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爱综合症》下雪时

5、C 试探

　　你不知不觉紧张起来了。

　　感官好似被放大无数倍，无论是窗外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还是同学们之间的窃窃私语，都令你坐立难安。

　　你胡乱把书扔到桌上，从书包里翻出自己新买的游戏机。

　　欢快的开机音乐冲散了些许不安，你把音量调低，打完一局游戏，忽然对系统说：“我们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夏油。”

　　你有种强烈的直觉，刚才发生的事跟夏油有关，就算没有关系，他也一定知道些什么。

　　“你想去找夏油吗？”系统问。

　　“不去。”

　　夏油还想跟你撇清关系呢，你怎么可能去找他。

　　你咬了咬唇，忽然对系统狡黠一笑，“我要让夏油主动来找我。”

　　“你打算……？”

　　你慢悠悠地卷起右手的衣袖，在你的手腕上方、靠近手肘的位置有一圈刺目的红痕，那是打架时被擦到的，红色的擦伤越靠近中心颜色越深，与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颜色最深的位置还有些破皮了，你用手指一压，鲜红的血丝就渗了出来。

　　你的手指从那些血丝上刮过，微弱的痛楚夹杂着铁锈味闯入你的口腔，你轻咬着沾血的指尖，唇边缓缓浮现出笑意。

　　系统疑惑的声音响起，“我不是很明白……你要拍照发给夏油吗？”

　　系统看到你拿出手机，对着自己的伤口开始拍照。

　　“当然不。”

　　你笑了笑，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号码，给他发了条信息。

　　To关谷：我现在不想把游戏机给你了

　　关谷是之前跟你打架的篮球社社长，比你还喜欢上课摸鱼，没几秒就发来了愤怒的回信：你是不是故意耍我！！！

　　你慢悠悠地打字：没有哦，我受伤了

　　你点开相册，把刚才拍的照片发了过去。

　　深色的校服袖子被卷起，露出来的皓白手腕上，红色的擦伤显得尤其可怖，你的拍照技术不错，拍出来的效果要比实际情况严重得多。

　　关谷都被吓到了：这么严重？？你骨折了？？？

　　关谷：我去帮你找校医！

　　关谷：等我！

　　你把早就编辑好的回复发给他。

　　你：别去

　　你：去找校医，老师不就知道我们打架了？

　　关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些

　　关谷：放心，真出了事我一个人扛，你就说是我先动手的，我绝对不会连累你

　　“你看人家关谷多好啊。”系统插话。

　　“是挺仗义的。”

　　你继续打字：还是算了，你要是真担心我，不如去找柔道部的高桥，他练习的时候经常受伤，身上应该带有药

　　关谷：好！我下课就去找他！

　　你：你把药带过来，我把游戏机给你

　　关谷：一言为定！

　　“关谷还是你的小学同学呢。”系统在你脑子里碎碎念，“他以前经常把带来的零食分给你吃，难道你忘记了？”

　　“当然没有忘，不过……夏油是那种会把所有的零食都交给我一个人的人哦。”

　　从小到大，只要是你想要的，就算夏油自己没有，他也会想办法帮你弄过来。

　　你深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夏油对你更好。

　　系统沉默了片刻，又问：“那跟你现在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高桥跟夏油同班呀。”你笑着回答。

　　关谷去找他借药，以他的性格，必然会把你受伤的事大声嚷嚷出来，到时候夏油就算不想听也会被迫听到。

　　你就不信他能忍得住不来找你。

　　“夏油要是真的不来呢？”

　　“没有那种可能。”

　　你用手撑着头，心情愉快地上了半节课，这是今天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后是放学时间，没多久关谷就告诉你他拿到了药。

　　你让他在学校门口等你，发完信息之后，坐在你前面的藤泽忽然哼着歌从你的座位走过，你闻到一丝甜甜的草莓味，忍不住拉住他的衣服。

　　“去约会？”

　　“你怎么知道？”

　　“不是很明显吗，”你对他伸出手，“把口香糖分我一点。”

　　“没问题。”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粉色的小盒子，把糖倒进你手心的时候，他突然抬头看了看你，神色变得有些暧昧。

　　“优数，”他朝你挤了挤眼睛，“难道你也……？”

　　你手一抖，倒进你手心里的糖粒差点撒到地上。

　　“……别瞎想。”

　　你把糖丢进嘴里，慢吞吞地解释，“我是为了分散注意力。”

　　尽管系统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你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你，你用力咬了一下口香糖，有些焦躁地看向窗户。

　　玻璃倒影着你清瘦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你总觉得在你的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怪物正悬浮在空中，全神贯注地凝望你。

　　这时你的肩膀忽然一沉，你条件反射般地抓住那只手，在把人甩出去之前，你看到了藤泽写满了八卦的脸。

　　藤泽傻乎乎地揽着你的肩膀，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差点就要被你踹飞出去了。

　　“优数，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没交过女朋友？”

　　“那又怎么样？”

　　“我给你介绍哇！”

　　藤泽有些兴奋地说：“前几天去游戏厅的时候，有几个穿短裙的妹子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他们中间挑染了粉色头发那个是TK小有名气的博主，她还跟我打听过你……”

　　“我对这种事没兴趣。”

　　“别那么冷淡嘛。”

　　藤泽推搡着你走出教室，你从走廊望下去，没看到关谷在校门口等你，不由得有些疑惑，然而藤泽的说话声再次打断了你的思考。

　　“你要不要先看看她的博客？我关注她了，她真的很漂亮，而且人挺好说话的，还喜欢玩游戏，跟她在一起都不用担心找不到聊天的话题……”

　　“不要。”

　　你拂开他的手，舌尖抵住口香糖，缓缓吹了个泡泡。

　　“我还不想交女朋友。”

　　藤泽啧了声，“你呀……你都不知道女孩子有多美好。”

　　你们走向楼梯，陆陆续续有女生从身边经过，那些女生有的把自己藏在风衣里，有的穿着短裙，露出一截小腿，你承认他们都很漂亮，但他们的身上并没有令你心动的特质。

　　你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藤泽说的话，快步跑下楼。

　　没想到藤泽又追了上来，神神秘秘地问你：“难道你不想试试跟女孩子接吻？”

　　吻……

　　你的脚步一顿。

　　心好像被突然冒出来的小爪子挠了一下，嘴里的糖也变得甜腻起来，你抓了抓头发，眼睛忍不住飘向别处。

　　“我……嗯，那我去看看？”

　　“就知道你会感兴趣！”藤泽嘿嘿笑了起来。

　　你咬着口香糖，有些不自在地转开脸。

　　尽管你对跟女孩子接吻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可接吻这个词汇好像附带着你无法抗拒的力量，你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藤泽说：“那我发短信叫人家过来？”

　　“好哦。”你点了点头。

　　反正你也没说一定要和人家交往，只是认识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藤泽手速飞快地发消息。

　　你四处看了看，快接近校园门口了，你仍然没有看到关谷，眉头不禁轻轻皱了一下。

　　这时藤泽突然用手肘戳了戳你，“诶，那不是夏油同学吗？”

　　你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夏油一手拎着书包，另一只手插在兜里，面无表情地从对面的楼梯下来。

　　你顿时明白为什么关谷没有出现了。

　　“夏油这不是来了么。”你在心里对系统笑了一声，脸上却摆出无所谓的表情，慢悠悠地用口香糖吹出一个泡泡。

　　夏油看了你一眼，锐利的眉峰微蹙。

　　藤泽识趣地说：“我去那边打个电话，你们慢慢聊。”

　　他飞快跑到另一边的教学楼拐角，夏油的神色没有放松，反倒有些像是生气似的，用深紫色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你，呼吸也比平时更沉几分。

　　明明是他先跟你划清界限的，怎么比你还生气。

　　你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凑到他面前用恶劣的语气问：“你来干嘛？”

　　夏油随着你的动作微微低下头，视线正好与你对上，你吹出的泡泡在你们之间晃了晃。

　　你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有些幼稚，脸上忍不住浮起一层燥意，你转过身，把书包往身后一甩，“既然你这么喜欢装哑巴，那你自己慢慢玩吧。”

　　“站住。”

　　身后突然传来蛮横的拉力，夏油抓住你的手腕，用力把你拽了回去。

　　你惊愕地望着他，他放在你衣袖上的手紧了又紧，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猎隼盯紧猎物一般，一刻也不肯放松地盯着你。

　　你听到他沉声问：“你想找女朋友？”

　　“啊……”

　　怎么想他都应该听不到你和藤泽的对话吧？

　　你心虚地瞟了他一眼，牙尖不小心咬破泡泡，草莓甜甜的香气你们之间爆开，他额前的刘海也被吹动了一下。

　　你悄悄舔了舔唇，看到他长长的睫毛颤动，眼神像是被点燃的岩浆，蓦地变得滚烫又黏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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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A “从哪听说的？”

　　B “跟你有什么关系？”

　　C “怎么，想让我带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