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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修真炮灰少主×天命之子神尊 ...

  •   等虞恪回过神来,他已身在椅子上,呈现一个端坐的姿势,那灵力禁锢着他,虽没有伤他,却也让他起不了身。

      “不必惊慌,本尊并不会对你如何,不过与你聊聊罢了。”

      盘坐在蒲团上的人缓缓睁眼,那眼眸果然如琉璃一般,在窗外洒进来的日光中,清透的像两颗冰珠,也冷的像冰珠,直直的看向虞恪。

      虞恪平静的回看过去,对上他的目光,道:“尊上想说什么?”

      重尘尊上却没立刻开口,而是定定地看着他,冰冷的眸底像是突然有了暗流涌动,过了片刻,他才道:“你与他结下神魂契约,可知如今这契约的解法早已失传,即便你暂时解了危局,可却将一世受制于人,被其牵连。”

      “况且,天命之人的便宜,可不是那般好占的。”他声音淡淡,语气中似含着告诫。

      虞恪眼底微光一闪,唇角带笑,他当然知道这契约解起来估计会很麻烦,不过无妨,只要存在过,有心去找总能找到的。

      至于在此之前会被牵连的危机,要以锁链控虎,自然也要做好被老虎的厮杀波及的准备。

      让他心生微妙的是对方谈到秦无戈时的态度。还有天命之人,与那夜后山袭击之人一样的说法,他的目光落在对方的满头雪发上。

      “尊上找我来便是为了说这个?”看出对方似乎并没有为秦无戈主持公道的意思,虞恪彻底放松下来,将身体靠向身后的椅背,语调微懒的道。

      重尘尊上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了他片刻,眉头微微蹙起,“你觉得本尊在危言耸听?”

      “并非如此,只不过尊上也说了如今解法失传,这契约已结,我又能如何?”虞恪说着叹了口气,“何况我现在的确更需要这契约存在。”

      “若你愿意,”重尘尊上目光对上他双眼,眉心动了动,“本尊有一法或许可……”

      “我有些好奇,”他的话未说完便被虞恪打断,他稍稍坐直身体,对着前方俯下身去,“尊上似乎并不担心秦无戈被我强行契约会受影响,反而认定了只有我会被他牵连,这是为何?”

      “需知这契约的影响可并非单方面的。”

      重尘尊上神色淡淡道:“天命之人,气运加身,你如何能与他抗衡?这世间哪一人又配与他相提并论?”

      他的声音不含丝毫情绪,虞恪却似乎从中听出了几分讥讽之意,奇道:“尊上为何如此说?”

      他知道秦无戈之后会天命加身,成为无上神尊,这世间的人当然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只不过对方的话却又似乎并不只是这层含义。

      重尘尊上却不再回答,静默了片刻,才道:“你无需知晓这些。既然你无意解契,便回去吧,只需谨记一点,渡劫之前莫要再留着这道骨。”

      “此乃入藏书楼的玉令,我猜你应当需要。”说着,他抬手一挥。

      一枚祥云状的令牌从他袖中飞出,飘到虞恪面前,悬停在了空中。

      虞恪眸光闪了闪,抬手接下玉牌,“尊上这是不打算追究我算计秦无戈,挖他道骨一事了?”

      他并非没注意到对方隐隐透出似乎有解契之法,只不过对方才刚提到方法失传,随后却又说有法可解。真假不确定,即便是真的,恐怕也不会是什么轻松的解法。

      何况,解契的时机未到,他也并不信任对方。

      虞恪海中思绪转动,便听重尘尊上淡淡道:“你们自己的恩怨,自然由你们自己解决,本尊不会插手。”

      虞恪扬了扬眉,“尊上宽宏,只是他不是您唯一的亲传弟子吗?尊上如此就不怕弟子寒心。”

      重尘尊上面色淡淡,“那又如何?何况,他也并非本尊弟子。”

      虞恪这下是当真惊诧了,这整个修真大陆谁不知秦无戈为重尘尊上唯一的弟子,问苍门内也同样如此,甚至因此对他诸多优待。

      然而本尊却矢口否认,这是为何?难不成还有人能强行令一位渡劫大能认下他不愿的人当弟子?

      虞恪奇怪,却没有再问,料想对方也不会再回答。他从座位上起身,这次没有再受到阻拦。

      他往前走出几步,行了一礼,“多谢尊上,既然如此,可否请尊上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

      重尘尊上看着他,眼里似乎划过了一丝无奈,他道:“你不用担心,我既说了不管,便不会将这些事情告知秦无戈。”

      虞恪面露微笑,“尊上误会了,我是想请尊上答应,若秦无戈请你同意我与他结作道侣,尊上能够拒绝他。”

      “毕竟我与他底细如何尊上也清楚,实在没必要浪费无谓的精力,往后徒添笑料。”

      重尘尊上静静看了他片刻,“你觉得他所作所为是浪费精力?”

      “难道不是?”虞恪看他一眼,笑意中带着疑惑,“等他恢复记忆,想起这些,以为我故意戏耍他,到时新仇旧恨岂非更加麻烦?”

      他虽不惧麻烦,但也不想为一些没有意义的事徒添事端,浪费精力。

      重尘尊上似乎轻叹了声,道:“罢了,本尊答应你便是。”

      虞恪唇边笑意更深了几分,又往前走出几步,却不是往门口,而是向重尘尊上的方向。

      在距离蒲团二尺远停下,他忽然道:“只是我还有一事,不知尊上可否为我解惑?”

      重尘尊上微微抬头,冰雪般浅淡的眼眸在阳光下竟显出了几分暖色,他道:“何事?”

      虞恪的目光落在他的长发上,眼中露出些许好奇,“尊上的头发为何是这般颜色?”

      重尘尊上道:“……难看?”

      “不,”虞恪摇头,眼底带着欣赏,“像是流动的月光,我能碰一下吗?”

      重尘尊上沉默了片刻,才轻轻颔首,“可。”

      虞恪这才抬步上前,在他身侧停下,俯身握住了一缕未被木簪束起的长发。

      重尘尊上静静的坐着,长睫颤了颤,轻轻垂下。

      “我之前也曾遇到一人,与尊上有着同样发色,只可惜还未看清,那人便消失了。”虞恪状似遗憾的道,目光落在了重尘尊上脸上。

      “是么?可能是你与那人无缘。”重尘尊上淡淡道。

      “或许吧。”虞恪道。

      他收回手,任由那根根分明、柔软而冰凉的银白发丝落回白袍上,俯身又行了一礼,道:“失礼了。那我便不打搅尊上修炼了,这就告辞。”

      重尘尊上沉默的看着他离开,当虞恪行到门边时,突然开口,“你在这问苍门内并无师长教导,可愿拜我为师?”

      虞恪开门的动作一顿,等在外面的秦无戈听见这一句,抬眼往里看来。

      虞恪没有回头,望着远处的浮云,微微眯起了眼眸,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歉然,“承蒙尊上看中,只是我出家门时,曾与家父承诺会尽快回返,所以只能辜负尊上厚爱了。”

      “是么?”重尘尊上语气没什么变化,又接着道:“既然如此,你若有不解之处,可尽来请教本尊,你资质上佳,当全心修行,莫要为些无关紧要的事分了心,浪费天赋才好。”

      “若是在问苍门遇到什么困难,也可来寻本尊。”

      虞恪闻言微一挑眉,他自然不会拒绝这种好事,从善如流的应下,“是,那之后就叨扰尊上了。”

      言罢出了木屋,与秦无戈一同离开。

      “你当真还要回西洲去?”行出一段距离,沉默了片刻,秦无戈突然问道。

      虞恪抬起一只手,垂眸望着指尖,仿佛在思索什么,闻言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你是因此才想同和我解除道侣关系?”

      虞恪转头看他一眼,诧异道:“自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此时恰有一阵风吹来,吹起他耳边的发丝,也带来一缕冰雪般寒冽的气息。

      他目光微闪,将手指举到眼前,果然,那寒雪般的气息愈发清晰。

      虞恪放下手,神情变得若有所思。

      秦无戈被他的反问刺的心口一紧,看着他明显心不在焉的神情,眸色沉了沉,没有在说什么,安静的陪在他身边。

      时间转眼到了三日后,问苍主峰殿前试剑广场上一片人山人海。几乎整个问苍门的长老弟子都聚集于此,人头攒动下却一片寂静无声。

      大殿前方,垒起了高高的玉台,正中一棵古树枝干遒扎,枝叶繁茂,耸入云霄。树下一张蒲团,重尘尊上一身朴素白袍,盘腿坐于其上。

      他的声音如清风、如朗月,如山涧溪流,落在不同的人耳中显出不同的意象,将深奥的道法轻描淡写,深入浅出的徐徐道来。

      一块大石上,虞恪有一句没一句的随意听着,听了一阵便觉没什么意思。应当是为了照顾到大多数弟子的原因,对方讲解的道法并不高深,至少比他这几日前去请教时要浅显许多。

      有了可进入藏书楼更高层的玉令,虞恪自然没有浪费,又开始了时时泡在书架中的日常,这次多了一个修为高深,知无不言的指教之人,更是令他几乎达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

      数次与秦无戈在路上遇见,也是行事匆匆,目不斜视的直接走过,每每留下秦无戈欲言又止的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却丝毫没注意到。

      虞恪又听了片刻,从巨石上起身,与一旁听得入迷的陶夭夭打了个招呼,无视了同样在的胡青,往藏书楼而去。

      没想到那守楼长老竟也没离开,虞恪与他微一点头,顺着石梯上了六楼。来到上次的书架前,取出未曾读完的那本古籍,他随意挑了块地面坐下,往书架上一靠,便将心神投入了进去。

      沉浸在书籍中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快,当虞恪放下六楼的最后一本古籍时,正是天光破晓、朝日初升的时辰。随着他的手落下,似曾相识的一幕又出现了。

      比之上次范围更广,更为汹涌的灵力如江河入海,朝着藏书楼的方向奔流而来,眨眼便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漩涡。

      守楼长老终于不复上一次的淡然,轻咦了一声,面上露出几分惊讶,接下来却动作不慢,将所有的结界禁制瞬间开启,起身离去。

      一切仿佛之前景象的重演,却更为声势浩大,问苍门忙忙乱乱的各峰上,无数搬着抬着家具灵植、各种物品的弟子纷纷停下动作,向着同一个方向望去。

      “这、这不是上次那人吗?他这么快又突破了?”一名弟子望着半空中的灵力狂潮,满脸震惊。

      “……也不一定吧?估计他是上次失败了,那天不是没见着雷劫吗?这次肯定是第二次冲击境界了。”旁边一名弟子如此猜测道。

      ……

      接下来没有人在说话,一个个聚精会神的盯着上空,等待着即将出现的雷劫。

      藏书楼内,虞恪一回生二回熟,在察觉灵力波动异常的瞬间,便开始了闭目打坐。或许因为上一次经脉丹田在无数次的冲击中被拓宽了的缘故,这一次对于灵力的吸纳炼化无比顺畅自然,一切仿佛水到渠成。

      半个时辰后,他便正式迈入了化神修士的境界。

      于是藏书楼外翘首以盼的众弟子,又一次没等到他们心心念念的雷劫,这一次众人却不如上次般平淡冷静,而是议论纷纷了起来。

      当虞恪若无其事走出藏书楼,沿途便听了无数弟子在窃窃私语,只是因无人知晓渡劫之人是他,才没有受到干扰。

      而真正令他诧异的,是随处可见的忙乱景象,与往日山峰上的清净截然不同。

      到处都是搬东西,拿着洒扫工具的弟子,边上还有管事大弟子在指挥。一会儿打扫,一会儿搬花,又或将家具重新摆放一遍……将所有人指使的晕头转向,却不敢抱怨一声。

      这些问苍门弟子往日不是最注重修炼?怎么突然也开始关注起这些杂事来了?

      虞恪脚步顿了顿,微一回顾,确定自己只是半月未出藏书楼,而不是过了几年。

      待听清往来弟子的交谈,将信息整合,他才清楚了这番忙乱景象因何而起。

      总结原因便是一句话,修真界正道二百年一度的各宗联派大比,将要开始了。

      从数千年前开始,修真界便有一项传统。正道宗派内,每隔二百年会举行一次大比,不拘派别法门,散修或其他,只要是化神以下弟子,皆可参比。

      大会每二百年一次,由十大宗门依次举办,今年恰是又一个二百年,操办大赛的事正好轮到了问苍门头上,时间便在一个月后。

      二千年轮一次的举办机会,不仅隆重,也意味着几乎没多少人有相关经验,所以无论忙乱成什么样,都是可以想象的。于是,也才会有了虞恪现在看到的这一幕。

      而联派大比听起来似乎除了兴师动众,便没有什么其他益处,为何却延续了这么多年?这便要提到一个地方了——浮崖秘境。

      传闻浮崖秘境不知来处,不知去处,亦不知边界,缥缈如云,行踪不定。里面珍宝灵药,妖兽灵禽随处可见,还曾出现过传说中的神兽。

      不仅如此,秘境中灵气浓郁精纯远胜修真界任何一处,在其中修炼一日可抵得外界数日,若是在其中突破,还可避过雷劫。

      秘境每二百年开启一次,每次出口都在不同的地方。有时是正道领域,有时在魔界,可能此次出现在蜉蝣海上,下一次又在绝灵之地。

      还有一次直接出现在了一处小门派中,令那门派短短时间声明大噪,自此一跃入了十大宗门之列。

      因秘境令人无法把握的出现规律,修真界正道魔族之间不得不达成了协议。每当秘境开启,双方各选出为数两万的弟子,共同进入秘境夺宝。

      并且将修为限制在了化神以下,以防止修为太高的人进入,斗起法来影响秘境的稳定,并对其中的大环境和灵气循环造成破坏。

      于是才有了这二百年一次的宗派大比,便是为了择选出一批进入秘境的弟子。

      虞恪一路行来,脑海中快速转动,几乎瞬间便做下了决定,此次秘境之行,他定要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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