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续写之人月圆》绛雪耐冬

36、律回岁晚（下）

　　刘家新房。
　　“计划和市场都是发展生产力的方法，现在不要再讲计划经济为主了。改革是全面的改革，包括经济体制改革、政治体制改革和相应的其他领域的改革，开放是对世界所有国家的开放，对各种类型国家的开放。
　　自1986年8月25日，道琼斯指数达到顶峰，随之而来的是又一次股市的崩盘，尽管这一次股市崩盘来势汹汹，而且金融市场的全球化使得世界其他金融市场受到波及，但人们的命运……”

　　客厅摆着的电视机开着早间新闻，王沪生探头仔细听着，想着之前貌似竹心还带着自己投了一笔钱进去。
　　罗丹则是拿着相机给一旁的姥姥和妈妈播放着自己那天演讲时的精彩表现。

　　“哎呀，咱家芳出息了，你姥姥我还去过这么大的讲堂呢！”刘大妈看着，露出欣慰的笑容。
　　“妈，人家不是早就改名了嘛！”刘慧芳小声提醒了一下母亲。
　　“改名咋了？在咱家她就是小芳，这事实能改？”刘大妈沉下脸去。
　　“没事的妈妈，姥姥想怎么叫就行！”罗丹懂事道，同时看了看挂钟，快上午九点了。

　　“丹丹，舅舅那边怎么跟你说的来着？以后管这慧芳妈妈就叫舅妈，毕竟她和你舅舅我又领证了不是？”一旁的沪生凑上前来，端了一盘糖果，拿了一颗递给慧芳。

　　“好啦，刚说完咱妈，你怎么又来了，沪生！”刘慧芳有点脸红。
　　罗丹在一旁看着有点想偷笑，她感觉自家舅舅这两年长大了不少，在姥姥家不仅自称上门女婿，还能帮着做些简单的早饭午饭。

　　看着看着那照相机里的视频，刘大妈一拍大腿，想起什么似的：“哎，我说！人家罗老师和他大姑是不是说了一会儿过来，给咱拜个早年，咱是不是也得动动？”

　　“妈，不急，再等会儿就行，我姐姐他们又不是外人！”王沪生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声。

　　“看你说的，人家两口子可有时间没过来了！”刘大妈说着，眼珠一转，推了推一旁坐着的外孙女：“芳啊，你妈这预计什么时候猫炕上咧，是不是这俩月了？”

　　“姥姥，什么是猫……？”罗丹有点疑惑，一旁慧芳忍不住笑了：“丹丹，你姥姥说的是生小孩，北京土话。”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之前听他们说好像要四五月份。”罗丹乖巧地说着。
　　“丫头小子知道了吗？”刘大妈凑上前，好奇地八卦着。

　　罗丹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脸去。
　　“芳啊，姥姥其实是想说……”刘大妈还想继续说着什么，一阵熟悉的声音随着门被推开传了进来：“大妈哎，瞅瞅谁看您来啦？”
　　“哎呀，大成？月娟？”刘大妈高兴地迎上前来，他们两口子自从南下做生意，可有些日子没过来了。
　　“怎么就你们几个，国强和燕子来？”宋大成把给大妈拿的年礼撂下，四处看看。
　　“还说呢，这国强前两天不是赶上海去了，媳妇儿在那边！”刘大妈脸上挂笑解释着，“这个燕子就别提了，工作一来越飞越野，跑海南去喽！”

　　“大妈，您怎们能这么说人家刘燕，冬天到海南岛那就是享受！”月娟说着，如今她看起来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往事已矣，恩仇云散，看着沪生和慧芳又到一块儿也是由衷地为他们高兴！

　　教师家属院。
　　罗冈和王亚茹双双躺到早上8点才起来，他们检测了一下胎动没什么问题，便起身收拾打扮，准备到刘家接上丹丹去看看她外公。

　　王亚茹给罗冈找出了一身刚买的深灰色羊毛尼子外套和一条黑蓝格围巾，她自己也精心打扮一番，换上了加绒款绛红色针织衫，外搭浅灰色羊绒外套，配上俩人新修的发型倒也别有一番风韵，远远看去十分赏心悦目。

　　到刘家新房还有一段距离，罗冈拎着买好的东西，和亚茹打车到了路口便换作步行，他们一路走着，说说笑笑。

　　“你这腰怎么了？我看你路上时不时地揉来揉去？”王亚茹盯着罗冈的样子十分想笑，她依旧沉浸在昨晚的甜蜜中。
　　本来她现在走路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笨重的鸭子，罗冈难道是配合自己故意扭捏作态，可这也不像他。

　　“哦，没事儿……”罗冈两手都拎着东西，环顾四处无人，凑到亚茹耳边低语了声：“可能是昨晚……太卖力了！”

　　“你呀……”王亚茹瞥了他一眼，“看来我夸你还和当年一样，是谬赞了！”说着，她把目光朝向前方，看着看着停住了脚步。
　　罗冈循着她的目光看去，他们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向这边走来。

　　“罗师傅，小徐！有日子没见喽！”罗冈首先朝着他们打起招呼来，把东西放到地上，“这是也去看了刘大妈？”

　　“可不是呐，好容易回来一趟，这过完年又得回南方喽！”宋大成笑着应答，随即把目光注意到一旁的王亚茹，
　　“刚才还听大妈慧芳提到你来，王大夫，我们备份贺礼，提前恭喜你和罗老师喽！”

　　“哦，谢谢了，”王亚茹笑着答道，“听沪生说你们深圳工厂开的不错？”
　　“托国家zhengce的福！”一旁的徐月娟答了声，随即盯着王亚茹上下瞄了一眼，心里嘀咕了句，难不成，是田大夫又研究出了什么老蚌生珠的秘方？先给王亚茹用上了？看来这还得是铁姐妹儿……
　　不，医生都是为了恩泽大众，看来，改天她还得拉着他们家大成再去看看!

　　“妈，这大年二十六了，除了包点猪肉馅饺子，咱是不是还得炖上猪肉？”厨房里，刘慧芳坐在轮椅上和刘大妈忙碌着。
　　“再等会儿吧，这有了身子多半嘴刁，一会儿问问他大姑想吃点啥！”
　　母女俩正在厨房聊着，王亚茹和罗冈推门而入。

　　“爸，妈，你们来啦！”罗丹迎上前去，接过了罗冈拿着的东西。
　　“大妈，您这最近身体还好呗！”罗冈笑着，看着刘大妈和慧芳从厨房出来。

　　和往常一样，王亚茹首先把慧芳拉到一旁，仔细替她检查了了腿部恢复问题。
　　“这样，改天让沪生带着你再到医院看看，我们新引入了检测设备，还带康复功能！”看慧芳目前肌肉功能渐好，王亚茹高兴地吩咐着。

　　“哎呀，他大姑这气shai儿瞅着还挺新鲜！”刘大妈像打量古董一样凑上前来，前后看着，看着看着还嘀咕了句，“他罗老师，我看他大姑这模样、这腰身儿，这回揣着的该是个大胖小子！咋样，有没有什么忌口的，中午吃酸菜还是小米辣的料儿？”刘大妈笑着打听道。

　　“妈！您快点过来包饺子吧！”刘慧芳看到王亚茹坐到一旁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忙打圆场道，“就别东猜西猜，人家大姐他们精细着呐！”

　　“伯母，我们想……要不就先不吃了，我还想带丹丹过去看看她外公！那边也备好了午饭！”王亚茹被看得问得有些不好意思，起身说了一句。
　　“来都来了，吃了再走！大妈别的没有，饺子管够儿！”刘大妈继续挽留着。

　　“哦，大妈，亚茹她没什么忌口，我这边也是！”罗冈便笑着接过话去，一边聊着一边帮忙剥起蒜来。
　　王亚茹看了罗冈一脸，其实她不太想在这里吃饭。爸爸那边也准备了午饭。
　　“那成嘞，我就一样来点儿！”刘大妈说着，又十分亲切地问着他们，
　　“咋样，这快猫月子了，孩子东西都办齐了吗，月子里养不好，女人可得苦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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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大妈他们如此热心的样子和丹丹期待的眼神，王亚茹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饭桌上，除了热气腾腾的饺子，大妈还多准备了不同口味的调料。
　　王亚茹看着大家吃得大快朵颐，却只能夹了两个素馅饺子和一碗饺子汤。
　　“不多吃点儿，这孩子也不长个儿！将来像那潘长江似的，可咋整来！”刘大妈说着又给王亚茹夹了几个饺子。
　　“哦，大妈！亚茹她现在饮食要严格控制，孩子有点偏大了！”罗冈在一旁解释着，同时又给一旁的丹丹碗里多加了几个。他注意到孩子今天话不是很多的样子。

　　“对了，伯母，这次过来还想谈谈关于过年的事情，要不您和沪生他们一块儿……”王亚茹想着两家都去小楼过年，当然被刘大妈拒绝了，她这新房刚下来，怎么也得是女儿女婿一堂贺贺。
　　就这样他们愉快地商量着，直到一阵急切的电话铃声响起。
　　罗丹放下筷子，跑到电话机前。
　　“喂，对，我是丹丹。是找我爸爸妈妈？对，他们在这儿……什么，我姥爷不见了？”
　　听到这句，桌上的几个人同时放下筷子。

　　罗丹放下电话，急匆匆地向王亚茹走来：“妈妈，肖……肖阿姨来的电话，说是姥爷……姥爷他，找不见了！”
　　“什么？”王亚茹听到这里，突然觉得头部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