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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求我啊 ...

  •   姜梨听完他这句话,很是怔了片刻。

      失策了,忘了这人精神不正常,不怕痛自然也不会怕死。

      她有些气馁,坐在床尾小黑猫刚刚呆过的地方,苦思冥想她到底要怎样才能在这场未知的关系里占据上风。

      齐雾北依旧没再说话,他眼前忽然浮现刚刚的梦,梦中的一切渐渐与眼前的她重合。

      她似乎及其偏爱绿色系的襦裙,生动活跃,就好像梦里那般,她能够驱散狂风暴雨,带来春天,现在她往这一站,齐雾北便感觉整个春天的花都开了,满室生机盎然。

      他忽然指尖收紧,微笑着放弃了方才的想法。

      姜梨正托腮苦恼,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从生死门走过一遭,她郁闷极了,分析来分析去,最后的结果竟然是随遇而安!

      毕竟这人太过喜怒无常,他能不动杀她的念头已经很好,要是她再想要求别的,恐怕极为困难,所以她还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可恶啊!

      这里地处偏僻,房屋背阴,无人料理的植被漫天生长,姜梨只在床尾坐了一小会儿,便感觉阴风阵阵,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站起身,原地跺了跺脚,又呼哈喊了两声,企图用阳气对抗阴气。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瓷器破裂的声音,姜梨有点懵,她都能隔空打物了?
      不对,短暂的疑惑过后,姜梨轻轻拍了下脑袋,差点忘记她外面还煎着药呢。

      药罐里咕噜咕噜冒着泡,盖子落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姜梨第一次煎药,并不怎么熟练,手忙脚乱把中药倒进碗里的过程中,还撒掉小半碗,她心疼坏了,这可都是她辛辛苦苦熬的呢。

      刚熬完的中药太烫,姜梨放在桌上等着晾凉,但她记恨这人态度恶劣,并不愿意喊他来喝,只自己一人坐在屋外发呆,也不知这闷气生了有什么用。

      不过也正是这工夫,她才有时间好好打量这座小院。

      这里非常隐蔽,四周皆有高门大户掩盖,小院落悄悄藏在其中,要不是小黑猫带路,姜梨万万找不到这里。

      四下荒凉,院内杂草丛生,除了他呆着的那间屋子,其余屋外均是厚厚的一层蛛网,想来也知多年未有人居住。

      姜梨视线从紧闭的屋门又扫至院内,好奇怪,明明这院内无人料理,花草随意生长,怎么靠近桃树的那边偏偏寸草不生呢。

      不行,姜梨起身,她得去看看。

      有人从屋内走出,挡住姜梨的去路,她抬眼看面前的人,明明浑身是伤,一步走三步喘,细纱包扎的伤口不同程度渗着血,他却跟正常人似的,只腰背略弓,走得稍慢些。

      他面色依旧是病态的惨白,整个人消瘦到不像话,明明从昨天到现在水米未进,嘴唇干涸到泛着浅浅的血丝,他却丝毫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姜梨心里泛起点莫名的情绪,他这般适应,这般不在意,是因为经历过太多次,所以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么。

      她实在不相信有人自出生便这般能忍,这般……不畏死。

      姜梨叹了口气,把桌上晾凉的药端过来递给他,“喝了吧。”
      只是她心软归心软,倒是依旧有些气,只将药碗送到他手里便往桃树那边去。

      她不肯看他,也不肯跟他讲多余的话,明明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

      桃树那里的确寸草不生,泥土软烂,似乎有翻动的痕迹,姜梨蹲下身想要继续看仔细些。

      他幽幽开口了:“你似乎很想知道里面有什么?”

      许是刚喝过药,他嗓音不再嘶哑,转而低沉,像是从古井传出,幽深绵长。

      姜梨的好奇心迅速被他这句话浇灭,现在里面无论是什么东西她都不想再知道了,本身只是好奇为何偏偏这处不生花草,但是他这么一提醒,姜梨只觉得渗得慌,好奇心容易害死猫,反正横竖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她迅速转过身,满脸若无其事得吐出五个字:“谢谢,我不想。”

      见她这样,他轻笑了声,药碗随意搁在桌上,姜梨瞪大眼,她辛辛苦苦熬的药,他竟然一口都没喝!

      姜梨怒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成果,我熬了一个早上,你一滴都不喝?”

      齐雾北看了眼药碗,又看姜梨,略带些迷茫:“横竖都是要死,喝与不喝,又有何区别?”

      姜梨:“……”
      这是阴阳怪气她下毒呢。
      姜梨抓了抓头,烦死了,她这种小弱鸡真是斗不过这种不怕死的疯子。

      她咬牙切齿,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又笑开来,她朝他勾了勾手指,道:“毒我确实下了,但是解药呢倒也不难拿。”

      姜梨身体前倾,隐隐兴奋:“你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

      齐雾北面无表情:“求你。”

      姜梨:?
      这人有没有骨气?
      这么简单就求了?
      她还一点都没觉得爽呢。

      姜梨耍无赖:“再求一次,真诚点。”

      齐雾北微笑,指尖碾了碾:“我倒是觉得,与其求你,倒不如我们一起死,你觉得如何?”

      呵呵,不如何。
      姜梨从腰里掏出个小瓶子扔过去,“给你,这个月的。”

      瓶子里就是颗补气血的药丸,姜梨房中还有好多呢,按每月给他喂一颗的量,也就能喂个百来年吧。

      她扔药丸的时候,露出纤细的手腕,她皮肤白皙,上面有一道小小的伤口,正往外渗着丝丝缕缕的朱红,很是诱人。

      齐雾北喝完药,盯着她的手腕,像喊小猫那样朝她道:“过来。”

      姜梨叛逆心大起:“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凭什么啊?”

      她非但没过去,反而在面前的台阶上坐下了,姜梨觉得自己不能事事顺着他,适当在保证小命的范围内蹦跶,能够为她争取到更多的生存空间。

      她暂且还不知这人跟自己究竟有什么关联,总不能还没等到旺旺苏醒便把命都给丢了。

      反正,适当的反抗也是有趣的一种嘛。

      她巍然不动,于是他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他走得艰难,终于站在她面前时,胸口上下剧烈起伏,瘦高的身影笼罩住她,像是邀请她同赴地狱。

      姜梨还没想好说辞,他忽然跪在了她面前,墨黑的长发在她裙摆上铺展开来,如黑色曼陀罗般兀自绽放,他仰起头看她,喉结上下滚动,他脖颈处肌肤冷白,用力时青筋突出,说不出的勾人。

      姜梨看着他,他忽然垂头,姜梨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攥住了。

      齐雾北的眼中只有她手上的那道伤痕,很浅,但是泛着丝丝缕缕的娇艳,无声的诱惑。

      他忍不住轻抚,姜梨颤了一下,他的指尖依旧很凉,那道未曾被她察觉的伤口此刻忽然有些疼,却又在他拂过时疼痛感神奇地消失。

      而他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却因为他的毫不关心渗出血液,但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姜梨的那道伤口。

      姜梨自己都未曾注意的伤口,他却看到了。

      姜梨嗫嚅着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溢出一声惊呼,因为他俯下身,虔诚得用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小院里冷风依旧在吹,姜梨却莫名感觉到温热,背后的风也不再阴凉,好像跟春风一样温暖。

      他身上很凉,唇却柔软,他急切、渴望、痴迷,用近乎病态的虔诚迎接她的伤痕。

      姜梨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她忍不住想缩回手,可他却攥得更紧,他炙热的鼻息尽数喷洒在她的手腕内侧,带起些微的不自在。

      姜梨觉得好热,明明坐在小院内,她却感觉整个院子的空气都被慢慢抽干,而她面临着随时都会窒息的危险。

      腕心处酥酥麻麻,伤口有点痒,她感受到他的舌尖灵巧得扫过敏|感的腕心,姜梨挣不开,只能让另只手插|进他柔软的发间,企图分散这份难耐。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擦过一道橙红,衬得姜梨的脸绯红一片。

      他松开她的手腕,仰头看她,他薄唇鲜红,泛着莹润的光泽,配合他的黑发白衣,愈发像个勾人心魄的妖。

      姜梨觉得自己浑身烫到吓人,她腾一下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她又看了眼他,小小声道:“那个,我、我要回府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你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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