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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大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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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国是隐匿于沙漠里的神秘国度,这个国家没有男女,只有雄子与雌子之分,且雌子因为数目稀少而地位尊崇,享受这个国家的一切特权,掌控这个国家最高权利,甚至包括王位。
……
子桑淮低着头默默地站在一干奴隶之后,脸上蒙着黑色面纱,却显得并不怎么扎眼。
在楼兰国奴隶属于似有财产,家奴靠美貌上位的一些戴着面纱也是很常见的。楼兰新王登基,下令举国上下进献美貌雄子,那些为了讨好新王的大臣们纷纷献出了自己的私奴,希望能入了上面人的眼。
子桑淮,似乎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等待的时间极为漫长,子桑淮却是格外的有耐心。轮到他时,做笔录的人问他名字出身。
“子桑淮,俞家奴侍。”清冷香兰似的声音倒是吸引了旁人们的目光。
子桑淮伸出胳膊,洁白如玉的右臂上果然烙着俞家奴印。
“把头纱摘了。”
子桑淮闻言顺从地摘下黑色的头纱,昳丽精致的脸上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仿佛要将人吸入其中。
旁人看到痴楞了许久,饶是宫廷里那些见惯美人的也不禁为这惊心动魄的美貌所折服。
“带他去验身吧。”笔录的人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子桑淮淡淡地笑了笑,戴上面纱后跟着宫侍离开了。
“你可有福了哦!陛下最喜欢漂亮懂事的人了。”前方带他的老侍一脸笑意。
子桑淮装作感激娇羞地笑了笑,眼底一片疮痍。
——
来到验身室后,他们先是检查了子桑淮的健康状况,接下来就是验童贞。
子桑淮颤着眉毛,看着那人检查了自己的守宫砂。
揉捻搓一顿下来,那守宫砂依旧鲜艳朱红。
验身的老人满意地笑了笑,“并无不妥。”
子桑对着他甜甜地笑了笑。
真假如何,又有谁真正知道了?
——
传闻新上任的楼兰王残暴不仁,弑父戮兄,但因为耳目众多,惩罚手段极其残忍,底下人敢怒不敢言;据说新王还极其好色,每次让多人同时侍寝,夜夜笙歌。
这些子桑淮都不在乎,可以说他在乎的都不在了。
唯有对于新王的恨,支持着他走到了现在。
现在,他只有恨了,唯有孤注一掷,才能对得起他死去的澜儿和澜儿肚子里的孩子。
子桑淮神经质地咬着指甲,哪有外人眼中所看到的温顺乖巧。
——
子桑淮的模样实在是好,换上宫装的他在一干新人中实在是惹人至极,好看的很。
一些精明的老人明白子桑淮容貌好又不蠢,将来肯定是能得圣宠,却总是有那么一些不长眼的蠢货撞上来。
子桑淮带着笑意地看着过来挑衅的人,眼底却是深深的不耐。
但是来人偏偏没有什么眼力见,空有样子没长脑子,仗着自己侍奉过陛下一夜第二天就巴巴地跑到子桑淮面前耀武扬威去了。
蠢货。子桑淮心里暗嗤道。
薛兰却不知道子桑淮的心思,只当是他露了怯,更加不懂收敛。因为口无遮拦的性子,他更是得罪了更多的人。
薛兰不知道怎么总喜欢在子桑淮面前晃嗒,他总觉得子桑淮怪怪的,却说不出来哪里怪,所以总想作死让那人露出点不一样的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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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清凉,月儿冰冷。
长长的宫道上来往的宫人们都低着头,脚下的步伐却是时刻没停过。
不远处传来的曲儿声断断续续,衬着夜幕更加显得凄婉悲凉。
子桑淮倚着窗似乎是在赏月,对着那个方向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却是郁郁不得宠的表现。
环儿是陪着伺候子桑淮的宫侍,在宫里也摸爬滚打过几年,虽瞧着岁数小了些,到底是宫里待过的人精,他瞧着自家主儿情绪不对劲,担心他想不开,就开导道:“主儿,您别瞧他们现在唱着曲儿讨王开心,说不定过几天就……”环儿笑了笑,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哦~……”子桑淮轻描淡写瞅过来一眼,就这一眼却让环儿骨子里头都酥了。
环儿暗骂一声自己的不争气,又觉得还是美色惑人的紧,又觉得自己终于勾起了以前这位美貌小主的几分兴趣,心中暗喜,然后眼巴巴地贴了上去,小声说道:“奴可听说了,薛小主他们过去了也就是唱了一夜儿的曲,怕是连皇上都没碰几下子,更别提受宠了……”
环儿瞅见自家小主那细腻白皙的皮肤,眼都直了些,“主儿您这么好看,怕是皇上连魂儿都要被勾走喽~”本来想打趣的,又觉得还是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自己掌嘴。
子桑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笑却还是芙蓉出水般惊心动魄美丽动人,环儿心中暗道:这么一个妙人儿,若是自己得天天搁房里供着宠着,万不得让他受一丁点儿委屈。
子桑淮瞧见了环儿眼中藏着掖着的欲念与痴迷,却不在意,这样的眼神他从小到大见得多了,恶心的透顶。他偶然想起了心中那人看着自己的时候眼里澄澈饱含爱意与珍惜,心头不由得软了些,借着灯晕照应,更显得唇红齿白,颠惑众生。
环儿瞧见了那一抹春色,心中大动,赶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
乾元殿内薛兰跪在不远处,垂着头咿咿呀呀地唱着曲子。
这首曲子楼兰人极为熟悉,名为楼兰曲,乃是远走他乡思恋故国时所做之曲,曲调悲凉,闻之涕泪。
薛兰虽然为人处事张扬,容易得罪人,心思却没有那么多,他只是好奇这大晚上的王找他就光顾着让他唱曲儿,还是这种调子的,也不搞点别的事,心里头有点膈应。
他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不远处躺在床上的楼兰王,心里头却不大痛快。
您睡得倒香,我还得继续唱这破曲儿。
他倒没敢把这心里头的话讲出来,床上那位可是把自己哥哥都给砍了头,当时他去看了,那血流的,吓人的很!
“怎么停了?……”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轻轻荡荡,一下子浇醒了还在想小心思的薛兰。
薛兰一看自己坏了事,吓的赶忙趴在地上请罪,嘴里不住地道:“王、王……奴请罪……”
段文清兴致缺缺地瞅了一眼后就没在看。
二人如此静默着,室内仿佛空了下来。
薛兰觉得今天自己死定了。
“孤听说那子桑淮貌若天仙美丽动人,可是真的?”宫里美貌的不在少数,可是连在宫里服侍了数十年的老奴侍都开始夸奖人家,他倒是提起了几分兴趣。
薛兰颤抖着,脑海里细细思索着那人的外貌,也不得不承认的的确确好看。
“真、真的……”说完他很快瞧了一眼王的脸色,没瞧见,又赶忙低下了头。
段文清眯着眼,突然又道:“比之潘若云如何?”
潘若云是最近比较得宠的奴侍,长得一副花容月貌,性子软软弱弱,倒是有一副好嗓子。
薛兰不喜欢潘若云,觉得他一股病秧子样,装模作样得很。
“……呃,胜之。”薛兰觉得那一拨人好像的确是子桑淮容貌最为姝丽,性子倒挺是不问世事的。
段文清笑了笑,“能让你心悦诚服的美貌,孤倒是想见识一下的。”
“……”薛兰只觉得腿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