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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世子遇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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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你来陪我玩好吗?”一个粉衣女娃怯生生地拉了拉长胜的衣摆,两眼恳求地看着他。
“好啊!”长胜对爷爷小声说了句就跳下爷爷的怀抱,牵着小女娃的手去花园里游戏。
“我能叫你胜哥哥吗?我叫岳小珊,我爹爹是这儿的知县。胜哥哥,你觉得我漂亮吗?”女娃认真地问。她前来搭讪,全是受母亲的指使。母亲让她和小世子好好相处,打好关系。虽然她不理解母亲的意思,但她非常愿意跟这位漂亮的同龄哥哥一起玩。
长胜不理解漂亮的概念,但是他向来嘴甜,家中的婶婶和奶奶都爱听人称赞她们年轻漂亮。于是他笑着点点头,稚气地说:“美。”
“嗯,大家都说我长的可爱,生的漂亮。可是我觉得胜哥哥长得更好看。胜哥哥,你长大了,能娶我当新娘吗?”岳小珊记得她娘说过,好苗子要早早的开始挖掘,然后牢牢地把握在手中。当初爹爹就是这么被娘亲逮到的。
“要娘子干嘛?”
“就是珊儿可以天天跟胜哥哥在一起啊!胜哥哥不喜欢珊儿吗?”岳小珊觉着委屈,说哭就哭。
长胜当即就嘟起嘴巴,他已经是家中的爱哭鬼了,任谁对他都是宠爱有加,这回怎么碰上一个比他更厉害的。长胜不高兴地皱着眉头,扭头就要跑开。
“胜哥哥,陪我玩,不要走嘛。”
长胜哪里依她,掉转屁股就跑。岳小珊不妥协,一路叫着胜哥哥,一路追着他。大人见了他们的追逐,都以为是小孩子在闹着玩,正开心着,没人知道长胜被小丫头追的那个苦呀!岳小珊就像只八爪鱼,怎么甩也甩不掉。
岳小珊短胳膊短腿的,跑了几步竟然摔倒了,呜呜的哭了起来。长胜止住脚步回头看她,一脸的憋屈,觉得那小女娃在用哭声向大人告状,好像他欺负她似的。
“没事吧?别哭了。越哭越难看的。”一个稍大的男孩主动跑来扶起岳小珊。
岳小珊不领情,推开他,继续哭着,想让长胜去哄她。
竹连霆挠挠腮帮子,没辙了。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跑去叫长胜:“小世子,跟我们一起去玩捉迷藏吧?”
长胜看看竹连霆所指的方向,那儿还有几个小男孩。他笑着点点头:“好啊。”
“走喽!小世子跟我们一起玩喽!”竹连霆牵着长胜到男孩堆里去玩。竹连霆的祖父是老军医,他的父辈都曾在东方将军的帐下效忠,一家人对东方家都很敬重。他受父辈的影响,对长胜虽谈不上敬畏,但是,他是由衷的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弟弟,打从心底的想要疼惜。
“胜哥哥,我也要玩!”岳小珊也不哭了,朝长胜那边跑去,同时狠狠地瞪了眼跟她抢长胜的竹连霆。能够跟漂亮哥哥一起玩,她不在乎膝盖上的疼痛,而且从她第一眼见到长胜,就打定主意要跟长胜永远在一起。
岳小珊主动去拉长胜的手,却被长胜拒绝了,长胜嘟着嘴抽回自己的手,但岳小珊不妥协,硬是拽着长胜的手臂。长胜不高兴地说:“走开,爱哭鬼!”
“不要!我就是要跟胜哥哥在一起。”
竹连霆横到了两人中间,居高临下地对岳小珊说:“没听见世子让你走吗?”
“别理她!”长胜懒得看岳小珊一眼。
在花园里,几个男孩子玩开了。经过选拔,竹连霆负责找人,其他人开始报数时便跑开了,寻觅躲避的地方。
长胜熟门熟路的躲到假山里的石洞里,刚好能塞下一个小孩的大小,很隐蔽。只不过,岳小珊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长胜,使得长胜很容易暴露目标。
无奈下,长胜说道:“别跟着我!你,那个,你快找地方躲起来吧,就躲到前面那个草丛里吧。”
“好的,胜哥哥!”岳小珊乖乖地走到草从前,却犹豫着不敢钻进去,小声地说,“胜哥哥,珊儿怕黑。能不能和你躲在一起?”
“你怎么这么麻烦啊!”长胜气呼呼地从石洞里爬出来,才刚出来就有个凉凉的东西掉在了头上,然后爬到了脸上。
岳小珊清楚地看见一只壁虎在长胜的脸上漫步,她惊得眼睛、嘴巴张得老大。
长胜感觉到了异常,粉嫩的小手往脸上掸了掸,一个四只脚加一条尾巴的东西掉了下来。
“呜呜呜……”长胜赖在地上大哭。
“胜哥哥乖哦,别哭了!在妹妹面前哭鼻子也不知道害臊啊!不就是一只爬虫嘛,它已经走了。它又不会咬人,干吗怕成这样。”岳小珊眼珠一转,说,“你再哭,我就叫爬虫回来找你。”
长胜停下大哭,憋着嘴抽噎着。
“嘿嘿,胜哥哥啊,珊儿想要永远跟你在一起,好不好啊?”
“哼!不要!”长胜抽抽噎噎地往家人的方向走。
“那我去把爬虫叫回来找你……”
长胜“咻”的跑到岳小珊身边,牵起她的小手,跟她并肩走。
“呵呵,我好喜欢你哦,胜哥哥~!”
长胜的眼眶再度湿润,有晶莹的液体在闪烁,只是不好发作,委屈得就跟小媳妇似的。他跟岳小珊的孽缘就这么结下了。
转眼间,长胜已经十五岁了。
掌声、鲜花、喝彩声,戏台下的粉丝振臂呐喊“公子胜”。东方长胜是戏院里的客串花旦,扮起美人惟妙惟肖,容貌更是冠绝天下,说唱演戏的功夫也是一流,是北嵩城的名人。他有着男女老少通吃的好相貌。可惜,他已经名草有主。不知从何时起,前知县千金也就是现在的刺史千金——岳小珊,早已散布流言,将公子胜内部垄断,杜绝第三者插足。此女乃是公子胜的头号粉丝。
“世子,你的信。”贴身随从刘阳给主子递上信笺。
一双青葱玉指拈着兰花指,顺了把鬓发,接过信笺,拆看。轻念出声:“胜哥哥:爹爹要将我送入三皇子府,速来提亲。珊儿字。”他的声音虽然在变声期,但却有他独特的轻柔调调,并不难听。东方长胜将字条揉成一团,眼波流转,眉头微蹙,有些烦躁地说:“真是个烦人的爱哭鬼。回府吧。”
他有把柄在岳小珊手上,这几年一直被她威逼着,现在竟然让他去提亲,脑子坏了吧!怕壁虎有错吗?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弱点的好不好!
“是。”刘阳立即叫人去备轿。
东方长胜一袭白袍,衣袂飘飘,腰束玉带,一头乌黑如丝绸的长发用玉冠高高束起,身材修长,面容俊美非凡,俨然是一位翩翩贵族美少年。不过,他的举止神态有些娘,双手永远翘着兰花指,还拈着一方手帕,脸上略施脂粉,眉眼间带着女性化的阴柔之气。若不仔细看,定以为是位花样年华的美娇娘。
“公子胜出来了!”
“啊——”
“公子胜——”
不知谁叫了一声,接着引来少女们兴奋的尖叫。刚要上软轿的东方长胜被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街道被严重堵塞,粉丝之间相互较劲,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到处都是人踩人的现象。
刚好附近就是建筑基地,几个建筑工正在搭棚子,拥挤的人潮推撞到了堆在附近的竹竿,打散的竹竿拍飞一记砖头,不偏不倚的,正好打中了东方长胜的脑袋,他当即就被砸晕了过去。当然,在场被竹竿砸中的伤员也不在少数。
“世子!世子!”刘阳吓白了脸,抱起主子施展轻功离开人群,赶回府中找大夫。
同一天,在临县的南大街,那儿的露天广场正在执行斩立决的死刑。官府最新抓获了一名会巫术的杀人狂魔。
“午时已到,行刑!”监斩官扔下令牌。刽子手饮了一口烈酒喷洒在大刀上,拔掉死囚背上的木牌,准备执行死刑。
“哈哈哈,我生前为恶人,死后必为恶鬼,吾之魂魄永生不息!”死囚吼出最后一句,便在刽子手手起刀落间,身首异处,霎时,一股阴风从邢台上窜出,直直地穿过人群,没有丝毫停留。邢台上,死囚的脑袋滚落之时,血浆飞溅,而他的身子还直挺挺地跪着,只见他的双手捆绑在后背,保持着莲花状。
“你刚才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阴风没?”
“还真有这么回事。”
“看到那死囚的双手没,反手在背上,手背与手背贴的牢牢的,分都分不开。一定是这巫师在临死前还为自己使用了禁忌的巫术。”
“别吓我。难不成他会化作恶鬼回来报仇?”
“极有可能哦……阿弥陀佛,早点超升吧!你是罪有应得,不是我们害你的,别找错对象。”
两个帮忙收尸的官差在窃窃私语后心底发虚地吞了吞口水。
“啊!吾之魂魄永生不息!”月光下,阴风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
“恶鬼,人间不是你呆的地方。随我走吧!”勾魂使者扛着大镰刀出现在月下阴影处。
“哈!”恶鬼在月下吐出一口冷气,他的鬼力暂时还不能抗衡勾魂使者,机灵地开溜了。
“胜儿!你可不能有事啊!大夫,我孙儿到底怎么样了?我们一切都照足了你们说的办,我孙儿为什么还没有醒?”老侯爷激动地询问大夫,久经沙场的他即使卸甲归田多年,该有的威慑力还在。
大夫小心谨慎地说:“世子爷的外伤已经在愈合,只是伤到脑袋的事情非同小可,从脉象来看,是脑中的积血所导致的。学生学识浅薄,开的药方虽有活血祛瘀的功效,但是成效不佳,还需持续服用一段时日。侯爷不妨去京城请来御医。”
“废话!御医早就去请了!靠你们这些毛脚大夫,还不搭上我孙儿的性命。御医几日内便到,这段时间,给我稳住世子的伤势!若有个意外,你也不用在杏林界混了!”老侯爷怒道。
“胜儿,我是娘啊!我的儿,你快点醒来看看娘亲啊!”大夫人趴在儿子的床前抽泣。
“娘,弟弟不会有事的,你早些去歇着,我来照顾胜儿就好。”长胜的三姐东方茜茹搂着母亲的肩头,安慰着。
勾魂使者循着气息来到侯府小世子的房间。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儿,一眨眼便来到床前,冷声道:“出来吧,恶鬼!别以为你上了凡人的身,我就对付不了你了!再不出来,我可要出手了,到时候你若魂飞魄散也是自找的!”
夜风吹动烛火,屋内静悄悄的,守夜的人儿靠坐在床侧,抵抗着瞌睡虫。
勾魂使者见他的恫吓毫无作用,当真怒了,他追了恶鬼三天三夜,岂会找错人,大手一挥,屋内醒着的人都晕睡了过去。勾魂使者大喝一声:“勾魂拳!”
拳随影出,一道带着黑白波纹的铁拳隔空打在了长胜的胸口,一道叠加的魂魄破体而出。
“消魂掌!”勾魂使者没有滞留,直接对着飞出的魂魄拍出一掌!直到他击散魂魄的刹那,才惊觉不妙。勾魂拳不但打出了恶鬼的魂魄,还打出了长胜的魂魄,他这一招消魂掌威力无穷,鬼魂通吃,同时伤了恶鬼和长胜的魂魄。恶鬼虽然抓住了,却误伤了凡人。
“这可怎么办?”勾魂使者把长胜的那道残破的魂魄打回体内,在原地踌躇着。
喔喔喔!
鸡啼四更天,勾魂使者拿了恶鬼,离开了。
“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菩萨,请保佑我曾孙早日康复,老身即使折福减寿也愿意。东方家的列祖列宗,胜儿可是咱们九代单传的独苗,无论你们在地下还是天上,受了这么多年的香火,必须给我保佑好胜儿。若是子孙灯灭了,看谁来给你们晨暮三炷香。”老太君带着举家上下的女眷在祠堂祭祖。从老到少,密密麻麻跪了三十来人。
“老头子,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死鬼,地府里头人头熟,给咱们曾孙打点下……说什么也得让胜儿健健康康、长命百岁。”老太君盯着自己老公的牌位说,“这些元宝、香烛都是烧给你的,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有钱好办事。你在世时是先皇御封的战神,到了下面总不会越混越回去吧。我知道说服下面的差官有些高难度,但是这场拉锯战必须速战速决。只要胜儿能够快些好起来,每天的元宝香烛绝不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