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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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籁临明知故问:【树洞先生?这是什么?】
时双裕正在动的手指忽地停下,他换了个姿势回复籁先生:【对不起籁先生,我发错人了~】
籁临看到回复后眉头紧蹙,怎么回事,他怎么对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发这么可爱的符号。
“还波浪~你认识这个籁先生吗?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那么亲近!”
“呸呸呸!我说错了,我当然知道籁先生是个好人,但你也不能那么快相信他啊!你总要保持怀疑吧?!真是个傻子!”
籁临心里一阵烦躁,又不好发火,只好又回复他:【没关系,发错是正常的。】
籁临:【我准备出发了哦,要去日本拍这组图,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好了的话要告诉我一声,我要订票。】
时双裕:【可以,但时间能不能在下周五之后?】
籁临:【为什么要下周五?】
时双裕:【有些事要处理。】
籁临:【好吧,那我订下下周周一的票吧,周末有时间可以收拾东西。】
时双裕:【你怎么知道我周末有时间的?】
籁临想都没想就回复:【你们学生周末不是放假吗?】
可是发完马上又意识到不对劲,他立刻撤回这条信息。
才一秒钟,他没看到吧?籁临安慰自己他没有,他没有,绝对没有!
但其实他撤回太晚了,时双裕已经看到了,不过他没有揭穿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是学生呢?是因为年龄还小所以猜的吗?既然是猜的,发就发了,即便是错了也没什么,他为什么发出来又撤回?
这是心虚了吗?他是想掩饰什么?
时双裕选择按兵不动,看看他到底什么目的。
籁临见小炮灰没反应,他猜测他是没看见的,所以又大着胆子说:【我看你年纪挺小的,我猜的。】
时双裕对此只回了个:【原来如此。】
真的是有惊无险,籁临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和放松心情的籁临不同,时双裕此时却是在思考。
他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手指微微弯曲,摩挲着布料。
右手却是在树洞先生和籁先生的对话框之间来回切换。
是巧合吗?还是?
现在也没空去想这些事了,他放下手机走到窗边,这是个老小区,楼层少却密,阳光很难透过层层叠叠的钢筋混凝土森林照射进来。
我不会永远待在这里的。
时双裕把手伸出窗外,张开手指,没有阳光,只有空气在掌心。
他骤然收紧手,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可怖。
“你们欠了我的,都要加倍还回来。”
*
西市人名法院
法官戴可欣穿戴整齐她的法官袍,拿起桌上的卷宗往外走,路上遇了她带的实习生小张,她和对方打了个招呼:“这么早吗?”
小张:“是啊,您今天早上就要开庭吗?”
戴法官微笑着点了点头,只见小张脸上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他凑近戴法官压低声音对她说:“那个,我听说今天的案子不一般呐,好像是抱错孩子后的纠纷?这事本就稀奇,以前都是会上新闻的,毕竟是互换人生的,听说是条件比较好的那一家告条件不好的那家故意换的孩子?”
戴法官的神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她拉开与小张的距离:“事关原被告的隐私,这事我不能跟你说,开庭结束之后你自己去看裁判文书吧。”
小张马上捂住嘴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戴法官瞪了他一眼以做警告,随后她继续往前走,到了法院专门的会客厅,打开门,里面有一位等待已久的年轻人。
资料上显示他还没满18岁,还是个未成年人,也是可怜,还那么小跟她儿子的年纪差不多,却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了,她面露和蔼的笑容对他说:“小时是吧,你坐吧坐吧,桌上的矿泉水随便喝。”
“请问您是审理这次案件的法官吗?”他几乎是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戴可欣是个即将退休的中年女法官,出于母性她很同情这个身世崎岖的小孩。
“来,你靠近我一点,”戴可欣拉着时双裕的手坐了下来,“不要紧张,你比我儿子还小几岁呢,没在法庭上的时候你可以叫我戴阿姨。”
他低下头去,随后又摇了摇头。
戴可欣拍拍他的手背,亲切地说:“不怕不怕,没关系的,不管他们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到你的。”
时双裕垂下的眼眸一转,他弱弱地问:“那,如果说我真的是被蓄意调换的,我要担什么责任吗?”
戴可欣说:“不会的,当时的你还是个婴儿,所有的一切你都是被动承担的,在法律上不会认可你有罪的。”
时双裕这才抬起头,对她眨眼睛:“谢谢您。”
“不用谢,”戴可欣用手把滑下鼻梁的眼镜抵上去,她又说,“那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养父母告你亲父母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时双裕很是惶恐:“我,我也不知道。”
“别怕孩子,没事,你就随便说说你的看法。”
时双裕小声道:“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啊。”
戴可欣安抚时双裕:“那你在成长的过程中有发现过什么异样吗?比如……比如你亲生父母有没有联系过你呢?”
时双裕沉默了一会,随后他扭过头,看起来是伤心了,戴可欣有些自责自己是不是问的太直白了,后来她又说:“嗯……你是不想回答我吗?如果太难过了可以暂时不说,但……阿姨希望你能告诉我真相,这件事已经上法院了,这是阿姨的工作,你能支持一下阿姨吗?”
时双裕点开手机,此时是7点43分,距离9点开庭还有一个多小时。
还没来。
他按灭手机对戴可欣道:“法官,我能当庭说这些吗?我现在不想说。”
戴可欣叹了口气:“可以,但阿姨希望你在法庭上实话实说,不要有任何欺瞒哦。”
时双裕:“好的,我知道了。”
戴可欣出去为开庭做最后的准备了,时双裕待在会议室里闭目养神,从昨晚到现在他不吃不喝也没睡觉,但精神却极度亢奋。
忽然他的手机响起来,空旷的会议室里甚至发出回响,时双裕等响铃快挂断时才悠哉悠哉地接通。
他的养父时有鑫气愤道:“你准备把把我们逼到什么程度!那都是你父母做的孽,你为什么要来害我们!我们把你养大,那么多年了,你就一点也不为我吗考虑吗?”
和激动的他对比,时双裕显得很是散漫,他慢慢幽幽地说:“时先生,那你有为我考虑吗?”
对方还是很激动:“我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养大你,我还要怎么为你考虑?我没追究你的连带责任都不错了!”
“是!你们养大了我!”时双裕的声音忽然提高,“但你们也毫不留情的抛弃了我,我现在只想要钱,你要是还想保全你的名声,你就在开庭前把钱准备好,否则我就对所有人说换孩子是你干的,你嫌弃自己亲儿子病殃殃的,所以换了个身体健康,能打能骂还能在发现没价值后立刻赶出家门的正常儿子!”
“我是真的会这么说的,你要不信可以试试。”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