是为着他生意经做得好,更是托了各路贵人相助。
      这许多贵人里面,有着身居高位的官家人,便也有喊打喊杀的江湖人士,那些人个个都是权势滔天,恣意不羁的主儿,若只为他的福明阁乃是红遍四方的名店,大不必相助于他。
      他的直觉告诉他,今日发生的事情,是件顶顶大的事。
      他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连同在场的人,一个细节都没有错过,一字不落地写下了,自己又看了一回,确实是全了,才颤巍巍地从后院的小屋的笼子中,抓出一只鸽子,将那写满了字的纸片装在了一只铜管里,绑在了鸽子脚上。
      放飞了鸽子,朱三爷默默对着天拜了两拜,但愿万事安康。

      ……那些各方贵人,又哪里是看上他的经商才能了,乃是看上了他的店,看上了这鱼龙混杂的地方,看上了在这鱼龙混杂中,隐藏着的关键消息。
      他的店,便是这些人的耳目,得以让他们的手脚伸到更远更深的地方去……
      而江湖,之所以叫江湖,便是因为,连那湖里的一颗小小沙粒,也是会随着湖水而游荡四方的,这些沙粒,往往不被人所注意到,却依然悄无声息地为各个水流的分支,送去了无数的讯息……
      陈昭绾和林源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他们这一次上路,因为途经的一个福明阁,因为那里的一个看似简单的朱三爷,已经与之前完全不同了。

      两人顺着那追魂香引,一路找去,竟是出了城。
      路上,林源又对陈昭绾说了些关于“钥匙”的事情,原来“钥匙”,竟是与当日在小城宅院中,几人对上口令般的诗句有关的。
      这些诗句,都是在暗指“钥匙”的所在,以及那里的各种境况,机关等。林源捡了几句说了,陈昭绾便听得一头雾水,唉……说到底,他是不喜欢这些舞文弄墨的东西的。那些什么“红楼隔雨”,“珠箔飘灯”,他是不明白那其中的含义的,只觉林源若是懂得这些,他懂不懂又有什么大碍了。
      林源见他不爱听,笑着不再说了。等到了一处,林源忽然拿出一只盒子,那盒子中却是装了追魂香引的,这引子,说到底,其实就是个蛊般的东西,里面困着一只肥大的虫子,遍身漆黑,却怪异的有香气溢出,陈昭绾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这东西真正长得恶心,枉费了那身奇香。”他微感遗憾的说。
      林源却看他一眼,忽然笑得极不怀好意:“不错,若是这般香,就应该配了你这样的人。”
      陈昭绾这一路已听多了他的油嘴滑舌,到也不以为意,只问道:“快看看那人到底去了哪里了,这虫子可别是个不顶用的吧?”
      林源见逗不了他,便也正色道:“在看着呢,别急。”
      只见那虫子猛地朝着西面不停撞着,似乎就要破盒而出般用力。林源收起盒子,说:“看来是往那边去了,我们是现在连夜过去,还是先回城里住一晚再走?”
      陈昭绾看看天色,也确实是不早了,眼见着便要黑下来,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了,便有些不太愿意回去,遂说道:“无妨,连夜走吧。”他们没有买马匹,却是陈昭绾不喜骑马。之前碰到紧急的事,他们也是经常连夜运轻功赶路的,倒也习惯了。
      林源却有些不乐意:“你这两日都没怎么歇息,之前还说我闹病了,照我看,这么下去,先闹病的人可不该是你吗!”
      陈昭绾反驳道:“那你不也是一样,我没歇息的时候,难道你便歇着了?”
      说到这里,两人都是一愣,心里颇有些又是高兴,又是无奈。
      林源一把抱住他,只觉得欢喜的心情一下竟没法抑制,眼前人说什么都是温柔的,都是那么让人心里一抽一抽得疼。陈昭绾也没想要推开他,他却觉得,若有个人能时不时地想到自己,时不时地抱住自己,真是个不错的事。

      过了会儿,林源竟突然打横抱着他,运起轻功,奔了起来!
      陈昭绾大惊,挣扎着要下来,路边景色飞一般掠过,直晃得人头晕。
      林源却怎么也不肯放,陈昭绾索性便闭了眼,让他去发疯。林源直奔了有一段路,才慢慢停下来。这人的肆意妄为,他是见过不少了,可没想到竟还有如此疯的时候,想着便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只觉最近对他太好了,将这人的疯病惯得越发肆无忌惮。
      林源被他瞪得也不恼,还笑着说:“你眼睛本来就大,再瞪,要掉出来了,我可舍不得。”
      陈昭绾一听,转为给他个白眼。林源却拉着他手说:“你眼里黑的瞳仁比较多,没什么白的,还拿来给我看,可见对我甚是在意。”陈昭绾气得要甩脱他手,说:“总比某人白多黑少来的强!”林源不放,带着他运起轻功奔走在路上,继续调笑着:“你和我拌嘴从未赢过,也罢,只要你再给我抱一下,今日我便让你赢一回。”
      陈昭绾干脆便不说话了,只觉自己竟会和他这样疯的人说了这许多,真正是浪费气力,闷头运功奔跑着,以这速度,天亮前便能到了。剩下林源一人在一边絮絮叨叨:“唉,抱一下又没有什么的,就再一会儿啊,真的,就一会儿……”竟是对这事如此在意,颇让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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