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十二国+拂晓」适得其所》Sadupkin

5、前奏

　　5.

　　我必须得要收回之前嘲讽我五百年的老大哥六太恶趣味的话，他在小松尚隆家破人亡的时候拜王真的是明智的，作为反面教材，在苏芳家大业大的时候拜王的我受尽了欺负。

　　“我宽恕。”

　　他说的轻巧，我的心却自此卸下了沉甸甸的顽石。

　　麒麟自十三岁升山以来，若是第一次升山便从升山者里选出了王，那这位王会被称为”飘风之王”，有像疾风似的登基成为王的意思。反之，若是麒麟三十岁还未选出王，麒麟便会死亡，这类现象也被称作大凶，倒数第二次是约五百年前，现任延麒的之前那头麒麟，这是自开天辟地来第8次，而我的前辈，上一任刘麒，是第９次。

　　我的第一次升山是失败的，我没有在升山者里选出王，可何其有幸，我竟然会在蓬莱与倭国之外的第三个世外之地遇见王并且拜王成功，柳北国迎来了不是从升山者中选出的”飘风之王“。

　　苏芳虽说答应，但心里仍旧是满肚子疑问的。

　　就在我满心欢欣雀跃之时，一个又一个问题接踵而来。

　　“你是……”苏芳上下打量了我，又惊又诧的眼神中还带着怎样称呼我的小犹豫。

　　我从跪姿站起来，给他来了个大变活人。

　　“苟利，我是柳北国的麒麟，你是柳北国的王。”我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欺瞒。

　　“麒麟……”苏芳喃喃自语，我不禁有些好奇，“这两个字有什么问题吗？”事到如今，他已经见过我麒麟的姿态，应该再不可置信都接受了才是。

　　“麒麟吗？我从小到大也只听过建国神话里绯龙王和四龙战士的故事，倒是从没有听说过麒麟的呢，麒麟和四龙是一样性质的吗？”苏芳这次是真的好奇了，他一直以为建国神话都是后人的捏造罢了，没想到世上真的有这些神奇的生物存在。

　　“不，麒麟是祥瑞之兽，碰不得血，最是不能杀生，怕是不能成为战士。至于绯龙王与四龙我也从未听说过，我来自黄海中央，是一个另一个国度的台甫。”

　　“另一个国度？是你口中说的＇柳北国＇？”

　　“是，还请主上随我回去。”

　　“这可有点困难了，”苏芳揉了揉我的头发，神态温柔地说出来令我如坠冰窟的话，“毕竟除了＇柳北国＇之外，我还有＇高华国＇呢。”

　　“有天降瑞兽助我自是好事，但不管有你与否，我都会夺得高华国。”他眯了眯狭长的眼，“你可阻止不了我，也不能阻止我。”

　　我想，“如坠冰窟”这个词是难以全面地形容我的心塞的，硬要说的话，应该加上“神魂俱散”才行。

　　为什么！柳北国现在可是——

　　我没有喊出来。但我想以苏芳的聪明应该也已经洞察了我的欲言又止，但是他很坏心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又在暗示着自己的立场。

　　我知道苏芳很聪明会明白我没说出来的话，而他又何尝不是呢？他也相信我的机敏，我自然能读懂他的推辞，这也是我咽下那句“为什么！”的原因所在了，他已经告诉我答案了包括原因一起——他除了“柳北国”之外，还是“高华国”的王。

　　事实证明，老大哥六太真的是有先见之明的，面对这种有国家的皇子皇孙，确实得选在家破人亡的时候拜王才最有效。
　　我当他“傻蛋”，其实自己才是。

　　“苟利，你先在这里歇一会儿吧，”苏芳可恶地微笑着，一副要干大事的面孔。
　　“明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说着推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门外跪着的黑压压的士兵们。

　　哇，真的好气，但在微笑上我得保持住，绝对不能在那个“笑面虎”面前露怯。

　　听着兵靴上金属鞋跟的此起彼伏声，隐约就明白了，门外的兵力全部撤退了，一个守门的也没有，难得苏芳这么放心我，也不怕我通风报信吗？

　　“矔疏，你回来吧。”我瘫倒在了卧榻上，浑身乏力，脑尤其疼，身旁檀木的熏香熏得我想睡。

　　一边——“啊！”牵马的小斯回马既，定睛看那匹珍兽竟然失踪了，大惊失色地跌坐在地。

　　另一边——我的脚边的影子攸地多出来了团黑影，那是矔疏回来了。

　　“据说景麒当年是把庆王骗回来的，人家连基本信息都没搞清楚就被开了‘蚀’摔到了巧国，我要不要也效仿一下？”

　　“那就试试看吧。”虢里温柔的声音传来。

　　我猛地摇头，我只是在发牢骚罢了，是不可能真的去做的。当年庆王是被失心疯了的先镐王追杀，不得已才被粗暴地送回十二国的世界的，我不能效仿那时候走投无路的下下策。

　　我来的时候是下午，这会儿已经是黄昏。

　　日暮薄阳，曼柔的橘金色映照在每个人的脸庞上，这座有着千年之久的“绯龙城”，真的就如她的名字一样，笼罩上了绯色。最后一束霞光亲吻地平线，他们像是在抵死缠绵，又像是在一步三回头的作别，却是不得不分别。

　　红光中，我想起了尤娜的红发，似乎也是如这般的，不免得担心起来这位公主从今天之后多舛的命途。

　　苏芳实在是个罪大恶极的坏人，偏偏选在小表妹生日的时候发动政变，可谓是最坏的生日礼物了。

　　绯龙王和四龙勇士，虽然零零碎碎但我也收集到了一些情报，但终究初来乍到不够齐全。

　　巧又巧在这间房间好像是小孩子的，恰好有些启蒙童话的图册是关于建国神话的。自苏芳询问我四龙和麒麟的不同的时候起，我就很在意了，下午到黄昏这段时间因为我被关在这里无所事事，抱着解闷的心态读完了这间屋子里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图册。

　　现在我大致了解了。

　　赤龙神化成人类的姿态，从天界降临人间，统率众人治理国家，这就是高华王国的初代国王“绯龙王”。

　　自从绯龙王变成一介凡人后，他也无法避免与他人发生争斗。人心在斗争中充满了邪恶，他们忘记了神的存在，国家变得荒芜，而绯龙王也被渴望权力的人捉住，眼看绯龙王正要被人处死之时，有四条龙突然从天界降临人间。

　　绯龙拒绝回到天上，但四龙也爱着绯龙，不希望失去他。这四条龙为了守护绯龙，于是将自己的血液赐给人类的战士，给予他们力量。

　　有人得到能撕裂万物的锐利龙爪，有人得到能眺望彼方的眼力，有人得到能跃上天际的脚力，有人得到不会受伤的强健体魄。

　　得到龙神之力的战士们，率领各个部族保护了绯龙王，镇压了国内的混乱状态。

　　最后战斗至身心疲惫的赤龙就这么沉睡了，四龙战的使命也结束了。他们看着已无法动弹的王，不断痛哭着，不知是因为失去重要的人而悲伤，还是因为自己体内的龙神之得知真正原因。

　　那之后四龙战士觉得自己的力量不是人类可以驾驭，因此离开了部族，各自消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而被留下的部族则是独自发展最后变成现在的五部族。

　　如果说是麒麟选王，使得王脱俗的话，这故事就是王使得战士异于常人了，四龙是绯龙王的剑与盾，助其平定天下，而十二国不会有外战，麒麟则更偏向于“仁心“的象征。

　　这完全不同嘛，苏芳怎么能把我和四龙混为一谈！
　　我气急败坏的想，突然明白了疏被人当马的愤怒。

　　绯龙王的头发是鮮艳的红色，如果绯龙王的故事是真的，那么等到绯龙王再一次轮回，头发也必是红色的。

　　高华国按理来说不是红发的尤娜最适合统治么？人家根正苗红，一看就流有古老的绯龙血，苏芳这个亚麻色头发的瞎起什么哄，他是胎果，原本就应该是“柳北国”的王才对啊！

　　天色晚，这时天已完全黑沉，西风送来血腥的风雨。

　　我又听到金属的靴声，尖锐的兵革声奏响了这场宫闱的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