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庐》切花白玫瑰

13、我也想找你

　　谢尧病好了后，就要准备上学了。十岁的谢意霆开学便是五年级，在教学楼的最高层。而刚刚升入小学一年级的谢尧，只能待在第一层。谢尧没办法下课爬五层楼去找谢意霆，于是就只有谢意霆每次课间的时候下楼来找谢尧。
　　“哥哥，今天的小测只有我是满分哦。”谢尧坐在椅子上，满脸炫耀。
　　谢意霆不屑，“一年级的测试，有什么好自豪的。”往往总是这么一来一回地怼上两句，预备铃就响了，谢意霆只好和谢尧告别，上楼。
　　两个班里因为这两人的关系，也渐渐熟悉起来。一年级其他班也不敢欺负这个班的人，因为在他们心里，能和高年级搞好关系是一件很值得夸耀的事情。
　　但是也正因如此，谢尧几乎没什么同龄的朋友，他的课余时间，都被谢意霆占据了。甚至下午放学，他都得坐在教室里等待谢意霆，他很羡慕能够一起上下学的同学们，但如果让他选择。小小的谢尧脑袋里只装的下哥哥一人。
　　今天放学，如往常一样，他在教室里等哥哥，但他实在是困得不行，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时，天都黑了，哥哥也没来找他。
　　谢尧心里慌乱，但也没哭，他憋着一口气，决心找到哥哥，便背着于他而言有点沉重的书包，独自爬到五楼。
　　五楼教室早早就空了，谢尧的眼眶一下红了，“哥哥抛弃我了吗？他怎么不来找我？”
　　纷杂的念头一时充斥在谢尧小小的脑袋瓜里，明明远方有很美的落日，他却什么也看不到，一心只想找到哥哥。
　　他进了哥哥的教室，找到写有谢意霆三个字的桌子，然后坐了下来，“我在这里等着，明天哥哥一上学就能看见我了。”
　　谢尧心心念念的哥哥被一个女孩羞涩地拉到学校附近的花园里。
　　“请问有什么事儿吗？我还要去找我弟弟。”谢意霆文质彬彬的，一点都没有面对谢尧时暴躁的模样。
　　那女孩羞得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从包里拿出一袋饼干和一封信，“谢同学，这是礼物，请收下。”
　　谢意霆长得好看，小麦色的皮肤却也不显粗犷，喜欢打篮球，才五年级，就已经长到175了，足足比班上的男生高出一个头。
　　谢意霆经常收到这样的示好，“对不起，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能收。”
　　那女孩急得快哭了，估计是从小到大没有被拒绝过，口不择言道，“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你每次课间都下楼，是为了找你女朋友吗？”
　　“什么女朋友呀，我弟弟在楼下，我是去找他的。”
　　“可是……”那女孩压根儿不信，她笃定谢意霆有个低年级的小女朋友，气鼓鼓地走了。
　　她一走，谢意霆立马跑回教学楼，一楼的教室门已经锁上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谢意霆这才开始慌张，他后悔没有在离开时把谢尧叫醒，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估计谢尧醒来后都快哭了。
　　一面心疼，一面又顾不得劳累，一层一层，一间教室一间教室找他的小拖油瓶。
　　小拖油瓶坐在谢意霆的位置上，委委屈屈地吸着鼻子，估计是刚才哭过了。哭完后，他觉得口渴，想找水喝，但是谢意霆的杯子不在桌上，那应该就在平常放杂物的柜子里。谢意霆因为个子太高，被安排在教室最后一排，后面就是柜子，谢尧站了起来，仔细找谢意霆三个字，它在柜子的最上面，谢尧够不到，便拉了椅子站上去，小心翼翼地把柜门打开。
　　一打开柜门，一大团书信便不留神地砸了谢尧满怀，谢尧吓得没站稳，摔下椅子，屁股着地。
　　疼痛很快从屁股蔓延到全身，他被疼懵了，一下呆愣在原地。
　　“小拖油瓶！”谢意霆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因着被门一挡，有种奇异的失真感。
　　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谢尧一下放声大哭。
　　这哭声刺得谢意霆心里疼，冲到教室后看到的就是被信淹没的谢尧，还有靠着柜子的椅子，“摔了？摔哪了？疼不疼？”
　　铺天盖地的问句搅得谢尧一下止住哭泣，只能不住地啜泣。
　　“哥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谢意霆被怀里这个宝贝噎到，没好气地说，“是呀，我有女朋友了，比你听话，不是让你好好待在教室吗？”
　　“我来找你。”谢尧抱着谢意霆的脖子，“哥哥，你有女朋友了，会不会不要我了。”
　　谢意霆一心关注谢尧有没有摔伤，闻言差点被气笑，“我有女朋友，就不要你了！谁让你不听话！”
　　他费力地把谢尧挪到背上，“抓紧！”
　　谢尧条件反射地环住谢意霆的脖子，“我当你女朋友好不好，能不能不要抛下我。”
　　“小屁孩儿！知不知道女朋友什么意思啊，而且你是个男孩子！”谢意霆小心地站起来后，一手拖着谢尧的屁股，一手提着两人的书包，气愤地说。
　　“重死了！装的什么呀！”
　　“今天手工课老师叫我们做的假花，我想送给哥哥。”
　　“……”谢意霆尴尬得想用手摸鼻子，却没有手可以用。
　　“以后待在教室，别乱跑知道吗？”
　　“我也想找哥哥。”谢尧把头埋在谢意霆脖颈处，不依不饶道。
　　“等你长大了，再来找哥哥，好不好？”谢意霆小小声地说，“现在哥哥大些，就由哥哥来找你好不好。”
　　“好。”背上的谢尧乖乖巧巧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