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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越挫越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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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习习。
黑色的轿车驶过道路,崔一涵跟秦言并肩而行。
崔一涵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地说道:“咱们这种关系还要维持多久啊?”
秦言看着轿车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她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意味:“等到苏饮月对我没兴趣为止。”
崔一涵有些不明所以,秦言看他一眼,慢慢地解释道:“她就是那个我跟你说过的人。”
崔一涵这才恍然大悟,半是震惊半是无语道:“敢情她就是那个凡事都要跟你争高低的朋友?”
朋友?
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应该更复杂一点,但现在,拿朋友一词称呼,总该是最贴切的。
秦言想了想,说道:“对,她就是我以前还在秦家的时候,住在对门那个朋友。”
做了十五年邻居,被比较了十五年,争斗了十五年。
苏饮月一直争强好胜,只是事事被她压一头,心中一直不平。如今连秦言离开了X市,都要阴魂不散地追过来。
崔一涵这才明白过来,哭笑不得道:“那敢情她对我这么好,只是想把我从你身边抢走?”
秦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知道吗,以前我跟苏饮月都在X中的时候,只要有谁给我写情书,她就会使劲浑身解数把他抢过去——你知道的,我并不想谈恋爱,我对那些男生也没什么兴趣。但是她这样费尽心思去纠缠这些爱慕我的男生,我觉得挺有趣的。”
“但是在抢过去之后,她只要到手,哪怕是一瞬间,就会立刻抛弃。”
没有人可以抵抗苏饮月的攻势,她那甜美的笑容,小鹿一般纯澈的眼神,精湛的演技,让所有曾爱慕秦言的男生无一不拜倒在苏饮月的石榴裙下。
崔一涵听得无语,秦言摇头道:“她就像个小孩子,不停争抢我的东西,但是只要拿到手了,立刻兴趣全无,抛之脑后。”
这话里好像总带着一丝奇怪的意味。崔一涵歪了歪头,说道:“她是在引起你的注意?还是她真有这么恨你?”
秦言摇头,无奈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呢?”
沉默了片刻,崔一涵问道:“那她知道这两年,发生在你家的事情吗?”
秦言的脸没有什么波动,淡淡道:“我不知道。”
崔一涵毕竟跟秦言相处更久,他自然而然地为秦言着想,开口道:“如果她知道你家里的事情,还追过来这样耀武扬威——”
秦言立刻出声反驳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说罢,她也迷茫了一刹,叹气道:“小月就像个被宠坏的小孩,从来不知道挫折的滋味。她十岁前时常生病,大家都顺着她让着她。但也可能是因为她常生病体质弱的缘故,我从小到大凡事都比她强一点,她心里很不服,经常隔三差五瞪着眼睛来挑衅我。”
小到今天放学谁先到家,大到年级成绩排名,只要能比的,她就争不过秦言的风头。
等上了初中,开始有男孩子陆陆续续给她们写情书之后,她们之间明争暗斗的方式又变了。
想起昔日苏饮月那每每自以为抢了她男朋友就能压过她一头的得意神色,秦言脸上露出一抹恍惚的笑意。转瞬间,她又恢复了平淡如常的神色,说道:“如果真是恨我,恐怕就不是来装模作样抢走你这么简单了。”
崔一涵无奈道:“你们俩的关系也太复杂了。”
秦言轻声说道:“我跟她以前无论怎样都好,但以后,我再不想她跟我再有什么关系了。”
听出秦言这话语里潜在的意思,崔一涵想要安慰她,但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说起,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头,说道:“你不要想太多了,那件事真的不怪你——关于苏饮月,有什么我能帮上你的地方吗?”
面前一栋低矮破烂的楼房,最上面一楼透着昏黄的灯光。秦言微微仰头,看着那盏昏黄的灯光,定定地说道:“只要让她如愿以偿,玩够了,没趣了,自然会离开的。”
……
苏饮月刚从车门上下来,就刚好看到秦言跟崔一涵两个人正沿着校道一起去上学。
来着学校几天了,她勉强也摸清了秦言跟崔一涵上下学的规律。
看见目标出现,苏饮月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飞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挑了个最甜美的笑容跟了上去。
苏臻一脸无语地从车上下来,眼瞅着自己姐姐跟见了情敌后斗志昂扬的花孔雀一样,婀娜多姿地扭到了秦言和崔一涵的面前。
——不用想也知道,她刻意掐点让司机这一刻开进学校来,就是为了这好时机。
苏饮月今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在黑发掩藏下,耳垂缀着一颗小小的璀璨钻石。她像开了屏的孔雀一样,可爱清纯的脸蛋配上十万电伏的眼眸,肆意地朝四周的同学们放电。
她身上喷了淡淡的香水,微风阵阵,带来微香,是淡雅清新的款式。
看这样子,是有备而来。
饶是昨晚被秦言提前打过预防针,崔一涵还是被惊艳到了。
这苏饮月的魅力的确强大到让人难以抵抗——在这一刻,她的真挚笑容配上梨涡,伴随馨香阵阵,真是如梦似幻。难怪那些曾给秦言情书的男孩子,最后都转头拜倒在苏饮月的裙摆下。
苏饮月惊喜道:“好巧呀,一涵哥哥,秦言。”
对于她直呼其名,又虚伪地喊一涵哥哥,秦言不做表示。
崔一涵蹲下脚步,很是尴尬地转过头回应她的招呼:“啊,是苏同学啊。”
苏饮月又是一个眼波,电力十足:“叫我饮月就好啦,一涵哥哥。”
她亲亲热热地硬挤进两人中间,毫不在意路过同学脸上的表情简直五颜六色,自顾自说话:“我刚来这个学校,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一涵哥哥,咱们一起上学吧?”
不得崔一涵回答,苏饮月转过头,朝着秦言甜甜一笑:“秦言不会连这点小事也要介意吧?”
秦言冷不丁地往旁边让了一步,离苏饮月远了一步,捂住了鼻子。
苏饮月脸上笑容僵了一刹。
秦言放下鼻子,仿佛刚刚是闻到了什么令人不适的味道:“不知道哪里来的味道,闻得我头晕。”
苏饮月差点被她这话气老十岁。
崔一涵却是顿住脚步嗅了嗅,疑惑道:“没什么味道啊?”
就算有味道,直男的鼻子能闻出来什么?
苏饮月昨晚连夜挑选的香水,淡且雅。她一向在追求生活精致上颇有讲究,今天也不过是因为心急所以多喷了一下,哪里有能让人头晕的地步。
秦言却是不依不饶地问道:“苏同学,你是不是喷香水了?还画了眼线?”
苏饮月装作惊讶,死鸭子嘴硬道:“秦言你这样说可太冤枉人了,我不像秦言你,可从来不化妆,也不会化妆的。”
秦言早知道她要这么说,苏饮月就是那种越挫越勇的性子,昨天看似斗败,今日卷土重来。
苏饮月眨巴眼睛,好奇道:“姐姐一闻就说香水味,难道是因为平常经常用香水吗?”
她大吃一惊的表情惟妙惟肖:“姐姐不会经常化妆吧?唉,不像我,总是素面朝天的,连护手霜都不会擦。”
秦言还真顺着她的话,就势从兜里掏出一瓶护手霜,说道:“要不要我给你涂涂?”
苏饮月故作羞涩扭捏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手还真不客气地伸了过去。
秦言看了她一眼,收起护手霜,转身就走。
苏饮月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看着崔一涵还在,委委屈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秦言,她真是处处拿我寻开心。”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苏饮月纯粹是冲着秦言来的,崔一涵怕真的要为此动了怜香惜玉的心,安慰她几句。
但是昨晚秦言的话尚在耳边,崔一涵还是勉强配合道:“她这个人一向都是这样的,你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