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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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长公主府，秋日宴。
这场秋日宴，是楚熙瑶提议的，表面上是为了寻求私制官银案更多的线索，实则，是为了接触世家贵族，探寻更多的消息。
长公主在大凉威望甚高，无论是朝堂还是世家之间，都很有面子，是以，几乎京城所有的大族都来捧场，其中还不乏一些平日里深居浅出的夫人。
柳莹莹是跟着她老舅秦正柱一起来的，她凑到楚熙瑶身旁，和她说自己刚听到的八卦。
“之前恭王府不是出了个家贼吗？就是那个叫杏枝的舞女，我听说啊，她不仅偷了王妃的银缕衣，还偷窃了不少其他人的东西。”
楚熙瑶真的不得不佩服她获取消息的能力，就知道在这样的场合里，她定能如鱼得水。
“什么东西？谁的东西？”
柳莹莹小声道：“我也是刚刚听到的，你瞧，那几位夫人还在那里说呢，他们去过恭王府之后，身上的一些银饰就消失了，因为也不是多么值钱的东西，一直也就没声张，如今聚在一起，倒是聊了起来。”
这么说，这恭王府真像个吸银洞，有什么银饰路过，都要被刮下一层银粉来。
“而且最奇怪的是，前日有位夫人去恭王府，就是才丢了一件银步摇，你说这杏枝不都逃走了吗？怎么还会有银饰失窃啊？”
不是逃了，而是死了。
若真是杏枝作乱，肯定不会有人再丢银饰，如此说来，那王府肯定还有人在偷窃了。
别的不偷，光偷银饰。
再联系一下私制官银案，很难不将这两件事情做一个联想。
楚熙瑶推测，大概是王府有人幕后指使，让内部人偷窃银饰，然后偷偷拿去小作坊，化成官银。
可堂堂恭王府，真的能做出如此不齿之事吗？
在王府容易丢东西的事情都在世家夫人们中间传开了，这让王爷王妃今后怎么做人啊？
正这样想着，楚熙瑶便见到不远处款款走来的恭王妃。
她一脸恬静，落落大方，身上带着金饰玉石，就是不见一件银饰。
突然，恭王妃顿下脚步，似乎看见了什么熟人。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平宁公主。
恭王妃上前与她说话，平宁公主模样也是乖巧，却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望向门口，似乎是在等什么人的出现。
恭王妃这样说着也没意思，浅聊了一会儿，便转而去和其他夫人说话了。
在这期间，楚熙瑶一直站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不主动与人攀谈，但若是有人来问，也随意附和两句。
她也在等，在等一个人。
没过多久，那人还真的来了。
她几乎是和平宁公主一起走过去，殷世才微愣了一下，场面着实有些尴尬。
平宁公主瞥了她一眼，瞧这人有些眼熟，却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
楚熙瑶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朝殷世才露了一块木牌。
原本殷世才也没认出来她，看见那木牌，就想起来了。
“这位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
平宁公主挤到两人中间。
“她能有什么事情，殷哥哥，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你随我来一下吧。”
殷世才是拒绝不了平宁公主的，对楚熙瑶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
楚熙瑶也明白，是自己太心急了。
“无妨，公主和殷公子先忙。”
她又退到一边，无聊地观察起众人。
她知道，自己的地位太低，今日能够出现在这场秋日宴上，全凭了长公主这层关系，当然，名义上她是跟着黎鸣来的。
别人都在说，经过那次留职察看，楚熙瑶因祸得福，得了黎鸣的赏识，可他们不知道，她得的哪里是黎鸣的赏识？
“为何一个人站在这里？”
顾云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他刚料理完生意上的一些事情，故而来的晚了。
刚来，就看见楚熙瑶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旁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楚熙瑶笑笑。
“来的都是世家贵族，我与他们说不上什么话。”
“哪里。”
顾云深看了一圈，“也有不少朝中之人，比如那位秦正柱秦大人，不是你好友的亲戚吗？不如上去打个招呼。”
秦正柱人如其名，长得高大威猛，即便已过花甲之年，仍腰板挺直，精神矍铄，比起大理寺少卿，倒是更像个将军。
说老实话，楚熙瑶不是太敢过去，总觉得秦正柱身上有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走吧。”
顾云深拉着她的手腕过去。
眼看着离秦正柱越来越近，楚熙瑶心里紧张，尤其是当他们还有十几步的时候，秦正柱看过来的那一秒，她感觉心脏都快停跳了。
“秦大人，好久不见，您近来可好？”
秦正柱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冷漠，浅笑了一下。
“尚可。”
饶是顾云深，也有些聊不下去这么硬的话。
他将楚熙瑶往前拉了拉。
“这位是户部的楚大人，之前和您外甥女是同僚。”
楚熙瑶赶紧行礼。
“秦大人安好，下官户部员外郎楚熙瑶。”
秦正柱面不改色。
“哦，有些耳闻。”
顾云深和楚熙瑶都有些尴尬，幸而这时候柳莹莹来了。
她欢快地跑到秦正柱身边，挽着他的胳膊。
“哎呀老舅，您已经见过熙瑶了，我还说等下给您引荐呢，她可是我在户部最好的朋友。”
本以为柳莹莹来了，气氛会活跃起来。
谁知，此时的秦正柱却连仅存的一抹浅笑都没了，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
“仕途之中，哪里有朋友。”
柳莹莹撒着娇道：“老舅你怎么这么说呢，把我朋友都吓坏了，您真是的。”
秦正柱仍是一脸正色。
“这些道理，就算你现在不会，今后，现实也会教你。”
楚熙瑶看这架势，赶紧告退了，顾云深自然也跟着走。
“顾掌柜，你应该有很多熟人吧？不必顾及我，你去和他们联络关系吧。”楚熙瑶主动提出。
顾云深顿了一下。
“怎么，不想让旁人看见你我走在一起吗？”
他怎么又开始多想了。
楚熙瑶压低声音道：“今日这场秋日宴，我有重要任务，你在这里会妨碍我。”
“哦。”顾云深有些失落，“那你忙，我去旁边转转。”
虽然人是走远了，可眼神并没有。
楚熙瑶浑身不自在地又等了一刻钟时间，终于等到殷世才回来。
“姑娘抱歉，时间有些久，你是要同我说什么话吗？”
楚熙瑶左右看了看。
“这里人多耳杂，我们去个没人的地方吧。”
殷世才一下子就后退了两步。
“去……去个没人的地方？这恐怕不妥吧？”
楚熙瑶纳闷心想：殷公子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刚从什么地方回来？
“没事，只是公主府的侧院而已，不是什么隐蔽之处。”
殷世才虽然有所怀疑，可还是跟她去了，途中一直谨慎与楚熙瑶保持着距离。
这里是公主府，谅她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到了侧院，这里的确算是宽阔，也没什么人。
楚熙瑶想了想，若是直接提起殷守道，多少有些冒进，还会让对方多想。
她本就是打着顾云深的旗号过来的，不如就继续利用他的事情，来与殷家先拉近关系再说。
“殷公子或许还不认识我，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下官户部员外郎楚熙瑶，在顾掌柜新开的钱庄里兼任账房，算是有些私交，那日冒充他的侍女进宫，虽说冒险，也是为了长长见识，还望殷公子莫怪。”
“哦，理解，理解。”殷世才道。
悄悄跟来，躲在暗处的顾云深听见这话，心中还因为那句‘有些私交’暗自高兴，谁知楚熙瑶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是这样的，顾掌柜待我不薄，又到了适婚的年纪，我那日见他与殷公子关系甚好，就想冒昧问问，殷公子家中可有适龄的妹妹，好让我替他们做一对媒，也算是相报顾掌柜的知遇之恩了。”
“啊？你要给顾云深说媒？”
殷世才张大嘴巴，不敢相信。
“他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啊。”
楚熙瑶嘴角瞬间抽搐。
“什……什么意思？”
殷世才皱着眉道：“嗯……怎么说呢，这就是一种感觉，他平常不近女色，后院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你说这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是什么？”
楚熙瑶艰难发问：“那你的意思是……他对男人感兴趣？”
殷世才吓得抱紧自己。
“这个……这我倒是也没看出来。”
暗处的顾云深咬着牙，抓紧旁边的树枝，若不是他尽力克制着，恐怕就要把这树枝折断，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楚熙瑶赶紧将话题拉回正轨。
“这个先不管，先说说殷公子家中的妹妹吧。”
殷世才摆了摆手。
“嗐，那你可问错人了，我家里就我一根独苗，没有妹妹。”
糟糕。
楚熙瑶暗道不好，这下连拉近关系的办法都没有了。
总不能……装作自己喜欢他，硬往上贴吧？
“那……你家中有没有什么未嫁的长辈也行啊。”
殷世才摸了摸下巴。
“什么，原来顾兄的口味这么重吗？要说长辈，他自家就有不少吧？”
顾云深再也忍不了，从灌木丛里窜出来，头上还带着几片叶子。
“殷世才，你在放什么屁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