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她的咒术师》莫莉亚

129、129

　　“凭什么？”

　　夹杂着冰霜的寒风吹起，特殊质地的纱布不知不觉间染红。

　　声音的主人，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芽衣。

　　“哈？”

　　什么凭什么？

　　不知道她的阅读理解能力一向不咋滴吗？

　　芽衣不解。

　　她抬头看天空：很好，果然是因最高是特级，所以才是特级。

　　她又低头看地面。

　　她实在搞不清五条小哥，不对，现在该说是源绫人的想法：都这样了，结果冰雪偏偏绕过她，给她留出半径一米的空白。

　　“凭什么？”

　　源绫人见芽衣心不在焉，缓缓伸出手。

　　“等一下！”

　　芽衣不想和这个现在看上出超凶，但浑身上下正散发着“委屈”，“我超委屈”等负面情绪的故人动手。

　　她怕动手一时爽，事后掏医疗费掏空钱包……毕竟这是咒力之神的人，鬼知道那只蝴蝶会不会顺着杆子往上飞，然后提出挑战她三观和下限的要求来？！

　　“你在气什么？”

　　她认真问道。

　　“……”

　　源绫人沉默。

　　事实上，他不是沉默，他是快被气炸了。

　　如果他的眼睛还在，那绝对是气红了眼，比现在的纱布还要红的那种红。

　　同一时间，芽衣脚下的空白以肉眼可见速度缩小，裙摆更眨眼沾染上冰霜……不过后者是因她突然欺近源绫人所致。

　　源绫人因此被吓得短暂恢复理智。

　　芽衣借着这个“短暂”，抓住了他那只伸出，很有可能会搞“领域展开”的手。

　　“你在气什么？”

　　她再问。

　　这回，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专注看着源绫人……嗯，依旧盯着他的“眼睛”。

　　甚至，为凸显这份专注，她的另一手直接揪住了源绫人的衣襟，整一个（划掉）凶神恶煞（划掉）理直气壮。

　　看到这一幕的鬼切，没错，这货其实并没有圆润离开，而是正大光明偷窥。所以他惊呆了。
　　他愣愣的看着更像是“受害者”的芽衣，以及被芽衣预料之外的粗暴吓到，甚至双颊正一点点恢复从来没有过的血色的源绫人，很快有捂脸的冲动。

　　鬼切：果然不能指望一个千年在室男，不对，是咒灵的脸皮厚度！

　　“我说，你在气什么？愤怒什么？”

　　芽衣知道鬼切在偷窥。
　　甚至，不仅鬼切在偷窥，水池边樱花树上的那个，应该是“贵客”的人，也在偷窥……顺带这人比鬼切专业：

　　不仅用树叶遮挡全身，脸还用一本厚得能砸死人的砖头书，不对，是魔法书遮掩，只露出一双也不知道本身就小，还是为专业偷窥而故意眯成一道缝的眼睛。

　　不过她没在意。

　　她只是专注问话，以一种如果源绫人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就把他neng进水池，让已在咒力作用下出现浮冰的冰冷池水清醒他那颗没点卵用的脑瓜子的气势。

　　“我最烦你这种人。”

　　她下猛料。

　　“神出鬼没，问有没有事？结果说没事。”

　　“当没事处理了，又从头到脚都有事。”

　　芽衣不是第一次遇到像源绫人这种鬼鬼祟祟的人。

　　上辈子，从她成为国家炼金术师，以这身份踏上男人们驰骋的战场的那一刻起，她就遇上了数也数不清的尾随者：

　　有不放心，或把她当成妹妹/女儿，甚至未来老婆/理想伴侣的战友/长官/下属；
　　有他国间谍，本国其他基地的探子；
　　有好事又胆大妄为，想从她身上挖新闻的记者。
　　甚至还有自称“爱慕者”，但鬼知道内里什么成分的男男女女，偶尔还混着几个不是人的家伙。

　　所以她没有说谎，她的确烦透了这样的人：

　　每次遇上这样的人，她都需要花时间和精力调查/筛选对方的生平、喜好、左邻右舍，甚至祖宗十八代。
　　（虽然可以让手下来，但容易造成误解和不必要的误伤。）

　　麻蛋！她007都是这群只会尾随，一问缘由就什么都不说的家伙的错！

　　问她为什么会迅速接受五条悟？

　　至少这个唯我独尊的臭屁家伙从不搞这种破事！

　　芽衣这样想，也这样说了。

　　源绫人一听自己就这样输给了五条悟，脸色瞬间由绯红变得苍白，再眨眼变成了铁青。

　　下一秒，他道：“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不知道。”芽衣想都没想的回答，不带一点犹豫。

　　鬼切&樱花树上的偷窥者：天就是这么聊死的。

　　“什么时候的事？”然而正当所有人觉得这天没法聊下去时，芽衣又开口，不管是态度，还是语气，都自然的仿佛刚才的话是一种气体。

　　樱花树上的偷窥者：这就是上位者的脸皮吗？怪不得家主大人就算被封印，也没有怨言！

　　“千年前？一见钟情？还是现在？”芽衣给出让正要暴起的源绫人再次沉寂下来的选择：要命的二选一，甚至是唯一选项，而非听起来的三选一。

　　源绫人犯难。

　　他没发现芽衣言语上的陷阱。

　　他本能选了舒适区的答案：千年前。

　　“搜嘎？！看来我们差点拿到了‘相爱相杀’剧本。”

　　芽衣微笑。

　　她在源绫人因此展露的震惊中，松开了那只揪住源绫人前襟，差点把人提着按进冰冷池水里的手。

　　“相……相爱？”源绫人震惊的想不起后头的“相杀”。他脑中被这个词汇刷屏。

　　“是啊~”芽衣嘴角的笑意加深。

　　“我这人似乎不太受欢迎。”她掀了掀纤长的睫毛。

　　“从没人对我说过喜欢。”

　　“如果当时告白，你就是我的初恋了~”当黑色又浓郁的睫毛向下似小扇子时，她裙摆上的冰霜消失，她脚下的出现了半径长达三米，甚至还在扩展的空白区。

　　“不过，你会死的。”当空白区占领目之所及的地面，当天空恢复正常后，正放开源绫人的手的芽衣又加了一句。

　　“你知道的，情况不乐观。如果连你都站在对立面，我会很为难的。”芽衣抬头，对当年的小矮子，现在身高早已超过自己，正低头看着她的源绫人，轻笑。

　　“与其让别人动手，不如我亲自来~”她踮起脚尖，笑着拍了拍源绫人的脑袋，仿佛自己说的是世间最感人的情话。

　　结果其他人感不感动未知，反正源绫人感动了。

　　所以他说出了犹如言灵的誓言：“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真的？那么说定了~”那只拍过源绫人脑袋的手，自然而然出现在源绫人眼前，“拉钩？！”

　　“好，拉钩。”源绫人伸出手，拉钩。

　　另一边

　　咒力之神有感，向这个方向投来注视。

　　咒力之神虽然成功抵达“新世界”。

　　但在抵达“新世界”的瞬间，就因鬼知道什么时候签订的契约，成了开启这段时空旅行的“芽衣”的路标。

　　结果，兜兜转转，祂回到了千年前的世界，也因当时的“芽衣对天网的撞击”的失忆，成了一只拥有庞大咒力，却不知道自己为何拥有这些咒力，然后依仗本能吞噬其他正在搞事的华胥蝶们的“普通华胥蝶”。

　　现在，命运之线归位，祂以完整体??咒力之神苏醒。

　　一苏醒，就感知到自己属意的手下??源绫人同学，和人签订了“自杀式契约”。

　　咒力之神：气炸，想砂忍！

　　*

　　搞定源绫人后，芽衣离开源氏私宅。

　　这回给她引路的，不再是鬼切，而是一个看上去像普通老人，但实则并不普通的咒术师。

　　芽衣怀疑他是源氏出身的咒术师协会的高层。

　　“咚咚砰砰……”

　　当私宅大门缓缓开启时，络绎不绝的装修声再次袭来。

　　芽衣望向声音来源。

　　老人见家主邀请的贵客在意，介绍：

　　“这是新搬来的住户。据说这家家主的志向是成为‘宇宙第一邮差’。”

　　“宇宙第一邮差？”是她理解的那个“宇宙”和“邮差”吗？

　　芽衣觉得古怪，下一秒，脑中的灯泡亮了：五条悟的回程票稳了，不对，是伏行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

　　之前，为让五条悟安然归来，芽衣准备了三大方案：

　　一靠咒力之神??华胥蝶。
　　但这厮是个乐子神，会搞事，甚至给她整出咒术版??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破事。

　　二靠浮日。
　　但一旦通过浮日，就会惊动作为浮日直系上司的王部长。这样，一通碎碎念是绝对避不过，甚至还要写上万字的检讨。

　　三靠外神……特指被她封印的伏行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

　　她会想到祂，是因就算被封印，祂也时不时整出一些鸡毛蒜皮的动静。
　　最大的动静，就是自祂被封印的7年来，整个九州结界范围内就出现了N个邮箱。（N>10）

　　有研究这方向的研究员提过，说往邮箱里投信，信有一定几率出现在收信方手中，就算这个收信的已不在这个世界（特指挂了，在地府或其他地方）。
　　同时，寄信者群体也会出现一定几率的变异，疑似和伏形之混沌建立了联系。

　　换个角度讲，伏形之混沌能够通过“信”，和寄信者建立联系。

　　芽衣要的，就是这种联系。

　　她想让伏形之混沌帮她托运一份名叫“五条悟”的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