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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旅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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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阿七,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凶多吉少……我只觉得自己的天地里轰然倒塌,我着急地比划着手势,想问出什么。
阿德又说,“丫头,有些事情你不愿意说,我都是不会过问的!就好像你的身世,我收留你的那天,刚好是左谏议大夫余清明全家灭门的转天……我去集市上打听过,追杀你们的是官府里的人,阿七为了保全你,而引开了那些人。结果,是不甚了然的!”
胸口好像被塞住了,我只有靠大口大口地喘气,才可以回过气来。
阿德布满皱纹的脸上,横亘着银色的泪流。到最后,他已经抽搐地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你走吧!”过了良久,阿德才稳了稳心神,缓缓说道,“我不管你是谁!总之离开这里对于你来说,是最安全的!”
我蓦地抬头看着他。他叹气,“你未来的路还很长,不像我,我这么一个快进棺材里的人,只要能草草度过余生,我就心满意足了!但是你不一样,你还这么小……你走吧!你难道要一辈子当个乞丐吗?”
最后一句话,他微微加重了语气,“走吧……”他抚摸着我的头发,从怀里拿出一个破烂的钱袋出来,“这些银子也是你偷来的,带上!我不需要这些。”
我紧紧咬着下唇,握紧了双拳。
“等到天亮,你就走!”
我坐在空旷的平地里,等到了属于我的另一个黎明。当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的时候,我的心也好像开始重生了一般。
又是一个季节快要过去了。
“乖,在这里等我。我会马上回来找你的!”
阿七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也许也会永远成为我生命中的回忆……
阿德目送着我离开,我只看了一眼,就没有再回头,但是我能感受得到他的目光是多么的依依不舍,我的背脊也因为有了这个老人的注目,而烘烤着,变得暖洋洋。在这样一个充满着悲情和寒冷的黎明里,让我不至于太冷!
“你一直沿着这条水路走,只要出了江陵,去哪里都行。但是千万不要往北方走!”
我记着阿德临行前对我说的话,一直沿着江陵的水路边上走,这里远远地避开了尘世间的繁杂,清新自然,也没有血腥味。
我打扮成男孩子的样子,脸上又用泥土抹的脏脏的,没人会认出我是个女孩子,而阿德给我的银子,也足够我省吃俭用的用好长时间。
走出了生我养我的江陵,我开始矛盾。
在我的面前一共有四条路,东南西北!我到底该走哪条?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无论走哪条路,都注定了我是孤身一人的。
“你一直沿着这条水路走,只要出了江陵,去哪里都行。但是千万不要往北方走!”
阿德的话,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在北方!那里有一把金灿灿的椅子,上面坐着我们□□的少年天子。听说是个傀儡皇帝,因为生母身份低微,而不处处谦让,但又因为他的大哥二哥,不是早夭就是病死,所以得以皇位……但是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在北方,那里还有一个我的仇人——龙沧海,□□的大内总管。
阿德肯定也是知道些什么的,所以他不要让我去北方。
可是,我又怎么能敌得过心中的强烈要求呢!若是我从此就过着乐不思蜀的生活,找个人间仙境的地方,度过一生,那我岂不是枉为人!我又有何颜面,面对余家的列祖列宗!
我舔了舔嘴唇,咬牙。
北方!我来了!等着我吧!
到北方的道路,是遥远而又艰辛的。道路崎岖,我脚上的鞋子早就磨破了,每踩一下地,我的脚底就尖锐地疼痛一次,好像是踩在刀尖上似的。
为了减少痛楚,我又从路边抓了几把干草过来,垫在脚底,这才好受些!
而我的心,兴许是已经麻木了。路上的时候,我遭到了抢劫,身上的银子被抢光了。最让我伤心的是,那个锦囊小袋子不见了,那里面还装着我对替我死去的阿娥的思念!
寒冷,饥饿,来回交叉着,腐蚀着我。
我觉得自己快不行了,眼前的景物变得层层叠叠的,焕发着五颜六色的云彩。终于,我的眼睛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