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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搬家与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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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早睡早起的乖宝宝江户川泉准时睁开了眼睛,却没有起身,眨眨眼睛,对着手指,小家伙静静等待着。
轻又慢的推门声响起,泉知道是妈妈来叫自己了,赶忙闭上葡萄似的大眼睛,假装没醒来。
爱理推门,来到女儿的公主床前。
粉粉嫩嫩,印着可爱猫咪图案的薄被里包裹着团子似的粉雕玉琢的女孩。
爱理推一推似乎还在睡觉的女儿,轻声叫着:“泉,该起床了。”
陷入被子的女孩不仅没有清醒的迹象,甚至还翻了个身,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爱理不慌不忙:“该起床了,泉,再不起来,溏心蛋要被哥哥吃掉喽。”
啊,大事不妙!溏心蛋是泉最喜欢的早餐,唯独这个,不想让给哥哥呢!
泉听到母亲的话,小眉头蹙起,赶紧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大眼睛眨巴眨巴,手臂高高举起,泉可怜巴巴地向母亲撒娇:“妈妈……”
知女莫如母。
进门时,不自然扇动的睫毛与不符合睡眠状态的呼吸频率,使得爱理立刻发现,小家伙已经醒了,现在无非是想撒撒娇、闹着多玩儿一会儿,不起床罢了。
良好的作息很重要,大人可不能惯着小孩子的无理要求。
爱理以女儿最喜爱的早餐为诱饵,以爱与妹妹抢食物的江户川乱步为导火索,顺利地唤醒了“沉睡中”的女儿。
看到女儿还想撒娇,让自己帮忙换衣服,好加快收拾速度 “保护”溏心蛋”,爱理语气柔和又不容置疑地拒绝了:“泉,我们定下的约定是什么?”
“向棒棒的爸爸妈妈哥哥看齐,
不当无理取闹的任性小孩。
不当乱发脾气的暴躁小孩。
要当知书达理的礼貌小孩。”
泉想到过生日时与家人的约定,瘪着嘴巴,糯糯地说:“妈妈,泉可以自己洗漱,很快就好啦,可不可以帮泉给哥哥说,溏心蛋留给泉,泉可以,可以把甜牛奶给哥哥喝!”
脑海已经浮现甜滋滋的牛奶被哥哥一口喝下的情景,泉将嘴巴瘪成了弯弯的眉毛状,场面一度可爱又好笑。
爱理以手握拳,轻咳几声,硬是将“哥哥也还没起”的真相咽下,点头应下,叮嘱几句,先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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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顺利与儿子谈心,今早又抵挡了女儿的撒娇攻击,爱理哼着调子,心情极好地来到餐桌,为一家子盛放食物。
正读着晨报的江户川繁男看到妻子面带微笑的模样,失笑:“与乱步聊聊倒是没问题,对泉不要太严厉啊,爱理。”
“这是当然,我的女儿,还会对她不好?”爱理无语地看向丈夫,“倒是你,不要太过纵容,过度宠溺,对泉的成长没有好处。”
“嗨嗨,有你这位严母,泉自然会成长为好孩子的,放心吧。”
一家之主正打算继续阅读早间新闻,泉从房间小炮弹一样冲了出来。立在餐桌前,观察到自己的专属小兔盘子里溏心蛋完好无缺,泉拍拍小胸脯,“嘘”地呼一口气,人小鬼大极了。
繁男忍不住笑出声,惹来女儿的不满。
“爸爸!”泉双手叉腰,嘟着嘴看向不知道为什么在笑,但一定是在笑自己的爸爸。
叉腰几秒,泉又觉得自己不大讲理,有些过分,于是悄悄将手放下,拉着好像还在读报的爸爸的袖子:“爸爸,早安。”
从头到尾在报纸间隙中偷瞄到一切,繁男禁不住来自女儿的甜蜜炮弹,干脆将报纸撂下,双手抱起女儿举高高:“早安啊,泉。”
刚从卧室走出来的江户川乱步看到这一幕,揉揉凌乱未曾梳理的头发,无奈极了。
啊,跟笨蛋妹妹一起,爸爸也变笨了。
笨蛋果然会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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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泉,爸爸接到调往东京地区的调令,我们很快就要离开横滨了,抓紧时间与伙伴们告别吧。”
早餐要结束时,泉突然听到爸爸这么宣布,惊讶极了,脸手中拿的牛奶也忘记喝,眼睛眨呀眨,眨了一会儿又停下,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爸爸。
江户川乱步倒是无所谓,无非是从一个笨蛋聚集地转移到另一个罢了。
看到妹妹端着牛奶也不喝,他干脆伸手从呆坐着的笨妹妹手中取来,慢悠悠地喝下。
喝完,他啧啧嘴,向父母申请:“我可以不去上学吗,学校的知识都好简单。”
“不可以哦,乱步。为了理解正常社会与正常人的知识水平,这是必备功课。”爱理摇摇头,认真地与儿子讲道理,“到了新学校,可以的话,也尽量将口头禅收一收吧。”
一般人的口头禅可能是“哎呀呀”、、“可恶”、“糟糕”之类的短句,而自家儿子口头禅意外的长——“你是笨蛋吗?不,不好意思用了疑问句,你就是笨蛋。”
自从告诉他所处社会的真相,他便将曾经过于天真而常挂在口头的“这么简单,我都懂了,为什么大人还装作不懂的样子,我真是搞不懂大人”换成了嚣张至极的“这都不懂,你是笨蛋吗?啊不,你就是笨蛋”。
尽管在乱步眼里,大部分人确实有些笨。爱理有点苦恼地想。
但看着儿子也鼓起脸颊的委屈模样,爱理在心中叹息,补充了一句:“实在不舒服,偶尔说一说也是可以的。”
泉终于从呆愣中缓过劲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甜味牛奶被哥哥偷喝了!
来不及气呼呼,发现哥哥好像有些沮丧的样子,泉从椅子跳下,哒哒跑到离自己本就一步之遥的哥哥身边,拽着他的短袖。
“哥哥不要伤心,”泉认真地说,“泉把这周的牛奶都给哥哥喝。”
“甜甜的,心情会变好!”
江户川乱步看着笨笨的妹妹,闭眼笑了笑,狠狠揉一把小姑娘梳得整齐的娃娃头:“牛奶就算了,长不高又要找我哭。”
哥哥似乎精神一点了,原来不喝牛奶也可以变开心!
小姑娘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弯起嘴角,便听到哥哥又说了一句:“你这周的零食份额归我就好,另外,再买一周零食,大福、糖果、巧克力、汽水,就是我喜欢的那些。”
泉懵懵懂懂抬起被揉的乱糟糟头发的小脑袋,难以置信地看着哥哥。
“用你的零花钱。”
“呜呜呜,爸爸,妈妈,哥哥太坏了。”
原本温馨的早餐,以眼睛包着泪水、可怜兮兮的泉告状,和乱步又被父亲“教育”一顿为休止符,就此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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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促不情不愿去上学的儿子出门,将身穿幼稚园可爱娃娃制服的女儿送到离家不远的吉田幼稚园,爱理回到家中,跑了壶茶,与调休的丈夫并肩坐在沙发。
“繁男,东京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爱理的语气从容淡定,让人甚至忽略了她本身的疑问语气。
江户川繁男摸摸鼻子,毫无在外的干练模样:“不愧是夫人,什么都瞒不过你。”
爱理没好气地瞪一眼在家向来憨憨、毫无精英组警部样子的丈夫:“专程把已经升职、办案效率还算高的你从犯罪率甚高的横滨调往人才济济的东京警视厅,随便想想都知道不对劲吧。”
“啊,原来如此,”繁男受教般的摸摸头、笑一笑,称赞一番妻子,言归正传,“从上司那里透露的消息,东京近来活跃着数个跨国犯罪组织。”
“因此抽调全国各地的精英警察协助办案?”
“没错。”
简单利落的对话结束,爱理起身,提问丈夫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到东京报道?”
“三天后。”
“住宿之处会为我们解决的吧?我这就为乱步和泉办理转校手续,联系搬家公司。”爱理边说着,边往家用座机处走。
“爱理……”见妻子如此雷厉风行,江户川繁男有些迟疑,“这是一次十分危险的行动,你……”
一定会有人受伤,一定会有人流血。事情尚未发展到那一步,前路就已危险难测。
不发表见解吗?不表示拒绝的态度吗?深知妻子的敏锐思维、长远眼界与不沾事的性子,繁男等待着。
“我当然了解它的凶险程度,同样,我更明白的,是行动成功的重要性与意义,”爱理头也不回,语气调侃中带着郑重,“身为警察的妻子,我在嫁给你的时候,就有这样的觉悟了。难得你有还算聪明的大脑,不好好使用一番,实在可惜。”
“不用说泉,即便是乱步,尽管从未明说,他也是很佩服你的,”爱理走到座机旁,拿起电话簿,准备拨打电话,“我也是。”
声音极淡,也温柔缱绻。
诚实、坚毅、代表着勇气与正义的樱花,谁不欣赏与敬佩?
繁男靠着沙发,听到妻子口齿清晰、条理分明地与搬家公司约定上门时间,如释重负地笑了。
前路幽暗难辨,幸好有你们,从来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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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吉田幼稚园。
饭后至午休中间的时间,本来是留给孩子们安静地画画或玩耍,消消食的时间,是酝酿困意、准备午睡的过渡时间。
泉将画画本拿出来,拒绝了想与自己讲悄悄话的同桌,认认真真拿着蜡笔,埋着头一笔一画。画完后,将蜡笔一放,泉将新画的一页小心地慢慢撕下,仔细叠好,放在口袋里。
花朵小班的小朋友一直很乖,忙碌一早上的老师难免也借此机会聊聊天、谈谈话,休息休息。泉看到两位老师正在咬耳朵,笑个不停。
“小美,泉突然想去厕所,老师们正在说话,泉不想打扰她们,自己去啦。”
给同桌交代好去向,趁着百合老师和茉莉老师说悄悄话的时间,泉蹲着身子,蹑手蹑脚,如同小猫般悄悄从花朵小班的后门离开。
吉田幼儿园是环形布局,中央是孩子们的游乐活动区,小中大各个班级按顺序依次环绕。
活动区最大的滑滑梯背后有一个小小的可以藏人的空间,被众多滑梯挡住,很少人会发现。
泉在一次躲猫猫时发现了这个地方,借着这个隐秘的空间,她数次成为躲猫猫高手。
今天悄悄跑出来,目的地便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