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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部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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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瑾是在一阵摇晃中醒来的。
他被一个男人抗在肩上,对方宽阔强壮的肩膀顶得他的胃隐隐作痛,鼻尖在男人走动还时不时蹭到对方小麦色的背肌,他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汗味。
有点恶心。
沈怀瑾此时还没完全清醒,只觉得胃里泛酸,浑身都不舒服,于是奋力挣扎起来。
“放开!放我下来!”
银发兽人只觉得肩上的亚兽好像一条被迫来到地上的水生,拼命蹦跶,嘴里还喊着他听不懂的语言,只觉得格外的烦躁,但考虑到这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亚兽,作为一眼就将他预定下的兽人,他决定宽容一些,于是双手掐着对方的腰,尽量轻柔地将他放回了地面上。
沈怀瑾被晃久了,落地后一时间没有站稳,情急之下拽住了男人有力的胳膊,随后抬头看他。
面前的男人大约有两米一高,身材壮硕,只在下半身围着一条兽皮裙。一头短银发沾了些血腥,此时略带潮湿地搭在眉骨上。他的眉骨锋利,鼻子高挺,左眉尾上还有一道疤痕。
他不说话,只是用一种阴暗潮湿的眼神直盯着沈怀瑾,显得阴鸷而危险。
沈怀瑾几乎瞬间就明白了。
对面的男人对他产生了欲望,不论是哪种欲望,被这种可怕的、能变成野兽的男人盯上,都让沈怀瑾毛骨悚然。
他触电般放开了拽着男人胳膊的手,随后用一种小心翼翼、略带试探的语气问道:“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对方的眼神终于不再是直白地展现出欲望了,而是皱起眉头,看起来应该是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沈怀瑾:……
淦!早该想到的,能让野兽大变活人的异世怎么可能用C国的普通话做通用语,对方能听明白才有鬼了。
沈怀瑾快速观察了下四周。
十多头野兽此时都是人形,扛着猎物,个个壮硕,而他的背包被另一个空手的高大男人拿在手中。对面之于他是绝对的数量和武力压制,情况着实不妙。
好在这群由野兽变成的人猎物丰富,看样子还不至于将只够塞个牙缝的他一同吃了——从他被打晕抗走而不是就地宰杀就看得出来。
只不过语言不通让他失去了沟通和谈判的机会,双方一下子陷入沉默,沈怀瑾暂时也找不到逃脱的方法。
银发兽人看到了沈怀瑾变化莫测的脸色,忍俊不禁,显然明白了沈怀瑾现在的困境。
猝不及防下,沈怀瑾被他拉起右手强硬地抚在对方赤裸的左胸上。
暗绿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对方开口道:“#,%¥#。”
沈怀瑾:……?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在自我介绍,一记手刀已经朝着他的后颈而来。
银发兽人揽住了沈怀瑾的腰,想起他醒来发现自己被扛着时气急败坏的样子,原本的动作顿了顿,还是妥协般地选择抱着他赶路。
算了,毕竟是这么漂亮的亚兽,骄纵点就骄纵点吧。
厉发现那个暗中偷窥的家伙很久了,原以为是无意间来到了临山原的流浪兽人,总是孤零零的一个,没什么威胁。虽然是从莽兽丛林逃出来的,但看起来就很弱的样子,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今天却有些例外,那个往常早早就离开的流浪兽人选择待在了原地,还因为看到了他们变身的场景吓得掉头就跑,慌张得像被追赶的猎物,这让厉难免起了些兴趣,让其他兽人继续处理猎物,他则悄悄追了过去。
接近对方时,厉才发现对方并不是兽人,而是一个用奇怪的兽皮遮挡住全身的亚兽!一个胆敢躲在莽兽丛林的流浪亚兽,真有意思。
厉舔了舔自己捕猎过后格外干燥的嘴唇,轻轻笑了一声,一手刀砍在了亚兽的后颈上。
揽住亚兽时厉才发现对方惊人的美丽。
一头夜色般浓重的黑发,白皙透亮的皮肤,朱果一样艳丽的嘴唇,厉不能再讲出更多的话来形容怀里的亚兽,只觉得对方哪个部位都长得贴合他的心意,让他的心砰砰直跳,他想要拥有的亚兽就该是这个模样!
厉向来知道自己勇猛,他现在还不到兽人最强健体魄的年龄,就已经能跟首领岩和另一个首领继承人凛打成平手。等再过几年,他必定是大河部落最勇猛的兽人。
正因如此,他觉得只有最美丽的亚兽才配得上自己,为自己孕育幼崽。从他成年后,部落里陆续有亚兽向他示好,包括那个被众多兽人吹捧的阳。厉从来不搭理他们,他想拥有更好的、更美丽的亚兽。
原本他打算今年与凛商量着,由自己带队前往天河原赶集,顺便在那里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亚兽。现在倒是没必要了。
意外的猎物,是我的了。
厉得意地将亚兽抗在了自己的肩上,摸到腰的时候满意地咋舌,心想这么细怎么就不露出来呢?
谁知道行路到一半,肩上的亚兽就拼命挣扎了起来,嘴里还叽里呱啦的。
想到自己怕伤到柔弱的亚兽下手轻了却遭到反抗,厉心生不满,不过他舍不得指责自己的小亚兽,还是耐心地将他放了下来,看他到底在闹什么。
见到他黑色的、湿漉漉的眼睛略带愤怒地看向自己,厉觉得自己瞬间就兴奋了,闭着眼的亚兽只让他感慨美丽,睁开眼的亚兽却让他口干舌燥,在过去生命中的十七个炎寒期间,他从来没有这种迫切地想得到什么的心情。
亚兽嘴里说着稀奇古怪的话,并不是东大陆的通用语,厉怀疑他或许来自西大陆——那个千年前就被横断山脉彻底隔绝的远方,不过厉不在乎亚兽来自何方、从何而来,总归注定是属于他的了。
语言不通也没关系,反正大巫修有谛听的天赋,可以恳求大巫教他东大陆的语言。
厉看着面前陷入困境的亚兽表情变了又变,心中隐隐有种欺负对方的快感和让他湿漉漉的眼睛落下泪来的冲动。
“厉,我叫厉。”高大的兽人将亚兽的手压在自己的左胸上,让对方感受因他而鼓噪的心脏,郑重地开头道。
厉又打晕了他,这回学聪明了些,好歹是将亚兽小心地抱在胸前。
大河部落。
“厉,这是谁?”今天厉带领的狩猎小队回来得比往常迟很多,首领岩担心出了什么事,一直等在部落中间的空地上,小队一回来便赶了上去,发现厉居然抱着一个人,看身形,竟然还是个亚兽。
兽人的天性让厉下意识地将怀里的亚兽往里藏了藏,挡住了岩探究的目光。
“一个流浪亚兽,我在接近莽兽丛林的地方找到了他,决定与他结契。”
厉说完,也不管愣在原地的岩,径自往自己的茅草屋方向走去。
猎物一到部落便要及时处理,因此部落里其他的亚兽和兽人们都纷纷往空地来,见状,好奇地朝厉的方向和他怀里的亚兽看去。闻讯而来的阳见到此景,恨恨地跺了跺脚,眼睛死死盯着脸被厉的背影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黑发的亚兽。
“厉,站住。”一个干瘦的老头从边上的茅草屋中走了出来,看到了一头黑发的沈怀瑾,“将他送到我的药屋来。”
这个干瘦的老头就是大河部落的大巫修,药屋紧挨着他自己的棚屋而建。修会巫医,平常就在药室配置草药、安置受伤的兽人等。
“大巫,这是我的亚兽,应该和我住在一起。”厉心中不满,但在大巫面前还是收敛了些态度,他对大巫一向尊重。
修浑浊的双眼看向亚兽的黑发和身上奇异的兽皮,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动道:“不,孩子,他来自远方,他不属于你。”
大巫修感知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气息,他觉得这个陌生的亚兽或有祭祀之力。
“将他送到药屋去,你可以在他醒来后找他。”修将手中的木杖杵向地面,以不容抗拒的语气下达命令。
大巫将话说到这般地步,厉已经无法反抗,好在他知道大巫性格平和,不会伤害珍贵的亚兽,只好转了个方向,一边往药屋走一边嘟囔着:“大巫可不能让巫助们把他磕碰了,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漂亮的亚兽,一旦醒来你得叫巫助赶紧来喊我。”
厉咬死了要与小亚兽结契,根本没把大巫说的“他不属于你”放在心上。
周围的兽人和亚兽们可不知道大巫这般态度是为何般,只觉得平时对亚兽爱答不理的厉居然找了个流浪亚兽还这么宝贵,边处理着猎物边啧啧称奇。
一部分亚兽觉得心有不甘,兽人们倒乐见其成,毕竟平时风头都让厉出尽了,小亚兽们很少关注到他们。而厉一旦结了契,有了伴侣,兽人的忠诚决定了厉与其他亚兽不会再有纠葛,那亚兽们再怎么不甘也只能将目光转向他们了。
当然,在发现那个被厉带回部落的亚兽漂亮又聪明时,兽人们又纷纷哀嚎为何就厉有那种运气,这也是后话了。
厉走进药屋,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小亚兽放在了床上后,就被巫助苗与巫助含“客气”地请了出来。这两位刚才一直忙着在药屋制药,没跟着大巫出去。
厉颇舍不得地又瞧了几眼床上的小亚兽,又道:“苗,含,小亚兽醒的时候一定要来叫我!”确保听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才出了药屋。
厉没在意空地上大家或直白或遮掩的探究目光,拿了把石刀走入人群,同大家一起剥起兽皮来,这些兽皮硝制后可以缝在一起用以裹身,让无法变身的亚兽在寒季不至于冻死,剩下来的,则要拿到集市上换些盐和陶器回来。
用着手中的石刀,厉倒是想起了小亚兽之前手中拿着的东西,也是刀的模样,很薄,在阳光下还会发光。厉捡起的时候无意间碰了下,手指头居然被划开了道小口子。这把刀后来被厉放回了小亚兽那个同样用奇异兽皮做成的包里。
话说那究竟是什么兽的皮啊?厉活了十七个炎寒季也未曾见过,难不成小亚兽真是从西大陆而来?那奇异兽皮也是属于西大陆特有的野兽吗?
厉发现他的亚兽浑身都是秘密,而他迫切地想要了解关于这个亚兽的一切,从里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