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terday Once More》人寸三

41、新年活动

　　“我们这里有庙会，新年第一天去庙里求签很灵的，我带着你们一起去求。”

　　小洛叶问：“求神拜佛本人不去，会灵吗？”

　　小顾在那边边走边说：“灵的灵的，这么多人，神佛怎么知道张三是谁？”

　　“你在骗神佛。”

　　“这不叫骗，叫钻空子。”

　　小洛叶笑了笑。

　　镜头有些雾气，让小洛叶整个人看起来模模糊糊又毛茸茸的，朦胧美是一种怎么意境，小顾忽然就明白了，他调转了镜头，把新年第一天的热闹人群装进了镜头里，不让人看见他悄然而红的耳朵尖。

　　“给你看看庙会，很多卖小玩意儿，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我买给你。”，小顾财大气粗。

　　顾言意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小洛叶用书支着手机，三个人挤在一起看新年的庙会。

　　街道上红红火火，人头攒动，各种风车和红灯笼装点除一条红色的线，许多卖小吃的摊贩生意红火，每个摊位上都挤满了大人小孩，新年，大概是一年里最热闹的时候了。

　　琳琅满目的东西让小洛叶目不暇接，她想要一个金鱼的小灯笼，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一向喜欢些小孩玩的小玩意儿，比如灯笼。

　　小时候学了《小橘灯》，她一直记得要做一个，可以晚上提着出去玩儿，等到家里有橘子的时候也真的做了一个，不过手艺不太好，妈妈看见之后问做这没用的干什么？小洛叶看着桌上残破的小橘灯，不知怎么回。

　　还有一年，大概是元宵节的时候，小卖部里进了一批小灯笼，5块钱一个，里面有电池，打开开关就能亮，小洛叶看见好多小孩都提着一个，她也想要一个，但也不知道怎么说。

　　她就每天羡慕的看着别人提着小灯笼跑来跑去，偶尔，有人有事会把小灯笼给她，让她帮忙拿一下，那个时候，小洛叶觉得，这个小灯笼可真好看。

　　如今，又见到小灯笼，她心里还是想要，虽然已经高中，又长大了好些，但还是喜欢这些没什么大用的小东西。

　　旁边的洛叶觉察出小洛叶不对劲，于是对着手机说：“小顾，先等等。”

　　镜头正好定格在街边的一个灯笼摊，“洛老师？”

　　“我想要个小灯笼，能给我买一个吗？”

　　小顾指了指旁边的灯笼摊，“这种吗？”

　　洛叶说：“嗯。”

　　小顾的脸忽然出现在镜头里，特别小声说：“这种不好看，白云庙门口那家的好看，这种太普通了，唬小孩子的，洛老师，我们去前面买吧，前面那家有好多形状的，你想要兔子形状灯笼都有。”

　　洛叶没去过什么热闹的地方，不太了解这种庙会上的东西，她看了看另一边的顾言意，顾言意点头，“的确，白云庙旁边的那位老爷爷家祖传做灯笼的，每年生意特别好。”

　　他看向手机，“你现在去，还能排的到？”

　　“我早让刘心海过去排队了，今年我一定要买到黄金梅丽号的灯！”

　　洛叶说：“黄，黄金梅丽号？是那个海盗船吗？”

　　顾言意点头。

　　洛叶感叹：“那位老爷爷好与时俱进。”

　　小洛叶觉得这个时候是个好机会，正好大家都想买，她可以夹在其中也获得一个小灯笼，但是如果她不说她也想要一个，会不会没有？她坐在凳子上动了动，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说自己也想要一个。她提出的要求都很少有能被满足的，久而久之，让她有一种提要求就会让人觉得很麻烦的感觉。

　　“洛叶，你要什么样子的？”

　　小洛叶抬起头，“嗯？”

　　“你喜欢什么样子的？那老爷爷特别厉害，你想要的如果没有，他可以现扎一个，你喜欢什么形状的？”

　　洛叶看了看她，说：“小叶子，有喜欢的样子吗？”

　　小洛叶犹犹豫豫，“会不会很麻烦？”

　　“不麻烦，反正我也要去的。”

　　“随，随便拿一个就好了。”

　　小顾摇头，“这怎么能随便，得要一个自己喜欢的，不然买回去看着多闹心。”

　　他看着街上的热闹景象，其实是看别的女生都在哪里挑什么，然后随口说：“桃子形状的？不行不行，这个好普通，街上一抓一大把，铃铛形状的？或者是给你弄一个百变小樱的魔法棒？或者猫形状的？”

　　小洛叶觉得小顾给她的选择太多了，连忙说道：“要一个月亮形状的，可以吗？”

　　“月亮也很普通，就一个圆形，挺多加两片云彩。”

　　“月亮很好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我们都在一起。”

　　小顾听完，忽而响起那天月亮下面洛叶温柔的笑意，一如现在，“好吧，那我跟老爷爷说现扎一个，要多加两片云彩，还要加几个人。”

　　“可是月亮上面没有人的。”，小洛叶说。

　　“我们都在一起了，月亮上应该有人。”

　　小顾边走边说：“就加我们四个人，我跟你不打扰另两个人，让洛老师跟老顾在一边，我们在另一边。”

　　洛叶问：“这样会不会很麻烦？还要剪四个小人贴上去。”

　　小顾说：“不麻烦，我自己画，可以跟老爷爷同时进行。”

　　顾言意点头，“这样也好，小意，你的画工还好吧，别画上去人不人，鬼不鬼的。”

　　“什么话，待会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鬼斧神工！”

　　“那是形容大自然力量的，你应该用栩栩如生。”，小洛叶在旁边纠正。

　　“哦，待会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栩栩如生！”

　　洛叶看了看顾言意，然后说：“你当初选文科，真的很有魄力呢。”

　　顾言意也觉得有点儿丢脸，连忙催着小顾往前走，千万别说话了。

　　白云观外面已经人山人海了，求签的人特别多，摩肩擦踵的，小顾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找到了排队的刘心海，刘心海打了个哈欠，“你可算来了。”

　　“怎么样，还有多少人？”

　　“还有五个，待会儿我们进去求签，人更多，早跟你说早点儿来早点儿来，你看你这时间，硬是等到人挤人。”

　　“过年你在家干啥，不都出来玩儿了？”

　　“我跟我老婆说好，新年第一天陪她逛风景的。”

　　“你还惦记游戏？阿姨过年没揍你？”

　　刘心海扬眉，“揍我干什么，我成绩那么好，我妈把成绩单都发家族群里炫耀好几天，我今天早上还得了个300块钱的红包！”

　　“得意死你了！”

　　刘心海嘿嘿一笑，揽住小顾的肩膀，“当然了，这里面肯定少不了你的功劳，今年咱们继续友谊长存！晚上网吧免费，咱们去上会儿网？”

　　“新年第一天就去网吧？”

　　刘心海看了看小顾，“你刚才说话了？你不会跟老顾待久了，这声音怎么还越来越像了？”

　　小顾把手里的手机举了起来，刘心海就看见了里面的顾言意，心里一颤，立马立正，“老，老师好！”

　　刘心海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使劲捣小顾，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们之间还有第三人！

　　“说话，第一天就去网吧？这个假期贡献给网吧多少钱了？”，顾言意问。

　　刘心海装模作样的笑，“没多少，这不是过年，家家都很忙，老师，我在家帮忙来着，绝对没有每天去上网。”

　　小顾说：“你这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完，他对着手机说：“我这次没有用错吧？”

　　里面的小洛叶点了点头，“新年好，刘心海。”

　　刘心海也回了句：“新年好。”

　　顾言意说：“新年就不跟你计较了，在家就好好帮父母做点儿家务，别整天想着上网玩游戏，等你上大学了，玩什么不行？”

　　刘心海在镜头里安心受教。

　　洛叶在旁边小声说：“你现在也开始用考上大学之后想怎么样怎么样的理由忽悠学生了。”

　　顾言意笑了笑。

　　前面人等待的人不多，小顾的手机一直连着视频，电量实在是撑不住了，他说待会儿做灯笼就不给洛叶他们看了，等他做好了再给他们一个惊喜。

　　顾言意的手机电量也开始告急，不过他随身带着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他又从包里面拿出两个红包，一个给了小洛叶，另一个给了洛叶。

　　小洛叶看着红包摇头：“顾老师，我不能要。”

　　洛叶则是说：“我都大了，不需要红包了。”

　　顾言意拿着一个红包，然后跟小洛叶说：“新年红包是人人都有的，我们既然来串门，肯定不能什么都不带就来，这次来的匆忙，没买什么东西，红包也是今天早上我刚封好的，里面钱也不多。小叶子，这是新年习俗，里面的钱是让你开心的，也是给你带来好运的，你要拒绝好运吗？”

　　“但是，我怎么能平白无故的收红包？”

　　“怎么是平白无故？”，顾言意坐了下来，他说：“认识你我很高兴，这就是你带给我的，那我也希望把高兴也带给你。”

　　顾言意把桌上的红包放在了小洛叶手里，“我希望新的一年里，你能高兴。”

　　小洛叶觉得那红包烫手，但这是一份祝愿，一份希望自己开心快乐的祝愿，她想收着，想这一年真的能够开心快乐。

　　她说：“谢谢顾老师”

　　顾言意笑了笑，“嗯。”

　　“至于你，”，他看向另一边的洛叶，“没人规定只有大人才能收红包，这是新年的仪式感之一，或者你是不是也礼尚往来一下，给我也准备个红包，把你关于我的新年心愿告诉我？”

　　顾言意递过去红包，“洛叶，我的新年愿望给你了，你的新年愿望也给我吧？”

　　洛叶缓缓拿过他手上的红包，“好。”

　　等差不多中午时，小顾又发来了视频，画面摇来晃去，人声噪杂，好一会儿画面才稳定了下来，闭着眼睛的小顾跪在蒲团上，侧脸虔诚又清隽，莫名冲淡了新年的热闹。

　　洛叶看了看画面里的人，又抬眼看了看旁边的顾言意，后者微微一笑，小声说：“许愿要许愿的人都在，小顾他身上背着五个愿望。”

　　“他知道我跟小叶子的心愿？”

　　顾言意看着画面里虔诚许愿的自己，说：“我想，应该知道。”

　　洛叶又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小叶子，小洛叶也正合着双目，像是也在许愿。

　　小顾要说的话看起来很多，他跪在那里许久才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向镜头，接着起身跑了过来。

　　“洛叶，我替你也许了个愿。”

　　小洛叶笑了笑，“嗯。”

　　小顾从刘心海手上拿过了手机，“我也给老顾你们两个许好了愿。”

　　顾言意说：“许了什么？”

　　“希望你们百年好合！”

　　洛叶略觉脸红，“灯笼还没做好吗？”

　　小顾说：“没呢，老师傅说我要求太多，可能要等等。”

　　顾言意问：“你又瞎说什么要求了？”

　　小顾撇了撇嘴，“我没瞎说，我都是正常提的，到时候开学了给你们看真的。”

　　小洛叶问：“会不会压坏？”

　　“不会，我保证！”

　　顾言意说：“那你小心点儿，别压着灯笼。”

　　小顾点头，“我手机要没电了，下午还能视频吗？”

　　小洛叶回头看顾言意，洛叶说：“待会儿我们就回去了，不然回去会很晚的。”

　　小顾在那边“哦”了一声，有点儿失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一直都待在这里，洛叶的家在一个很小的地方，小到根本没有酒店或者宾馆，有人走亲戚都是住在亲戚家，而洛叶没有可住的地方。

　　洛叶看了看时间，妈妈也快回来了。

　　小洛叶说：“姐姐，我送你们出去。”

　　洛叶点头，“嗯。”

　　小洛叶穿了衣服，送洛叶她们出楼，洛叶看见十字路口的那颗巨大的松树，默默收回了目光。

　　走到街口，小洛叶说：“姐姐，新年快乐。”

　　洛叶看着她，伸手抱住了她，“新年快乐。”

　　“这是我过得最好的一个新年，不过，之后应该会有很多过得很好的新年。姐姐，我的新年愿望是，希望你离开的晚一点儿，这样，我们都会有很多过得很好的新年。”

　　洛叶默默听着，新年愿望是她的奢求，因为她小时候许的愿望都没有实现过，之后长大，她就再也没有许过什么愿望，不会实现还不如没有。但现在，她可以实现小时候自己的新年愿望，那么，何乐不为？

　　“会的，我们会有很多过得很好的新年。”

　　小洛叶笑了笑，“那我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儿回去，新年车不好等。”

　　洛叶看着她转身往回走，小小的一个身影，她回去之后又会坐在桌前吧，新年里，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一如她那么多年里一样，她明明不喜欢一个人的。

　　身旁的顾言意重新拉起了洛叶的手，“走吧，我们回去了。”

　　洛叶一下挣开了他的手，往前跑了两步，叫住了小洛叶。

　　小洛叶转过身，看了过来。

　　洛叶说：“想不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