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中你已消褪（原创女主X零，不接受勿入）》银**若

19、第十八夜 背叛与信赖

　　“啊，锥生君，你终于过来了。”黑主灰阎看着推门进来的少年，神情是难得的严肃认真。
　　“是关于上次的事吗？圣巧克力日那天出现的那家伙。”零也毫不含糊地直奔主题。
　　“没错。我没有想到的是协会里支持时羽的人竟然占到了半数以上，看来他已经在暗地里苦心经营了很多年。上次的事件，竟然已经有流言说是因为学院遭到了夜间部的吸血鬼的攻击，所以才派出猎人和协会圈养的吸血鬼来保护日间部的人类学生们。而且，这个流言目前在协会里相信的人很多。”黑主灰阎皱起了眉，在他接管了协会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竟然没有发现这一隐患，可见时羽隐藏的有多深。
　　“是吗。”零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对黑主灰阎的话无动于衷。
　　“锥生君，”看着这样的零，黑主灰阎的眼眸变得犀利起来，“你自认为你可以理解时羽？因为吸血鬼是会伤害人类的猛兽，而时羽这么偏激的原因或许是他曾经被吸血鬼背叛过，伤害过，对吗？”
　　零似乎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归于平静。“我不否认我存在这种想法，我也还没有认可吸血鬼可以和人类和平共处，但是他的做法我无法认同，所以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唉……”无奈地叹息，黑主灰阎知道零不可能在朝夕间改变自己的想法，“不过至少这段时间，在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现在，时羽应该不敢再有什么大的动作。目前他本人的藏身之处也是个谜，锥生君，可以的话你近期到协会走一趟，我想你应该能发现我们发现不了的东西，关于时羽故意挑起战争的证据我也会尽力去收集。拜托了。”
　　“这倒没问题，那崎山呢？”零有些奇怪黑主灰阎只叫上自己一个人。
　　“嗯？锥生君难道不知道吗？小涟有别的任务，最近也许会忙得脱不开身呢，毕竟是女孩子，也不好让她太累了。”关键的话题说完，黑主灰阎又回复了平日里那不正经的模样。
　　“我明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零皱起了眉，总有种黑主灰阎似乎在隐瞒着什么的感觉，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这些年的相处让他对黑主灰阎的性格总算还有一定的了解。
　　“理事长，就不能再找个更好的理由吗？锥生君似乎并不是很相信。”零走后，涟月从一直隐藏的隔间里走了出来。
　　“没事没事，别看锥生君这样，其实是个很好糊弄的孩子哦。”黑主灰阎不正经地摆了摆手。
　　“啊哈，没想到理事长也有性格恶劣的一面，虽然从来不说，但锥生君可是很信赖你的，可不要太欺负他了。”涟月也笑眯了眼。
　　“小涟，你认为这是欺负与否的问题吗？即使我现在对锥生君说出实情，他也不会相信的不是吗？”定定地注视着涟月，黑主灰阎眼神锐利，似乎想要看透涟月的内心。
　　涟月也收起了嬉笑的嘴脸。“的确是这样，而且作为我本人来说也不想太多无关的人知道我自己的秘密，虽然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玖兰大人还真是厉害，竟然能把我调查的这么彻底。”
　　“小涟，你是否感到不快了？”黑主灰阎浮现出了一丝担心与关切的神色，“毕竟是将你的伤口再一次揭开……我一直很后悔没有在当初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尽早发现。”
　　“没关系，我没事的。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便无法改变，更何况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理事长完全没有必要感到愧疚。”涟月浅浅地笑着，表情温柔，“还有，我想要对理事长道歉，以前擅自怀疑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别再说了，小涟没有任何错。”黑主灰阎的眼里闪过一丝疼惜，“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尽最大的努力将时羽加在你身上的限制摘除的。”
　　“谢谢，不过正因为这样我没有办法透露更多关于时羽的资料，实在抱歉。”涟月深深低下了头。
　　“小涟……我才该感谢你对我的信赖，你本来就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吧？其实你完全可以怀疑我是在利用你来除掉时羽，等利用完了也就……”黑主灰阎的话被涟月打断。
　　“理事长不是这种人，从看到你努力想要守护日间部学生们的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了。”坚定地望着黑主灰阎，涟月的异色双瞳熠熠生辉。
　　“小涟……”黑主灰阎神色复杂，“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让你做到这一步的理由？”
　　“……………………”涟月垂下头，将双手握紧，“对不起，只有这一点，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我……这是我最后想要坚守的东西了……”小汐他们和锥生君并没有多大交集，而且吸血鬼的话锥生君也不会相信……可是理事长你不同，如果我告诉了你，那么以你的个性肯定看不下去这种事从而告诉他，他也一定会相信你所说的。锥生君的心里只有优姬，可是他也是个善良的人，一定……
　　看着涟月有些痛苦的表情，黑主灰阎放弃了追问，表情也有一丝歉疚，“抱歉，小涟，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了。但是，千万不要太勉强自己，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啊。”
　　“——！”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涟月瞪大了眼睛。在知道了所有一切的现在，竟然还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人类吗？！竭力掩饰自己的动摇，涟月悄悄深呼吸了一下后方才开口：“谢谢，我只是尽力在做我所能做到的而已。为了不让锥生君更怀疑，我先回去了。”
　　“小涟，你要知道人类真的是无法独自一人活下去的啊，一个人承受一切总有一天会崩溃的……”望着涟月离开的身影，黑主灰阎难掩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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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于房间内沙发上的玖兰枢，优雅地交叠着双腿，唇边，是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听到意料之中的敲门声，那笑意便更深了一层。“进来吧。”
　　“枢。”推门进来的小汐毫不客气地坐到了玖兰枢的身边，淡金色的眸里显现着坚定的意志，“我想你该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
　　“哦？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与你姐姐为敌了吗？”酒红色的眸有些玩味的笑意，似乎在试探着小汐，“被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背叛，更想必会非常难过吧。”
　　小汐皱起了眉，“枢，不要试图使我动摇。既然我已经决定了，那么便不会改变。而且，这并不是一种背叛，只是无法认同姐姐的理念与方式而已。”
　　“你想要说那是殊途同归吗，”玖兰枢轻笑，“汐，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我明白自己确实很天真，不过至少我还有作为棋子被利用的价值不是吗。”小汐也淡淡地笑着，丝毫没有埋怨玖兰枢的意思。
　　“不，我可没有那么说。”出乎意料的，玖兰枢将手搭上了小汐的肩，“汐，我信赖着你。”
　　“呵……”小汐了然一笑，“这确实是句很残酷的话，不过还好我并没有对你抱着任何爱恋之类的想法，不然就真的该伤心到死了。”
　　啡语焦急地在门口踱来踱去，眼睛也不时往门缝里望着。突然的开门将她吓了一跳，可当看到小汐一脸平静而释然的表情出现时，安心的吐了一口气。“太好了，小汐，枢没有为难你吧。”
　　“当然。啡语，你不用勉强和我一起，按照你想做的去做吧，我知道，你也是非常恨目前的一切的，毕竟，你曾经……”
　　“小汐，怎么到了现在你还说这些话！”啡语情绪激动起来，“过去的事情已经是过去了，我像是那种会固守着无法改变的事不放的人吗？！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站在小汐还有枢这一边！”
　　“啡语……”小汐被吼楞了一下，随后展开灿烂的笑颜，“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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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可恶！”意识一片空白，身体不稳地摇晃了一下，涟月勉力维持住了平衡，“没时间了啊……这个速度，我可能……不，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青金石般漂亮的深绿色右眼绽放出夺目的光辉，其中寄宿的意志非比寻常，涟月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嘲讽而不服输的弧度。
　　整装待发正准备前往猎人协会的零看到这样的涟月，皱了皱眉。“崎山，你不要紧吧？是‘它们’又开始吞噬你的意志了吗？”
　　“怎么可能，现在可是白天，我还没弱到连白天都无法保持意识。只是太累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派给了我一堆乱七八糟的任务，甚至连很多细小的善后工作都要我来处理啊……”涟月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故意如做体操般左右摇晃着身体使骨头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声，“可能是前段时间的破坏被发现了吧，唉，也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真的？”零的视线没有从涟月身上移开，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嗯？锥生君，你那是什么想让人推倒的眼神啊，啊哈，我明白了！”啪地一拍手，涟月笑得眉眼弯弯，“原来是要和我分开了所以感到寂寞？讨厌啊~~~~你这样人家真的会不好意思的~~~~”身体异样地扭动着，直把零看得满头满脑都是黑线。
　　“你啊……到底是怎样才会形成如此恶劣的性格……”零头痛地扶额。
　　“所谓天性就是如此吧。锥生君，小心点，虽然说是去协会，但是目前这种时期你的身份和立场都是很尴尬的。”恢复了正经的神色，涟月直直地看着零。
　　“谢谢，崎山，你也别太勉强自己了。”不自觉地又伸手摸了摸涟月的头，零神色温柔。
　　待零离开后，涟月看了看时间，“不好，已经这个时候了，再不赶去的话就要迟到了。哼，虽然本人并没有义务遵守和他们的约定，不过一帮只会乱叫的狗，汪汪的叫起来还真是吵人啊，为了避免我的耳朵受到荼毒还是准时点吧。”转身，轻盈地从窗口一跃而下，几个起落间便已然远离了原先所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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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协会里的气氛还是一如既往，不过却又有些微的不同。空气里硝烟弥漫的气味更为明显，恶意的视线也不再如以前那般收敛，毫无保留地如针尖般直刺入身上的每一处肌肤。一呼一吸间似乎俱是浑浊，可零对这样的氛围竟是毫无所觉，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对于恶毒的言语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脚下的步伐没有任何停顿，直接来到了此次的目的地——时羽曾经使用过的办公室。
　　许是由于黑主灰阎事先安排过的关系，办公室里并没有半个人影，物品与摆设也与原先无异。随意翻弄着桌面上的文件与抽屉等物，零的视线，却在逡巡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乍看之下，这间办公室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所有物品与文件都摆放整齐，窗明几净，淡绿色的窗帘随着吹进来的微风飘动着。然而四角的阴暗却又显得有些诡异，虽然按理说角落里阴暗点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可零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理事长和师父应该也调查过这里了，没有发现异样就表示，这里拥有着身为人类或者是猎人无法触及的东西？”虽然极其讨厌自己吸血鬼的身份，可是一旦到了关键时候却又需要依靠这种力量。自嘲地泛起一丝苦笑，零的双目染上赤红的色彩，所有的感官瞬间变的敏锐起来。
　　“这是……”刚才还没有任何异样的房间，突然从四角泛出幽暗的淡绿色光芒，那光芒却也不是随意散射，而是凝聚成了一条线，直直地射向窗帘的方向。
　　“原来如此。”零猛地伸手试图将窗帘扯下，不意外地手从中穿了过去。触碰到冰冷玻璃的手没有停下，而是沿着整个窗户的边沿与玻璃上的窗棂摸索着，很快便找到了隐藏的机关。
　　原本放置办公桌的地方被缓缓移开，露出了一直隐藏起来的通道。顺着一级级的阶梯走下去，沿路墙壁上晕黄而微弱的橘色灯光明明灭灭地闪烁着。通道很长，而阶梯也仿佛没有尽头般地延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空间终于开阔起来，而原本昏暗的光线也蓦然明亮。零立刻敏锐地停下脚步，藏身于暗处。果不其然，时羽就在此处，小小的地下房间内却装饰奢华，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这里除了时羽之外也有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也是协会里反对和平的代表人物，而另一个则是……
　　“哼，如果以为我失败了那可就大错特错，现在的情势反而对我们有利不是吗？”时羽一派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眼里寄宿着阴暗的光芒。
　　“嘿嘿，他们当然不会是时羽大人的对手，因为时羽大人您是那么深谋远虑啊。”谄媚的声音令人听之欲呕，形貌猥琐的中年男子对着时羽不断点头哈腰。
　　“不，时羽大人，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尤其在对手是如玖兰枢这种难缠角色的情况下便更要处处谨慎。”
　　“呵……我当然不会小看玖兰枢，不过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你一直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崎山，你做得太好了，不仅得到了锥生零的信任，就连黑主灰阎也对你完全没有防备啊。”赞许的目光在眼前的少女身上停留，时羽不住地点着头。
　　“过奖了，跟着时羽大人这么长时间，如何利用人心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办到的。无论锥生零还是黑主灰阎都还太天真了，想要抓住他们的内心实在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冰冷而机械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的波动。
　　“哼，不过是个兵器而已，狂妄个什么！”不甘心地咬咬牙，中年男子因为涟月抢了他的风头而怨恨地用眼睛斜睨了她一眼。
　　时羽仿佛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并没有理会中年男子的不满，而是继续对涟月说了下去：“哈哈哈，我最得意的作品啊，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你现在继续潜伏在他们身边以方便计划，我们的一切希望全都放在你身上了！”
　　“这还真是重大而艰巨的使命啊，不过，我会尽我所能完成时羽大人的悲愿。”………………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零已经完全无法听清了，待到回过神来，他已经沿着来时的路飞快地奔跑着。明明就该趁着这大好的机会抓住时羽他们的，可为什么……
　　那个在优姬离去后一直给与他鼓励的少女，背叛了他。
　　那个在优姬离去后一直给与他温暖的少女，背叛了他。
　　那个一直坚强偶尔脆弱的少女，原来全部都是伪装。
　　那个一直残酷实质温柔的少女，原来全部都是伪装。
　　那个一直从各种方面帮助着他的少女，原来全部都是伪装。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骗局，是一个从一开始就精心策划好的骗局。
　　可笑自己，竟然还差点深深地陷入了这个骗局中。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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