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候款款》谢阿娇

7、第七章、少年心动

　　谢淮宴是开车来的，临走的时候将林款款送到楼下，林款款本还想着喊他上去喝杯水，谢淮宴却拒绝了，只是拿出手机说：“这么多年都没个建议方式，老同学，加个微信吧！”

　　林款款和谢淮宴互扫了二维码便要上楼，等电梯的空隙她将谢淮宴备注的谢总改了又改，怎么喊好像都不太对。

　　“叮咚。”

　　电梯已经打开了门，林款款也懒得纠结，还是规规矩矩的打上了谢淮宴三个字，她揉了揉头，头上还带着他的鸭舌帽：“我在纠结什么？”

　　谢淮宴靠在车边，看着林款款给他发信息：“到家了，你路上小心哦！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信息。”

　　信息不长，谢淮宴却看了很久，他伸手在口袋里摸出烟点燃，尼古丁吸进肺里再化作烟雾缓缓的吐出来。

　　烟雾缭绕在路灯下，缓缓上升，最后消失不见。

　　林款款一到家张女士便八卦的拽着她：“今天怎么样了？”

　　“挺好的。”林款款边换鞋边敷衍着。

　　今天出门真的身心俱疲，没走多少路，但遇到的糟心事让她真想直接埋在被子里好好睡一觉。

　　张女士对林款款这种态度很不满，拽着她继续问：“那刚刚送你回来的是谁？”

　　“高中同学。”她疲惫的趴在床上，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就高中帮我补物理的那个。”

　　“那小伙子？我都没见过，怎不让他上来喝口水？”张女士还在絮絮叨叨，林款款已经没了声音。

　　高中的那会是在小县城，父母都不在身边，林款款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可能在物理上确实没有什么天分，每一次试卷发下来看着都惨不忍睹。

　　物理老师说话就和催眠似的，下课生龙活舞，一上物理课就直打瞌睡，头和小鸡啄米似的。

　　本来她自己都快放弃了想转文科，可是林款款这个人有个硬伤，方向感很差，这就导致她地理根本学不清楚。

　　同样是上课睡觉，后座的谢淮宴虽然成绩平平，可物理却好得出奇。

　　可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认真，很多时候林款款都能在网吧附近看到他，甚至她还亲眼看过他坐在教室抽烟。

　　高二文理分科后，来到新班级的林款款便被老师委以重任，当上了文娱委员。恰逢九月教师节，老师布置了黑板报，那时候刚分到理科班，班级女生少，林款款和班里新同学都不熟，和女班长洗完黑板就走了。

　　走到校门口，这才想起来钥匙落在课桌里面，和班长打过招呼就急急忙忙跑回教室去讨钥匙。

　　已经放学有一段时间了，教学楼空空荡荡，走廊外的天空粉粉嫩嫩，晚霞印在走廊上林款款不自觉的慢下了脚步。

　　林款款推开教室门，后排的一个男生坐在课桌上抽烟，吐出的烟雾模糊的他的脸，看见林款款进教室瞥了她一眼。

　　她没想过教室还有人，更没想过他会那么嚣张的在教室抽烟，虽然知道那个男生是她后座的同学，但两人没有任何交流。

　　那个男生清清冷冷的看向她时，她匆匆从课桌里拿过钥匙，逃跑似的离开了教室。

　　晚自习时，林款款假装看黑板报，偷偷回头朝他方向看了一眼，谢淮宴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林款款对上那道视线想到傍晚的尴尬，瞬间红了脸。

　　她趴在桌子上，将滚烫的脸放冰凉的桌板上，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想起昨天的尴尬，林款款不想和谢淮宴再有接触，可黑板报在后排，想要去画黑板报势必会经过谢淮宴的位置。

　　林款款硬着头皮走到后排，谢淮宴趴在桌子上小憩，并没有没看她，林款款松了口气。

　　林款款身高一米六，黑板高的有些离谱，她踮着脚想要够到上面，凳子有些年久失修，站在上面有些晃动，林款款不敢乱动，小心翼翼的跳下凳子，却发现谢淮宴撑着头在看她。

　　少年谢淮宴就是个很好看的男生，气质清清冷冷却长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那双眼看着人时透着无限潜倦暧昧，林款款就这么被他盯着脸红了。

　　林款款看着他，就那样看戏似的看着她出洋相，气不打一处来，走到他跟前，将划线的三角板递给他：“谢同学，你帮我画一下吧！”

　　现在想起来可能幼稚又好笑，可这大概是林款款和谢淮宴说得第一句话吧。

　　谢淮宴挑了挑眉毛，微微勾着唇：“凭什么？”

　　林款款小声威胁：“那我和老师说说关于有些同学在班级抽烟。”

　　谢淮宴无所谓的看着她：“谁知道呢？”

　　林款款转身就走，却被他喊住了：“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林款款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谢同学，求求你，帮帮我。”

　　谢淮宴起身，他一米八多，林款款才到他肩膀。

　　谢淮宴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款款：“可以。”

　　他推开垫脚的板凳，将自己的凳子踢了过去站上去：“在哪？”

　　林款款在下面踮着脚指挥他：“你画到中间就行了，我能够到。”

　　谢淮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将底下的也超额完成。他扔掉粉笔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闲的。”

　　从这之后，林款款和谢淮宴交流也多了起来，她发现谢淮宴这个人看着冷冷清清，干什么事都一幅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但要真的问到他身上，他还是会尽心尽力去完成。

　　就是那张嘴说不出什么好话，明明做了好事偏要说点难听话，生怕别人谢他。

　　少年时代，长的好看的人总是多一些偏爱，谢淮宴就是如此。

　　每天早上上学，谢淮宴都能从桌洞里拿出一堆粉色的信纸和零食。

　　谢淮宴面无表情的将那些东西都扔进垃圾桶，林款款看的一阵心疼，这些都是妹子的心意，他怎么能这样。

　　谢淮宴有些偏科，其他科目平平，但是物理却出了奇的好。

　　林款款作为女生，物理本来就是硬伤，学的最是吃力，特别是左手定则，怎么都翻不明白。

　　林款款坐在位置上一遍又一遍的翻手，始终找不到方向，后面传来一声嫌弃：“笨。”

　　林款款委屈的坐在位置上，有些自暴自弃。

　　谢淮宴用笔戳了一下她后背，林款款回头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谢淮宴轻笑：“手拿过来。”

　　林款款伸出左手，谢淮宴握住那只手，亲自上手演示了一遍。

　　谢淮宴的手节骨分明，比较她的手要大了不少，他干燥温暖的手握住她时，林款款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谢淮宴极有耐心，一遍又一遍的确定她是否学会了，而林款款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他捏了捏她的脸：“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林款款连忙转过身去，摸了摸自己的脸，谢淮宴像是得逞似的：“唉，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耳朵都红了。”

　　林款款回头，微微一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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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他？”林款款晃了晃头，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外，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即便当初有什么想法，现在也不会有结果。

　　少年时期真正和谢淮宴扯上关系是从补课开始。

　　一开始，林款款打过这个心思，谢淮宴拒绝了。她后来才知道，他那时候天天钻网吧是为了兼职当网管。

　　至于后来为什么谢淮宴又答应了，她有些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他说：“林款款，你不是想让我帮你补物理吗？”

　　林款款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懵了一会继而惊喜的点了点头：“你答应了？”

　　谢淮宴轻笑：“可以啊，我也不是白补的。”

　　林款款眼睛弯弯，朝他笑道：“我知道，我会给你补课费的。”那时候，她一度认为谢淮宴家庭贫困才会去做那种兼职。

　　可谢淮宴摇了摇头：“以后每天晚自习后去你家帮你补课，周六周日不去，你可以来我这。不收费，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他勾唇一笑：“那就麻烦款姐每天早上给我带早饭了。”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林款款很痛快的答应了。

　　少年时期的谢淮宴身材清瘦，一米八多的个子也就一百来斤，少年肩膀不算宽，肩膀上那块突出的骨头隔着薄薄的T恤被清楚的勾勒出来。

　　那时候的林款款不算瘦，爷爷奶奶担心她学习累着了，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高中三年硬是体重没下过百。

　　自从谢淮宴答应给她补课后，她甚至特地买了个饭盒给他带早饭。每天爷爷奶奶早上爱熬粥，林款款会特地早起，煎只荷包蛋，放在饭盒给他带上。

　　逢年过节林款款还会喊他来吃饭，但谢淮宴大多都是拒绝的。

　　林款款便会把装着饺子的饭盒带到他兼职的网吧。

　　网吧过年也不上班，林款款看着饭盒想了想，还是在电话亭拨通了和他关系最好的赵邈电话。

　　七年前智能手机还不算太普及，那时候高中生用的都是按键手机，林款款一直都没有手机，更别说是谢淮宴的号码。

　　从赵邈那要到号码，林款款看着电话却犯了难，她打过去只是为了给他送饺子吗？她是以什么身份？同学吗？这会不会太突兀？

　　林款款纠结半天，最后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等了半天，话筒里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