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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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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尉屠嬿耍了花招。
她的眉头紧皱,向下睨着那向口边不断靠近的瓷瓶,终于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那是她新研制的另一瓶毒药,吃了以后可以让人体验到生不如死的感觉,是她的得意之作。
但那仅限于给别人吃的时候。
看她怕了,季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又重复了一遍秦楚先前问过的问题:“告诉我,解药在哪,否则现在就喂你吃这瓶里的药!”
他已看出这绿瓷瓶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她是研制毒药的人,自然也最知道这些东西其中的厉害。
所以,她肯定也能尝到比其他人更深层的恐惧。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尉屠嬿又指了一个方向。
这次,季煜又从那处轻易的拿过了一个白瓷瓶,如法炮制,依旧将那瓶里的药倒出了一点灌到了尉屠嬿口中,这次她显见的没有那么慌张了。
至少可以确定,这瓶里面的,不是什么毒药了。
至于是不是能解刘思危将军箭毒所对症的药,还是要拿回去等军医验看过再说了。
但是,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尉屠嬿这里了。今晚还有许多事要做。
“你在此处看好她,我去牢中将他们救出来”,匆匆和秦楚打了个眼色,季煜就悄悄出了这营帐。
在门口打晕了一个楼兰兵丁,换上了他的衣服后,季煜复又回到了刚才被关押着的牢中。
因为换了衣服,所以牢中把守着的兵丁都少了许多防备,季煜就趁着这个机会,三两下就把这五六个人不动声色的解决了。尔后,便用他们的刀将牢房的锁逐个劈开,自己带来的那些人也都解掉身上的绳子从里面跑了出来。
“按照原计划行动,动作要轻,切勿惊动他们!”季煜说完了这句后,那些兵丁也各自领命四散开了。
早在今天出城应敌之前,季煜就已经在军中特意挑选好了此次计划要带的人,都是聪明机灵而且身手不错的,而且他也已经跟他们说好了假意被俘之后要做的事。
而现在,就是那个计划要实现的时候了。
而季煜则在等。
没一会,楼兰军内火光震天,不少地方都突然烧起了大火,不少人在睡梦中并无防备,因此都被烧得哀嚎声阵阵。
那些潜伏在楼兰军营里的分散开的燕军,就趁着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将那些已经慌乱不已的楼兰军杀了个七七八八。
而身在自己营帐里的尉屠嬿,只能感受着架在自己脖子上冷冷的匕首,听着外面的一片惨叫声,什么都做不了。
是她太自负,低估了这两个燕军首领的实力,合该吃下此教训。
尉屠嬿紧紧握着的手,又无力垂下了。
而另一边,听到了外面的哀嚎声和兵器碰撞声,季煜知道,下一步的行动该展开了。
走到楼兰军营的入口出,季煜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号弹,扔向了上空。
一抹光亮出现在楼兰军营上方,虽然和这火光比起来微不足道,但是躲在远处草丛中连夜埋伏着的燕国大军,却已经看到了。
“副将指示已下达,跟我冲!”领头的一个人一声令下,数千名燕军士兵从草丛里猛的钻出,冲向了楼兰军营……
这一场突袭里,大部分的楼兰军皆已丧命,燕军获得了大捷。
只是可惜,在最后的大进攻开始的时候,秦楚和季煜忙着在阵前杀敌,尉屠嬿还是趁着乱从燕军的手底下逃了出来。
此女行事狡诈诡谲,只是不知道以后还会被她掀出什么风浪来。
一场酣战过后,燕军清点着尸体,也并未在其中发现疑似尉屠嬿的女子。
此时,在一百多里外的树林里,尉屠嬿头上蒙着兜帽,停下马回身看着燕国与楼兰交接的地方。
秋风吹拂着她略显凌乱的发丝,脚上的银铃也声声作响。
早晚有一天,她还会回来的。
那两个人,她记住了。这一次,是她技不如人,但是总还会有一个好好较量的时候的。
“公主,咱们快回吧,不然怕他们一会追上来。”她身边跟随着的侍从和将领用楼兰语轻声提醒道。
尉屠嬿回过神,打马又踏上了前往楼兰的路,马蹄在路上激起一阵尘土,她却再也没有回过头。
在这场战争刚一结束的时候,秦楚和季煜就将剩下的事交给了手底下的人,两人迅速往虞城内赶去。
刘思危将军的箭毒,还没有解开,多等一分,他的生命就危急一分,所以越快把那瓶药带回去越好。
马不停蹄赶到了指挥府内,敲响了军医范兴的门,两人将那瓶被尉屠嬿称作解药的东西交给了他。
和范兴说明了这药的来处后,范兴也来了兴致,没有继续睡觉,研究起了瓷瓶内药品的成分。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贸贸然将这药给刘思危将军吃了,总得等范兴确认过没有问题了再说。
但是一时半会还是出不了结果了,在此处等着也无益,两人就又骑马赶回了战事发生的地方,和手底下负责清点的人弄清楚了中间的各种细节,忙完了所有事情之后,这才算是回到了指挥府两人所居住的房间。
这天夜里一通忙,此时已经到了天快亮起的时候了。
两人都有些力竭,但是精神却是格外的抖擞。
这一场战事也终于可以在此刻画上了句点。
只是秦楚的身上也难免受了些刀伤。虽然不在致命处,但是她却一直在忍着痛未曾说出口,况且战前的情势也容不得她说。
到了这灯火通明的房间内,季煜这才发现了秦楚左肩处阵阵渗出的血。
来不及脱掉身上的盔甲,季煜拉着秦楚坐到了茶桌边,然后就将药箱翻了出来。
“脱掉,你的盔甲。”他皱着眉说道,心内不免为自己没能保护好秦楚而愧疚,好在她的伤没有在要害处,但是看这情形,也不是什么轻伤就是了。
秦楚用一只手摸索着想打开身上的暗扣,但是只有一只手也使不上力,另一只胳膊也是疼得厉害。
季煜看出了她的窘迫,倾身上前替她脱起了盔甲。
“站着别动,我来。”边说着,手上的动作边飞快的除去了她的衣衫。
秦楚乖乖站在原地任他施为,是少见的听话配合。
季煜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但是也来不及细究了,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替她将伤口处理了。
她一个金尊玉贵的女子,因为陪着自己上战场,辛苦劳累不说,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的心里也不仅是心疼,愧疚,还有感动。
等到衣服尽数褪去,秦楚的伤口才终于露了出来,那是一个深达一寸,长达两寸的刀伤,在秦楚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狰狞的张牙舞爪,显得尤其刺目。
季煜执起手边的帕子,先小心的替她将周围的血污擦净,然后才将药箱里的那瓶金疮药打开了来。
“会有些疼,且忍着点。”季煜尽力稳住手,将药粉撒进了那伤口里。
手中的胳膊明显的紧绷了起来,季煜知道,她在忍痛。但是却始终一声未吭。
但没办法,如果动作慢了,她的痛苦还会持续得更长些,倒不如加快速度将那伤口包扎起来。
所以他手下的动作丝毫未停,还反而加快了几分。虽然心里有十成十的不忍。
秦楚在忍过那阵痛之后,感觉渐渐的轻松了很多,也许是药起效了。
她看着低头替她仔细处理伤口的季煜,专注,认真,还紧紧皱着眉头,好似受伤的是他自己一样,那股子认真劲突然就有点让她想笑。
平素看他稳重,怎么这时候看起来又带上几分执着和稚气。
胳膊上的伤虽痛,但是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曾经死过一次,还被锥心之痛缠绕得无法自持,现在这种情形可是好了许多了。
当然事情也不能这么比,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最主要的是,这一世,她身边有这么一个心疼自己,呵护自己的人,让她即使受了伤也不会感到难过。
季煜将纱布一层一层的缠绕在秦楚的左肩,在最后终于打完了结,差不多处理完了这次伤口的时候,一只细腻的手突然抚上了他的脸。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衣衫半褪的女子。
刚才忙着替她包扎伤口不觉得,现在处理完了,才发觉她上身的大部分肌肤已经一览无余了。
虽然是夫妻,但是这场景也着实暧昧。
更何况此时她的手又抚上了他的脸。
“还疼吗?”季煜努力将脑子里的旖旎念头赶出去,认真问道。
现在不是该想那些事的时候。
没想到那只手变换了位置,离开了他的脸,又朝更往下的位置抚去,与此同时,她嘴里说道:“我不疼。我怕你疼……”
一双樱色的唇在季煜面前陡然放大,越靠越近,他再也维持不住,将秦楚一把抱到了怀里。
秦楚的目的达到了,她就是不想看他那副丧着脸的样子,虽然是因为心疼他。
两个人在一起,还是笑着最开心。
她也愿意给他想要的。
将唇凑到季煜唇边,秦楚轻轻献上了一个吻。
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主动吻他。
秦楚想要后退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拦在了她的后脑。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这句话说完,秦楚只感到一股力道将她又进一步的拥入了怀中,却刻意小心的不压到她肩上的伤口,尔后,就是一阵索取。
虽说他比自己小了两岁,但是男女体型的悬殊在此时已经显示无疑了,在他怀中的她,娇小的像是依偎在树枝头的鸟儿。
秦楚用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好让两人靠得更近些,在这个无眠又受伤的夜里,她也需要向他索取一些温暖和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