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动奥特曼之小城管理员模拟器》残翼御风

89、困惑

　　进次郎并没有在家里待多久，只是洗了个澡，然后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熟门熟路地在天上飞了一阵，他落进了一个回字形的大楼内部，就这样从几十米的高空缓缓下落，在大楼那明净的一楼大厅里悄然落地。

　　“早上好，进次郎同学。”

　　前台小姐姐显然已经习惯了进次郎这种惊世骇俗的出场方式，她微笑着打招呼。进次郎也和前台小姐姐问了好，然后就走向了旁边的一扇大门。完成身份验证之后，大门便向两边打开了，露出门后幽深的通道——那是通往小城的道路。

　　回到已经逐渐熟悉起来了的地下都市，这让进次郎感到了一丝安心。通道的尽头止于科特队设立在小城的基地，也就是小城市政府大楼内部，然而进次郎并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往大楼外边走。

　　他走出大楼，从口袋里摸出两粒独立包装的冻干，拆出来喂给日常蹲在警局大楼门口楼梯扶手上的比格沃斯先生，又趁它嚼冻干的时候给它挠了挠后脑勺，便往地底都市的深处走去了。

　　一个小时后，进次郎来到了小城工坊的门口。

　　小城的工坊是没有通常意义上的“大门”的，只有一个类似电梯一样的入口。它似乎有某种检测功能，会识别来人的目的，把需要进入工坊的人传送进去，而闲杂人等就会被拦在外边，算是个安检口。

　　进次郎站在那电梯门口，有些茫然，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但他还是迈开腿走进了工坊的“入口”，然后瞬间就出现在了工坊一楼的大厅内部。

　　对了——

　　进次郎恍然想起，说起来，他也是奥特曼机甲的着装者，而那套机甲现在应该正在工坊里进行维修，所以他的进入大概也是合理的，毕竟车间里时不时就要他配合进行机甲的调整……

　　进次郎熟门熟路地来到之前他每天都要报到的操作间，一眼就看见了他们凌晨脱下来的破碎的机甲，此时已经被拆成了十数个部件挂起来了，只是唯二的工作人员还没开始修复工作，他们正在右边最靠墙的一处操作台旁忙碌，那操作台上悬浮着四条半成品义肢，还没装配好，线束都散在外边。

　　发现了进次郎的靠近，那位顶着青年人类外貌穿着白大褂，手里还抱着一块平板的技术主管，也就是百慕拉转过身来看他，用目光询问进次郎：有什么事？

　　而另一位白发苍苍看着年纪已经很大了的操作员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茫然地看着进次郎。

　　两道目光把进次郎看得窘迫极了，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百慕拉想了想，帮进次郎解了围：“你去会客室里坐一下吧，一会儿我来找你。”

　　进次郎如蒙大赦，赶紧道谢然后就跑了出去。

　　亚波看着进次郎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困惑地问百慕拉：“……这孩子怎么了？”

　　“……”

　　百慕拉的目光已经回到了手里的平板上重新进入了工作状态，但还是抽空回答了亚波的提问。

　　“大概是，年轻人的烦恼吧。”

　　“啊？”

　　*

　　进次郎打开会客室里的灯，然后便在长桌旁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环境安静极了，进次郎枯坐了会儿，繁杂的思绪已然彻底放空，这让他感到了久违的轻松。

　　这些天，发生在身边的各种诡异事件不断地冲击着他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这让进次郎身心俱疲。

　　——自己的“超能力”、突然袭击了自己的百慕拉、科特队、奥特曼、外星人、外星人的城市“小城”……

　　各种情形搅合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进次郎理不出个头绪，只觉得很累。

　　这种疲劳可不是每天多睡几个小时就能缓解的，进次郎感觉自己的大脑里仿佛塞满了问号，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它们，只能仍由它们不断堆积，直到今天凌晨的那场战斗，终于，井喷了。

　　——通过某种，连进次郎自己都不知道的手段，绕过系统的限制，强行启动机甲的极限模式，然后……仅凭肉身的力量就发射出了规格超出预期的斯派修姆光线，奠定胜局。

　　他根本无法无视井手先生的兴奋，而艾德先生那边更夸张，一直以来都不假辞色的杰顿星人居然激动得不停掉眼泪，而父亲，父亲他……他对自己的担忧溢于言表。

　　这些人截然不同的情绪让进次郎明白昨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状……未必是好事，不，只需看父亲的态度就能明白了，恐怕还真不是好事！

　　但他又能怎么办？他也不能让时光倒流啊，而且，就算能让时光倒流，回到北斗生死一线的关键时刻，进次郎也只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进次郎不后悔，但是眼下，面对自己身上发生的“异状”，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

　　其实，早在自己能凭空飘起来的时候就该开始考虑这件事了……只是，太忙了，就给忙忘了。

　　笃——笃——

　　进次郎猛然回神，抬头就见穿着白大褂的百慕拉站在门口，拿手里的平板敲了两下门，叫进次郎回神。

　　不知从何时开始，进次郎就已经习惯了百慕拉顶着那副人类的外貌穿着白大褂在操作间里忙碌的模样了。

　　“……利匹亚主管先生。”

　　进次郎赶紧起身打招呼，他知道利匹亚主管先生就是百慕拉，但安全起见，还是得称呼他明面上的这个名字。虽然这好像就是百慕拉的本名，现在却像是被他当假名来用了。

　　“坐吧。”

　　百慕拉示意他坐下，而自己也坐到了进次郎的身边。

　　“什么事？”

　　这次，百慕拉问出来了。

　　而进次郎却又有些说不出口了。他现在只觉得万般思绪在大脑里团成了线球，而且自己越是想要把它们解开就越乱，缠得越紧。

　　而百慕拉就只是坐在那里，也不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进次郎的下文。

　　昨夜战场上的一幕幕在进次郎的记忆之海中沉浮，最终，定格在了澎湃的光子流将敌人吞没的瞬间。

　　“我只是有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了。”

　　进次郎说完，就抿紧了唇，直觉自己说了蠢话，坐等挨骂，而百慕拉却是拿起了他平放在桌面上的平板，看了一眼右上角的时间。

　　“六个小时之前，你不是说你是‘奥特曼’吗？喊得还挺大声，全场的人应该都听到了。”

　　进次郎顿时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