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域》绿竹君子

2、天魔大战

　　“祜笥，快停手，你不要一错再错了。想一想沄溺，你难道真想看着她被天魔吞噬吗？”，但见云天之上，一位身披金领铠甲，手拿方天槊剑的九天上神，一面血战，一面不住的劝导自己的宿敌说。
　　“闭嘴，清霖！你休要再妖言惑众。这一战，仙魔两界已经等了五千年了。箭已离弦，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杀……”，被称作祜笥的男人，手执阴月魔刀，正在奋力与清霖拆招。
　　如此这般，双方二人，各不相让，相持不下。转眼间，又拆了百余招式。这场冠绝天地的仙魔大战，足足打了两天两夜，仙魔两道死伤无数，一时血流漂橹，染红了这碧海极颠巍峨的苍云仙山。
　　清霖与祜笥之间的这一场仙魔大战，最终以两败俱伤，落下帷幕。而在这场仙魔大战中，最让人痛心疾首之事，莫过于天界的清霖大帝与魔界祜笥尊神，神形俱灭，同归离恨瀚海。
　　“老祖、老祖，那后来呢？魔界尊神祜笥死后，魔界怎么样了？还有，方才您所说的，魔后沄溺，她又如何了？”，只见一群未及成年的小仙童，团团的围绕着我们华盖天地的鸿钧老祖，急切的问道。
　　“他们呢！自然是被我们天界收服后，全部都关押起来了。”，只见原本斜倚仙台的鸿钧老祖，忽然坐了起来，豪饮了一口仙酿后说。
　　“那被关押哪里呢！”，小仙童们听到此处，无不屏气凝神的盯着鸿钧老祖问。
　　“他们被关在哪里，不好说，更不可说。但是，如果你们再不回各自仙府，以后会被自家仙君囚于何处，我倒是可以提前给你们透露透露……”，循声望去，只见诺大的紫宸宫碧霄仙府内院里，缓步走进来了一位神形俊逸，体自风流的俏仙君，手执一柄折扇，通体一身素洁，眉峰兀立，清眸皓宇，面容姣好，一派仙风道骨之相。
　　“啊啊啊……是元清真君，快快快……快走……不然，又要受罚了……”，原本围绕在鸿钧老祖身侧的五六个小仙童，看到正款步走来的元清真君，立刻四下慌张收拾行具，一溜烟儿的迅疾不见了踪迹。
　　“唉唉唉……都别走啊！道叶仙童莫走，方才答应老祖的南府佳酿，给老祖留一盏！法云仙童，北府的糕点……流风仙童、了笙仙童……你们别走啊……”，鸿钧老祖到各府仙童均四窜逃逸，心下不甘的说。
　　鸿钧老祖话音方落，便见碧霄殿的内偷偷的窈进来一个以手遮面，蹑手蹑脚的小仙童。“站住！”，只见小仙童在听到了鸿钧老祖这一生不怒自威的呼唤后，不由得顿住了投前的脚步，不得不停下来面对老祖轻施一礼。
　　“这位小仙童，是云自那一方仙府，老祖怎么看着，有些许眼生。啧啧啧……生的竟如此仙姿俊俏，到真有几分我九重天紫宸宫的风韵气度，不错不错。不知，小仙童，这是为何去而复返呢！” ，鸿钧老祖言语之间，便见一个躬身立于碧霄中庭的小仙童，显得十分的软濡有趣。
　　“回老祖……小童知错……方才走错了路。已近，已经午时，小童，小童这就去操办蔬食……”，但见那去而复返的小仙童，虽则惯见了鸿钧老祖的捉弄打趣，然此刻仍是满脸绯红则更添了几分娇俏，回复完备便欲转身仓惶而逃。
　　“等等，过来！”，待小仙童欲走间隙，却又被元清真君顿住了脚。不得已，那小仙童虽心中不愿，无奈不能违抗，便只能走到元清真君的身侧。
　　待那小仙童走进后，元清真君故意盯着那小仙童，上下的打量了片刻说：“哎呦……原来是九重天紫宸宫碧霄殿的小童仙长吗？才几千年未见，当真出落的愈加落落大方了。方才远处走来，本君还道是哪家的小仙娥呢，生的如此的天真可爱，白嫩娇俏。”。
　　“元清真君。”，小童在听到元清真君的言语后，脸上一阵白眼，心内一阵腹诽，不情不愿的轻施一礼说。
　　而此刻心性纯良的小童，接连又被这两位三界“赫赫有名”的仙长捉弄取笑一番，虽早就司空见惯了，但是业已窘迫不堪。无奈没得法子，便只能佯装平静的对两位仙长再施一礼后，立刻转身落荒而逃了。
　　元清真君和鸿钧老祖，见小童如此模样，实在忍俊不禁。而元清真君仍意犹未尽的继续朝着碧霄殿内室的方向说：“唉唉唉……小童仙长，别走啊！……小童仙长……”
　　小童“落荒而逃”后，鸿钧老祖见没了趣味，便抚了抚衣袖，幽怨的望了一眼身侧的元清真君说，“你啊！你啊！在这偌大的三界，还当真是臭名昭著啊！你看，你一来我这紫宸宫，连着碧霄殿紫桐玉树上的仙雀儿，都被你吓飞到无影无踪了。”
　　“你以为，我愿意来你这空荡寂寥的九重天啊！若非知道你仙缘儿差，天可怜见的怕你一人寂寞难耐，寻了短见。我才不会，到那万里之外的南府无人之地，听什么法会。给……”，元清真君一相嘴不饶人。
　　“你当真！这就是那，一醉三千的南府佳酿“清风醉”。”，鸿钧老祖随手接过元清真君扔过来的一小壶玉酿，不敢置信的说。
　　“这还有假！你若然不信，只管还我就是。”，作势元清真君便要上前去抢。
　　好在鸿钧老祖姿体灵敏，早已翻身而起立于元清真君的旁侧，躬身作礼说：“元清兄之言，鸿钧岂有不信之理。嘿嘿嘿……元清兄，不愧为我鸿钧老祖的高朋挚友。这份情谊，鸿钧记下了，他日等兄长寿终历劫，轮回布命之际，鸿钧必将衔草结环，肝脑涂地以报兄长高义。”，鸿钧老祖得到了万年以来梦寐以求的南府仙酿“清风醉”，早已醉酒其中了。
　　“滚！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瞅你那点儿出息，不就是一壶酒吗？”，元清真君听到鸿钧老祖之言，一脸生无可恋鄙夷的说。
　　“那能一样？普通仙酒，入口辛辣咋舌，入胃灼热难耐，而后才能入身通筋健骨，入神明眸清元；而这万年一壶的“清风醉”则大为不同，入口躁雪微凉，入胃清爽回甘，而后入身萦绕五内，入神如沐清风。一杯入口，一梦三千，简直妙不可言！”，鸿钧如痴如醉的解说道。
　　“你不是，没喝过吗？怎么知道如此清楚呢？哦哦哦……莫非……三千年，南府仙君给天君呈奉“清风醉”，让你给……”，元清真君恍然大悟的说。
　　鸿钧老祖见事情败露，立刻捂住元清真君的嘴阻止说：“嘘嘘嘘……”
　　“放开我！好个九天大帝，鸿钧老祖。真有你的，好好的上古尊神不做，竟然去做偷酒贼，简直为老不尊。怪不得，这三千年来我都没见过你。难怪我还以为是因为，千年前三界选美我没给你投票之事，记恨于我。害我心生愧疚，在南府仙君那里听了一千年的道法，只为给你求这一小壶的清风醉。却原来是一梦三千了，白白的折煞了我的一片深情厚意。”，元清真君气愤委屈的抱怨说。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千年前的三界选美大赛，你没有投给我。那你投给谁了？”，鸿钧老祖疑惑的问。
　　“你不知道？”，元清真君亦是满腹疑虑。
　　“我怎么会知道。我喝了清风醉，睡了三千年，方才才苏醒过来。去去去，别想叉开话题。快说，你为何不投给我？你不投给我，那又是投给谁？试问这三界之内，若论及颜值还比我鸿钧老祖，更风华绝代的尊神吗？”
　　“快说，你到底是投给了何方尊神？”，鸿钧老祖咄咄逼近元清问道。
　　“投，投，我投给，上清虚的那位老尊神。”，元清真君步步倒退的回复说。
　　“好你个元清真君，你尽管可以侮辱我的智慧，但是你绝对不能侮辱的颜值。上清虚的那个老道儿，长的尖嘴猴腮，长颈鸟喙，你竟然把票投给他。害得我，惜败苍梧君那老儿，几千年来身心受到极大的创伤，你要怎么赔我。”，鸿钧老祖声泪俱下的说。
　　“那还不是，怪、怪你吗？我也是，无无，无奈之举啊！”，说着元清真君不觉满脸桃花，双颊一阵微红，而后肃清喜悦之色凛然的回复说：“若非因为你，我又怎会惹怒了小灵儿。而且这不是为了给你赔罪，亲自去了南府仙君哪里，听了一千多年的道法，只为这一壶你心心念念的清风醉吗？你还想如何？你快放开我啊！要不然我……”
　　“你休想……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哼！见色忘友，忘恩负义。”，看在清风醉的面子上
　　，鸿钧方才的怒气业已消解半数。于是便松开了元清的衣领，转势又坐于紫桐玉树下的仙台之上问元清真君说，“三千年了，怎么样了。小灵儿，可原谅你了？”
　　“见你这副倒霉的样子，也知道肯定又没戏是吧！谁让你当年，那么对人家，活该！给……”，鸿钧老祖见元清真君，神情落寞低头不语的样子说，作势又扔给了元清一盏神仙醉。
　　“好，那我今日就学一学你这老酒鬼，以胜友仙酿，消心中浓愁，一醉方，休。”，说完便举起玉盏一饮而尽，直至夜宿苍穹，星月位移方才罢兴。
　　此刻鸿钧老祖清风皎月，斜倚玉树，一面饮酒，一面望着为情所伤，为情所困而醉倒在自己身侧的元清真君，嘴角不禁露出一抹苦笑。他抬头遥望着九重天宇中，那最为闪亮的一刻星辰不觉陷入了回忆……
　　“清霖哥哥，你看。碧月湖畔，我为你种满了相思。待明年春尽时候，我们一起来采，我给你酿酒喝，好吗？”，记忆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用银铃般动听的声音说。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来摘。”
　　“清霖哥哥，明日是人间的端阳节。人们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明灯祭祀，祈愿祝福。我也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多的仙灯，亲手写满了祝福，那都是我一个完成的哦！你明天一定要到离恨瀚海来哦！”
　　“好沄儿，清霖哥哥答应你，明天我一定会去的。”
　　“清霖哥哥，水月仙山的冰凌花开了，火红火红冰凌花漫山遍野，这一次我们一定要一起去看看，太美了！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的就是冰凌花了。”
　　“嗯嗯，沄儿，明年我一定陪你去看。”
　　“清霖哥哥，今日是沄儿生辰，沄儿做了很多你喜欢吃的糕点，让你配酒喝，你一定喜欢吃的……”
　　“可是清霖哥哥，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
　　………
　　“清霖哥哥，我要嫁人了。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像你一样温柔帅气，最重要的是，这些年他一直陪着我，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所以，你不要担心，我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
　　“沄儿，对不起，是清霖哥哥不好，辜负了你！你不要，不要嫁给他，回我身边好吗？”
　　“清霖哥哥，你放手，我不会跟你有的。”
　　……
　　“清霖哥哥，你来了。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你不要担心，祜笥人很好，而且他说他会永远爱我的。我相信他的话，因为他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
　　“沄儿，跟我走。他是魔族的尊神，自古神魔异道，你们勉强在一起一定会遭天谴的。你们生生世世都会不得善终的。你怎么这么傻啊！”
　　“放开我，清霖哥哥。我不会走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能接受，我会陪着他一起承担的。”
　　“清霖，你不要太过分。这些年仙魔两界，向来泾渭分明，互不干涉。而你们仙界自持正道，处处打压甚至斩杀我们魔道弟子，如今竟然又欺上门开，夺我妻儿，辱我宗族，简直欺人太甚。来人，给我宰了他……”
　　“是，尊神。”
　　“巫啟，继续行礼。”
　　“是，尊神。一敬宗神；二敬焱山；夫妻交拜；礼成！送入洞房！”
　　“沄儿，不要……不要……”
　　“祜笥，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要杀生。放了他……”
　　“好，我答应你。但是，他若是胆敢再来魔炎洞骚扰你，我定会与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我答应过你，神魔两界除你之外，我什么都能忍让。你是了解我的，我祜笥说到做到。”
　　“祜笥，从今日起我们就是夫妻了。夫妻一体，我想要你明白，未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承担的。至于清霖哥哥，我是说清霖师兄，从今以后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让他走吧！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关门，送客！”
　　“沄儿！沄儿！沄溺……”
　　……
　　“祜笥，你答应过我的，有生之年要保神魔两界永世的和睦，用不开战的。一旦开战，神魔两界必定两败俱伤，死伤惨重。三界芸芸众生也会深受荼毒，血流漂橹的，我知道这不是你想看到的。”
　　“去他的天道轮回，芸芸众生。我不管，我只要你活着，我只要我们的孩子能健康的活着。相信我，我会成功的，我一定能成功的。”
　　“把尊后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她出来。”
　　“祜笥，祜笥……不要……你不要犯傻……你这样做，会遭天谴的，我们的孩子也会遭天谴的……祜笥……祜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
　　……
　　“清霖，你要救他。我求求你，你一定要阻止他。都是因为我，他被天魔瘴气侵蚀，已经走火入魔了。你一定要帮他，不要让他一错再错了。”
　　“沄儿，你快起来。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救他，救你们的。如今好在天魔还未成型，你切勿过于忧思，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体和，和你腹中的孩儿。”
　　“师兄，你都知道了。”，“这么多年未见，我都快忘了，师兄掌管三界六道的死生轮回，对于今天的事必定早就预测到了。都怪沄儿当日不听师兄劝告，违逆天命，一意孤行，害了祜笥，也害了神魔两界”
　　“沄儿，别傻了。天命难违，神魔两界，早晚必有一战，除非消灭天魔，否则任谁都无法阻止的，那不是你们的错。”
　　“可若非为了救我，祜笥也不会铤而走险，被天魔蛊惑以至走火入魔，迷了心智。神魔大战，或许也不会来的这么快。现在我最怕的就是，这腹中的胎儿还未看一看这三界的阳光，就会离开我了。”
　　“没事的，沄儿。不要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的，你在这里安心养胎，好好的修养。这里我设了阵法，很安全，魔族几时半刻是找不到这里的。”
　　“谢谢你，清霖哥哥。”
　　“嗯，放心吧！”
　　……
　　“清霖，快放了沄溺。不然，本尊必将带领魔军，踏平你们天界。”
　　“祜笥，你醒醒，不要再被天魔蛊惑和控制了。沄溺，现在很安全。等她顺利的生产后，我一定会送她回到你的身边的。”
　　“你少废话，沄溺是我祜笥的妻子。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对沄溺念念不忘，嫉妒沄溺当年选择了我。所以，这些年才一直妖言惑众，四处打压魔族子弟。现在竟然卑鄙龌龊到，把沄溺藏起来。夺妻之恨，加之神魔两界数万年的夙愿，新仇旧恨，你我今日便做个了结……”
　　“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