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鱼得水，冷暖自知》念响念响

141、鸿门宴

　　傍晚，裘添回到家中，见到饭桌上摆的几道小菜，惊讶间雪莲端着最后一盘菜走进屋内。
　　见裘添一脸诧异，雪莲道：“我今天本是想走的，但我一想你的手臂还没好，做许多事情都不方便，便想等你伤好了再走，况且我回家也是一人，不想做饭，在这你我还都能吃得好些”
　　人间烟火气，这种久违的感觉令他说不出拒绝。
　　见裘添并未直接拒绝，雪莲：“快过来坐下吃饭吧，不然都凉了”
　　同住一个屋檐下，两人的关系不再如初见时那般针锋相对，伴着日子走过，两人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升温，甚至裘添也曾冒出这样一个念想：若他没有宿仇，或许这样过一生就是世间最大幸事，只是这个念想冒出没多久，他就收到了皇上宣他入宫的诏令。
　　雪莲：“你要入宫？”
　　裘添点头，与长公主攀上关系是他期待已久的，不过此时的他并不十分开心。
　　雪莲微微点了下头，“你的伤已经痊愈，今日我就要走了，现在来跟你道个别”
　　裘添再次点点头，只是这次点得略显沉重。
　　雪莲：“那你快走吧，进宫这种事情可不能误了时辰，我把这里收拾收拾也就走了”
　　“好”说罢裘添转身出了家门。
　　雪莲望着裘添的背影，心想：就把他当作晨间河上的雾气吧，虽美丽无边，但时辰一到，终是要散去的，若执意不放，只会徒增悲伤。
　　·
　　裘添进宫：“草民裘添叩见皇上”
　　皇上和臻妃坐在裘添前方，音笛坐在一侧，见到裘添，音笛脸上泛起点点红晕。
　　“起来吧”
　　皇上本是要端茶杯，但裘添抬起脸的那一刹那，他的手顿时停住，因为他眼前的这张脸实在是太像年轻时的唐征了，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张宁死不屈的脸。
　　“你刚刚说你叫什么？”
　　音笛：父皇，他叫裘添。
　　皇上：笛儿，你去把前段时间郑尚书给你做的那个花灯拿过来。
　　音笛：父皇，拿那个花灯做什么？
　　臻妃：笛儿，你父皇让你去拿就去拿，不要多问。
　　音笛：是，笛儿遵命。
　　音笛出门后，皇上向自己身边的公公阿福使了一个眼色，阿福自皇上还是皇子时就跟随，对于皇上的喜怒哀乐眼神表情理解得可谓是恰到其位，因此无需皇上多言阿福便知皇上让他去做什么。
　　·
　　安排好音笛，皇上又对身边的臻妃道：“你也退下吧”
　　臻妃从不违逆皇上，行了礼便离开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同时支开音笛和臻妃，那是他怕音笛会起疑。
　　臻妃出去后，皇上便赐座给了裘添。
　　“裘添，刚才我让笛儿去取花灯，你可知朕口中的那位郑尚书是谁？”
　　“郑尚书是当今的吏部尚书郑疆”
　　吏部尚书是不小的官职，能够说出名号也不奇怪，于是皇上便又问道：“那你们可否相识”
　　“相识”裘添知道说多错多，所以皇上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哦？如何相识的？”
　　“四年前，草民游历至唐家镇，郑尚书见草民似他的一位故友便来与草民说了几句话，后来也见过几次面。”
　　“这么说来，你们是四年前才相识而且并不十分熟悉？”
　　“是”
　　“既然如此，那朕便召郑尚书进宫来，好让你们也叙叙旧”说罢就让刚回来的阿福派人去宣郑疆入宫，阿福刚要去办，皇上又补充道：“对了，把史景也一同宣进来”
　　·
　　音笛被人困在殿中，用力敲门：“你们锁我屋里做什么，放我出去！”
　　殿外的丫鬟安抚道：“公主，公公说了，皇上要好好替你把把关，你在那里不方便，等那裘公子过了关就立马放您出来”
　　“把关？父皇之前不是说只要我喜欢就行的嘛，怎么就要把关了”
　　“公主，您消消气，皇上这也是为您好，您再忍忍，应该没多久就好了”
　　音笛只有小时候会时不时与皇上耍小性子，伴着年岁增长，或许是逐渐懂事的原因，亦或是臻妃管教的原因，音笛很少再闹脾气，真的不开心了这样埋怨几句也就算了。
　　·
　　郑疆、史景和史怀三人入宫，行礼后便都被赐了座。
　　早在裘添入宫前就派人给郑疆传了信，所以见到裘添在殿内郑疆似作没在意，而史景和史怀向来攀贵嫌卑，见皇上在殿内自是不会在意殿内还有谁。
　　见郑疆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皇上开口：“郑尚书啊，这位公子说与你有过几面之缘，所以今日朕便宣你入宫来一同叙叙旧”
　　听到皇上的话，郑疆才看向裘添，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裘公子，你怎会在这？”
　　裘添起身，微微行李：“皇上隆恩，今日召草民入宫来见见世面”
　　提前有准备的郑疆表现得淡定自然，而一边的史景就不同了，看到那张脸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色煞白，多少次午夜梦回他见那张脸恶狠狠地怒瞪着他向他索命，而史怀自从看到裘添，脸色也没好看过，瞪着裘添，眼神里写满：那日给你了教训，你今日竟然还敢来这！
　　“哈哈，原来你们真的相识？刚才裘公子说你们是在五年前相识的，对吧？”皇上故意将时间说错，看郑疆是否会露出什么马脚。
　　郑疆：“回皇上的话，臣与裘公子确实是在四五年前认识的”
　　“四五年前？那到底是四年前还是五年前？”皇上的语气里没有不悦，但周围的气氛却压抑得很。
　　原本郑疆与裘添早就将各种时间线商议好，眼下皇上说出五年，他不确定是皇上在诈他还是出了什么变故裘添又做了修改。
　　“时间有些久了，容臣仔细回忆一下”说话间郑疆瞥过裘添，见裘添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将拇指曲起，便知那是皇上在诈他“回皇上，卑职记得臣是去卫府的路上与裘公子遇到的，那年正好修订礼法，所以应是四年前”
　　“哈哈哈哈，原来是四年啊，朕总想着让你们的缘分久一点，不自觉地就给多记了一年，对了，郑尚书，你有没有觉得裘公子的长相有谁有些相似啊？”
　　“不瞒皇上，臣就是见裘公子长得似旧友才注意到的，只是逝去之人终究不可追啊”
　　“哦？朕见裘公子的样貌，说不定真与唐将军有什么关系呢？”
　　听到这，郑疆立即跪下“皇上，那日您派臣与史将军前去查抄唐府，臣虽然痛心，但绝不会忤逆圣旨，绝对尽心尽力辅助史将军办事了。”
　　“史将军，你那日确定都查抄干净了？”
　　听到这，史景和史怀也扑腾跪在地上“卑臣确定，为避免出错，卑臣当日还特意向当地居民确认过，确实都查抄干净了”
　　听到史景的话，皇上沉默半晌，像是想起什么，问了裘添一句：你今年多大？
　　“在下今年二十有四”为了减少与唐添的相似之处，裘添和郑疆商议时，便故意将裘添的年纪少定了两岁，反正这世上认识裘添的人也没几个了，无从验证。
　　皇上知道若唐征最小的儿子还活着，今年也要二十六了，便稍稍打消疑虑“三位爱卿请起，朕只是问问，当年的事，朕也是在气头上，唐将军为国贡献良多，虽然勾结贼寇，但罪不至死的，所以这些年朕总想着要是能留下几个唐将军的后代就好了”
　　“臣替旧友多谢皇上隆恩，只是逝去之人已然逝去，皇上不必过多伤怀”郑疆知道皇上在演戏，答得十分谨慎。
　　“行了，朕也不伤怀了，你们快些起来吧”
　　“阿福，你去把音笛和臻妃都叫回来吧，朕想与自己的亲人和爱卿也像普通百姓般好好吃顿家常便饭，也为音笛好好感谢下裘公子两次出手相救”
　　“能救公主是草民的荣幸”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音笛和臻妃来到殿中。
　　行完礼，见殿中多了人“父皇，您这是？”
　　“笛儿，郑尚书和史将军是真的左膀右臂，平日里政务都与他们商议，现在一起叫来审审你这意中人还不行吗？”
　　听到这，史景和史怀脸色更加难看，但都不敢表现出什么。
　　“那笛儿多谢父皇了”音笛虽是不太开心，但众人面前，他不能薄了皇上的面子。
　　一顿饭众人吃得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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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怀一回到家，便问史景“父亲，您今日为何说都查抄干净了，您要说不确定，皇上准派人查他，那样就算他不是唐征的儿子，万一查出些别的什么，他也定和长公主成不了婚”
　　史景叹了口气“眼下我因几次出征不利已惹得皇上有些心烦，若在当年的事情又出了岔子，皇上恐怕会在一怒一下贬了我的职，那就得不偿失了”
　　听到史景的话，史怀更加着急“那该怎么办？就任由他娶公主？”
　　“娶公主？他做梦！当年唐征阻挡不了老子的路，现在他裘添也断不了你与长公主的姻缘！”
　　“爹，您有何主意？”
　　两人窃窃私语一番，随后史怀转忧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