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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⑩⑩⑧ 发生车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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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路彦泽端来蛋糕和饮料,发觉奈兮埋头趴在墨绿色的木制桌子上,面前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还画上了时间轴,备注了重要事件。
“我要去找白也。”她抬起头,“他还被困在那里。”
路彦泽一怔,“你怎么确定?”
虽然他在梦里梦见过白也两次,可是梦中的白也都是告诫他们不要寻找自己。
当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那个男的全身凛冽寒气,眼中的警告意味深远。如今回忆起来,就是白也一贯的说话风格。
“他说过等解除了他身上的黑魔法,他会来找我,但是一直都没有。”
“也许他来过,只是你不记得了。”
路彦泽放下白色的磁盘,把蛋糕推到奈兮的面前,把自己梦见过白也的事情告诉了她。
“这就更有问题了。”奈兮激动起来,“他那个人那么冷淡,要真是怕我们打扰,何苦还专门告诉你一声,越是这么说,越说明他遇见了大问题。”
路彦泽递去一把银色的叉子,“可是,我们要去哪里找他,这个世界已经很难寻到黑魔法的踪迹,我们也回不到那个地方,再说,就算我们能到那里,我们又怎么帮他?”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而已。
奈兮满腔的热情倏地被浇上一盆冷水,是啊,她如今又变回了平凡的女高中生,没有任何特殊的能力。
怔怔地盯着桌上的叉子,冰冷的金属光泽没有一点温度。
也许路彦泽说得没错,白也不需要他们,也不想被他们打扰。
电光火石之间,她整个人开始发抖,呼吸加快,胸口急促地起伏,因为想起了一个东西。
“不对,我,我有……”
话语戛然而止,锁在齿间,她迟疑地看了一眼路彦泽,“我,我必须要回去一次,等我确定了,我再联系你好不好?”
路彦泽静静地看着她,“你不是打算自己行动吧?”
“不是,陆哥,我有个东西,我怕,我怕又不见了!”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她想起了那条项链!那条小姨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她的项链!
为什么明明她还给了萨尔,却又回到了她的手上。是敌人故意丢下的诱饵,想引她上钩?
暂时考虑不了太多,她想先回去确认,到底是不是那条玫瑰十字架项链。
“好,那我送你回去,我在你家楼下等你。”路彦泽果断地招手,让服务生打包了蛋糕,拿起面前的马克杯,把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走!”
走出书店大门,奈兮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和路彦泽一起钻进了后排。
“陆哥,”奈兮慎重地,“你是不是能确定,现在的世界是没有利维埃家族的那段历史对不对?”
“没有。”
他的脑袋里装着网上能查到的所有黑魔法记录,岂止是没有利维埃家族,连尤金都是查无此人。
“吉尔男爵和圣女呢。”
“和历史上一样,圣女被敌军烧死在火刑场,男爵因为企图谋杀婴儿,被村民举报,还没来得及犯下罪行就被绳之以法了。”
奈兮松了一口气,“所以什么都没发生对不对。”
路彦泽仔细想了想,点点头。
这个世界关于黑魔法的传奇故事,几乎都只存在于小说中,现实中早几百年前就被官方封印起来,逐渐消失在文字书写的历史中。
至于他为什么还是感兴趣这个东西,估计就和那些迷恋UFO的狂热粉丝差不多。
现在他们回想起来一切,才会觉得好险,幸好最后在逆流圣母院里,林奈兮选择了将她和魔王签署的地狱契约撕毁,涂炭生灵的人间炼狱才没有变成真实世界。
代价就是白也如今落得下落不明。
·“如果真的是……那个东西,我打算去鲁特西亚一趟。”奈兮忽然说道。
眼下正值暑假,她想一想办法,这个出国的旅程很可能被实现。等她到了那边,再去找一找白也的蛛丝马迹。
一个大活人,总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你,你要……”
路彦泽的话没说完,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从车后备箱处传来,巨大的冲力将他们二人往前顶了出去。
奈兮还没反应过来,无法控制身体地飞出去,眼看前车窗近在咫尺,还来不及惊叫,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头部被一个温暖又有力的力量固定住了。
是路彦泽!把她用力圈在胸前。
司机眼见要撞上前车,来不及踩下刹车,猛打方向盘,车头撞上了路中间的花坛,前挡风玻璃应声而碎。
气囊弹猛地弹出,轰的一声,车子的空间顿时被塞满。
奈兮脑中有刹那间的空白,随即只觉得每一缕肌肉都酸痛无比,骨头好像被碾碎成了粉末,耳朵贴着的胸口处,传来一声痛苦地闷哼。
空间倏地狭窄,令她动弹不得,却知道有个人的情况比她严重得多。
张张嘴,声音呢喃,“……路,路哥……”
等路人打电话叫来了120,车子已经开始冒烟,消防车也赶来了。
奈兮被救护人员抬下车的时候,微微偏过头,看着车子里的路彦泽闭着眼仿佛在沉睡,鲜血从脸上淌下来。
他的身体被紧紧卡在了气囊和座椅之间,几乎扁成一张纸,但就在气囊压住他的一刻,他奋力把奈兮推向了后座位,这才避免了奈兮落得同样的处境。
这时,车门从外面被撬开,奈兮软绵绵地被人拖了出去。
看着车厢里那张苍白的没有生命迹象的脸,从心脏深处奔涌出的疼痛让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喘不过来气。
“我,我,没事,你们去救他,去啊…..”细细的声音支离破碎地溢出唇边。
奈兮用尽全力,想推开拉着她的手,目光一扫,张皇失措地发现周围的行人早已全被驱散开,车子上方浓烟滚滚,气味呛得人难受。
几乎压扁的出租车后面,歪歪地停着一辆车头裂开的大货车。
轰地一声,爆炸巨大的声浪,车头蹿起一个火球。
“救他啊!”奈兮声嘶力竭地大喊,被医护人员牢牢抓紧了双臂。
熊熊大火迅速淹没了车头,消防人员开始灭火,医务人员被要求退到安全区域,防止二次爆炸。
火焰的热浪扭曲了空气,黑烟滚滚。奈兮的脸色倏地惨白,心脏感受不到疼痛,灵魂仿佛被抽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呵——
一声嘲讽的轻笑忽然间在耳边响起,她呆滞地转向听见声音的方向,可空无一人。
“去医院。”医务人员把她押上了救护车,车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车门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四下寂静,只有车上仪器传出的嘀嘀声。
奈兮陷入了沉默,默默地开始流泪,哭声越来越大,直至完全失控。
“为什么会这样……”
连时间都仿佛静止了。
车轮转动和马达声似乎也消失了。
“林奈兮。”
一个久违的声音喊她。
她真的被吓到了,猛地一抬头,浑身颤栗着,看向面前的白也,“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白也笑了笑,“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不救他。”
嘴角的笑容在他的那张脸上格外违和,但是又让人印象深刻。
可是右眼下,没有红色印记!
奈兮顿时毛骨悚然,失声叫道,“萨尔?!”
霎时,白也的那张脸涌出一道黑烟,消失不见了。萨尔在黑雾中放声大笑,“你终于呼唤了我的名字,林奈兮。”
奈兮死死咬住手指,一声不吭,心头越来越清晰。
这都是萨尔设下的圈套,让她想起来一切,再毁掉一切。目的是让她彻底屈服,重新和它签署契约。
果不其然,萨尔说道,“人类啊,最脆弱的就是生命,死了,这一世就没了。”
“是你杀了路彦泽?”
“当然不是我,恶魔从来不会伤害人类,”它呲出一口白牙,“那是一个喝醉酒的司机,我不过是让他看见了一些他想看见的画面,不小心就撞上了你们的车。”
奈兮疯狂地瞪着它,喉间似乎有一块骨头,硌得她想咬人,把眼前的恶魔撕咬成碎片。
“很简单,你可以让一切都没发生,毕竟那个姓路的是无辜的,是被你牵连进来的。”它顿了顿,“就好像那个白也一样。”
“你知道白也在哪里?” 满腔怒火都倾注在眼前这个看来冷酷又狡猾的身影上。
“和这个人一样,死了。”
死,死了?死了?!
奈兮忽然发现心脏好像空了,再没有跳动的感觉,本来以为是心痛,但其实不是的,胸口破了一大块空洞。
无边无际的空洞,悲伤再一次袭来。
她猛地咬了一下嘴角,血液的甜味让她从痛苦中恢复了清醒。
萨尔用这么猛烈的方法刺激她,反倒说明她手上拥有可以和魔王谈判的筹码。再说萨尔也不是第一次欺骗她了,凭什么她要相信?
哑着嗓子,“你想要什么?”
萨尔惊讶地挑起眉峰,“应该是我来问你,林奈兮,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实现心愿。”
奈兮冷笑着,“我为什么需要你来帮我实现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