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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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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李照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跪地作揖。
等皇帝离去才纷纷起身,三三两两交谈离开。
“温大人,温大人。”礼部侍郎孙琼探着头叫住正欲离开的温知行。
温知行停在原地,回头只见礼部侍郎急急跑来,拱手作揖,“不知侍郎有何事?”
孙琼作揖回礼道:“呵呵,下官就是想问问丞相可有说何时归都?”
“前日收到家书,家父年前可归。不知孙大人找家父所有何事?”
孙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前问丞相借了几本书籍誊抄,前几日才抄写完,既然丞相年前归家,那下官年后拜访。”
“好,在下等家父归家,会告知家父。”
孙琼作揖离去。
温知行出宫前往谢府。
雪又稀稀拉拉的落下,逐渐有了越来越大的趋势。
“大人,到了。”侍卫打开马车的雕花车门,将木凳放在地上供温知行下马。
温知行弯腰出门,扶着侍卫伸出的手臂,走下马车。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谢府门前,侍卫从腰间取出请帖递上前去。
门卫接过,看了一眼,恭敬的说:“温大人,这边请。”
“有劳了。”温知行点点头,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披风,转头跟侍卫说了声,“你就不必跟来了。”
“是,大人。”侍卫顺从的站在原地。
门卫将她领到花园。
亭台青瓦上覆着一层白雪,亭台内一女子梳着精致的妇人髻,头上梅花发簪栩栩如生。
她目光莹莹看着亭外雪中舞着长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
谢平安察觉有人靠近,长枪挥出,冒着寒光的枪尖停在门卫面门前半寸。见到来人立马收回长枪,枪尾砸在地上。
“原来是小温大人,好久不见。”谢平安露牙调笑道。
“谢将军,别来无恙啊。”温知行调皮的抱拳作揖。
常离歌走出亭台,伸手拉住温知行的手,“阿离快来,喝杯茶暖暖。”
“嗯嗯。”温知行跟人来到亭台。
亭台石桌上摆着碳炉茶壶正冒着热气,脚边炭火烧得正旺,木椅上放着厚实柔软的坐垫。
常离歌指指身旁的座椅,示意温知行坐自己身旁。
她拿起沸腾壶嘴喷出热气的茶壶,纯净的泉水从高往低冲击茶盏,茶盏发出“嗑嗑”宛如鸟鸣之声。
“阿离,不愧是第一才女,茶艺如此优美。”温知行感叹道。
“都是一些陈年旧事。”常离歌浅笑着,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很快将茶沏好端给温知行。
温知行端起茶盏,用茶盖拨弄着起起伏伏的茶叶,轻吹嘴边的茶梗,浅泯一口。
“好茶。”
常离歌将碳炉上瓷碟内的糕点取了块给她,“尝尝,这是福来楼新上的糕点,还温着不烫口。”
温知行接过咬了一口,“嗯!好吃。”
雪纷纷扬扬,地上积起一层薄雪,谢平安挥动长枪,原本絮絮飘落的雪花被卷的在空中乱窜。
长枪在空中刺出朵朵枪花,谢平安长腿一挥,地上的雪花四散炸开。刚猛凶厉。
“好枪法!”温知行鼓掌喝彩。
“看好了!”
谢平安单手握着枪尾,大力一抡,长枪枪身弯曲在身后,枪尖从头侧刺出将一片鹅毛大的雪花刺碎。
立马收枪,长枪宛如一条游龙,时而张牙舞爪的空中遨游,时而在地上游走溅起雪浪连连。
“平安兄,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嗯嗯,阿行。”
“怎么?”
“你跟我来,母亲下了命令,长兄必须要娶妻。”常离歌说着,带领温知行走到书房。
书桌上摆着十多卷画像。
“那谢大哥现下有钟意的女子嘛?”温知行看着一卷打开的画卷,画卷上一名名女子有婉约,有活泼,也有妩媚。
“没有听说大哥有钟意的女子,若是有,想必也早成婚。”常离歌浅叹一声,看着许多画卷直发愁。
“那现在有看好哪家的小姐?”
“城北张氏,城北王氏,城西秦氏,还有一个城南赵氏,目前这四家待字闺中的小姐。”
“单单从政事上,这四家都不与谢家有冲突。”温知行看着四卷被挑出来的画卷,四位小姐各有千秋,她指了指张氏,“张氏极为疼爱独女,家中想为其招婿。若大嫂需要奔赴边关,恐怕家人不许。”
常离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温知行手指王氏小姐,顿了顿才缓缓开口,“王氏……王氏家主,宠妾灭妻,待字闺中的王二小姐,也是嚣张跋扈的主,传闻王二小姐养了不少面首。”
常离歌吃惊的捂住小嘴。
“城西秦氏幺女,在城西可为一霸。”
“这城南赵氏,家风不正,赵小姐是名扬州瘦马所生,身份低微。”
常离歌泄气般依在桌旁,“太难了,每个总有多多少少不合适的地方。阿行,你看看大哥如何?”
温知行看着堆叠的画卷,被常离歌一问,愣了片刻,“谢大哥当是极好,战功赫赫,为人正直。”
“那阿行喜欢大哥嘛,这些大家闺秀看来看去还不如阿行出色。”常离歌将温知行面前的画卷推开,开心的说道。
温知行直摇头,“我对谢大哥无男女之情。”
常离歌手扶着她的双肩,直视她的双眼,“阿行可是有喜欢的人?”
温知行微微愣神,见常离歌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脸颊微红,撇过眼去,“没……没有。”
常离歌双手捧起她的脸颊,“阿行,你这模样可不像是没有心上人的模样。”
温知行挣脱开来,不自然的看着眼前的画卷。
“阿行,我们姐妹那么多年,当年你还那么点小,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喊我阿离姐姐。”常离歌带着哭腔,从袖口取出一张手帕,轻拭眼角不存在的泪珠,“如今……如今有了心上人都不同我讲了。”
温知行无奈的看着她,“我的好姐姐……不是我不想同你说,是不能说。”
“不能说,有何不能说,又不是当今圣上!”
温知行沉默的看着她,不言语。
常离歌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原本好奇的神色严肃几分。
“阿行,你……”
温知行点点头。
“胡闹,褚尧也怎么也与你一同胡闹?”
温知行低着脑袋,手扯了扯常离歌的衣袖,“阿离……”
“你们什么时候的事情?”
“可有他人知晓?”
“先生知道嘛?”
“听闻前日夜晚,有人入宫行刺,不会是撞见什么,被抹了脖子?”
常离歌不安的在书房内来回走动。
“前不久,先帝驾崩后的事情。”
“李公公和他身旁的小太监,还有你知晓。”
“父亲暂时不知。”
“……嗯。”
“她认真的嘛?她不是还与训哥有婚约,还是先帝赐婚。”
“我知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你知道万一你们的事情被世人皆知的后果吗?”
“我知道。”
“阿行,我们四个当中,就你最聪明,我希望你清楚自己的内心,她不是你的最优选择。”
温知行沉默良久,看向窗外飞雪,缓缓开口,“阿离姐姐,我心悦殿下已久,可能是那年绚烂烟火下,她坚定说天下生平的时候,我本只想默默侯着她,当一名女臣,辅佐她。
先帝将哥哥许她做夫婿,我压了又压,我想,她若是我嫂嫂也好,我一直一直可以看着她。”
温知行哽咽,泪水从眼眶滑落。常离歌心疼的抱住她,轻拍她瘦弱的脊背,抚去那一颗颗滑落的泪珠。
“那天,她问我是否对她有男女之情,是否心动。我放弃了,放了多年的坚持,我想与她一起,哪怕短暂在一起也好。”
“傻丫头。”常离歌拍着她的背,眼底的心疼毫不掩饰。
从小陛下与他们一同上课,学习,只有阿行不在乎她的身份地位,其他人对她天生或多或少存在疏离,讨好。
当年陛下与将军出征,阿行策马追逐,怕是也是为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