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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第二天,楚归和沈戍是分开出城主府的。
两人为了小婴孩儿施了障眼法,由沈戍抱着先出了门,然后用一件衣服团成小孩大小放在床上。
沈戍留着一张符,能够让别人以为这就是他们一直抱着的小孩。
经过昨晚窗外的黑影事件,楚归总觉得不踏实,留着小孩一人在家,说不定要出事。
到时候山高皇帝远的,他们人在府外没办法及时出手。
磨蹭了半小时,楚归装作终于给小孩儿喂完食的样子慢悠悠地从府里晃荡出来。
光明正大地在街上逛了一会,除了一些病人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士,便悄悄地爬上房顶抄近道和沈戍相会去了。
“小三花呢,”楚归一见到沈戍就忙问小孩在哪,惹得沈戍心里酸不拉几的,不情不愿地把小孩身上的障眼法除了,“哎呦,让哥哥抱抱!”
小三花是楚归给小孩儿起的名字,因为小孩左眼部分有一块巨大的殷红色胎记,几乎占满了整个左脸。
被唤做小三花的婴孩儿今天已经精神多了,正抓着楚归的衣角在嘴里啃啊啃的。
楚归慌得连忙把它从小孩嘴里扯出来,又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缩小版的口罩给他戴上。
这是楚归昨晚连夜摸黑缝的,说实话他俩对疫病一点研究都没有,但是现在也算是被架在火上烤了。
怎么办,那就先用现代的一些基础理论防护下吧。
今晚城主要传他俩议事,到时候就把一些基础理论拿出来说吧。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换的这个任务,真的是缺德带冒烟的。
楚归和沈戍顺着城镇的气息一路寻找。
这座城里并没有多少的邪气,只是鬼魂数量众多。
一开始还好,楚归只能零零星星看见几个,但是越往城内探寻,鬼魂的数量就逐渐多的惊人。
但是又很奇怪。
楚归看着那些来回游荡的鬼魂身上的衣服。
女鬼们绫罗绸缎,环佩叮当。
男鬼们锦衣长袍,玉带束腰。
按道理来说,像这样鬼魂的衣着应该就是死前的形象,想到刚到这座沐阳城时见到的卫兵和小三花的母亲。
脸上都是恶臭发脓的疮疤,今早楚归沿街游荡时见到的人也多半是这个样子。
那因为疫病而死的鬼魂都去哪里了,这些人又都是谁。
“这些鬼魂,都是没有意识的,或者说我们无法和他们接触。”沈戍走在楚归身边,看了半天突然觉得似曾相识。
“之前我参加的那场天级委托就是这样,这些鬼魂所处的应该就是另一维度的鬼之国。”
“鬼之国?”楚归不解,这个词他还真没听说过,连忙拽了拽沈戍的袖子,让他仔细讲讲。
“鬼之国说是国,其实就是因为小鬼王的阴气产生的一个阴界间隙。”
之前那个鬼王大帅就是这样,因为身上澎湃的阴气所以自成一界,虽然无法和地府人间这种相媲美,倒也能算得上是三千小世界。
鬼魂依托于鬼王。
鬼王借助鬼魂的信仰而精进实力,从而庇佑着麾下的鬼魂。
这是天道留给鬼魂们的一线生机。
这些楚归倒是听谢必安说过,上次他忙着加班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为了打击聚众修炼不愿轮回的孤魂野鬼,白无常部连着加班了三个月。
一块地方就有一块的地方的运势。
你猜那些鬼魂修炼占用的是谁的运势,自然是不懂修炼的普通人的。
有可能你这一阵子特别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走路都能左脚拌右脚,抬头就有花盆落下来。
说不定家里就聚集了几个鬼魂在修炼。
有些信这方面的就会去找寺庙,道观,回家自然会沾上一些清玄之气。
严重点的,道观就会帮他们在APP上下单,就会有人来驱鬼除魔。
不信这些的就有人会报警,警察多是一身浩然正气,阳气袭身,那些鬼魂畏惧,就会自动闪避。
楚归听完忍不住赞叹,这些事情就像是一个环,很多时候,哪怕你不知道,阴错阳差之间就会环环相扣。
“那戍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城市里有鬼王?”
“对,以城为限,这座城里必然有鬼王出世,阴气与瘟疫相辅,必然愈演愈烈。”
楚归眉头皱了起来:“但是这件事不能说,如果说了,那鬼王就会是小三花。”
沈戍点了点头,小三花虽然说是阴生子,但是凡胎肉身,不会是鬼王,不过民众不会相信这个说法。
在这个疫病缠身的沐阳城里,更不可能相信。
一个小孩的命算什么,万一是他呢,烧死了就烧死了,不是再找。
“那我们就自己去找?可是城里阴沉沉的,满城都是阴气,我没有办法分辨。”
走在前面的沈戍闻言突然转身冲楚归眨了眨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扯着一路狂奔。
“我——靠!”
两人飞快地穿过大街小巷,路过很多不知所以然的城民,一路拔足狂奔。
跑到沈戍的目的地的时候,楚归已经快魂归天外了,这一大早的就这么刺激,实在是扛不住。
“戍、戍哥,你不说清楚,我就……我就用小三花砸死你。”
他们来到的是城市的中心,沐阳城中心有一片空地,空地上铸着一个高台。
“阿楚,你实力现在不错了,戍哥教你,有时候比起弯弯角角地去查,不如直接出击。”
沈戍咬开手指,在地上画出一小块简略的符咒。
“你是说……”话还没说完,楚归就已经懂了他的意思,从袖中召出小鱼干。
小鱼干虽然是地府孟婆的傍身法器,但是却满溢清灵之气。
在楚归眼里,就是雾蒙蒙的沐阳城猛然被一道莹蓝色劈开。
沈戍嘴里默念着净天地神咒。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
楚归站在他身后,也跟着一起颂咏,心口合一,小鱼干上的灵气逐渐往外扩散。
四处的民众逐渐往城中靠拢,身上虽然已经布满疥疮,行动步履蹒跚,却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不顾一切往那灵气处聚拢。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鬼万千!”
楚归和沈戍闭着眼,无法看到台下众人,依旧默念着。
民众无法看到什么灵气什么阴气,却也都齐聚于此,很多人跟着坐在台下,一起念着。
昨天很多人都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两个医者,在这种时间来到沐阳城。
看着很年轻的两个小伙子,老人家都在房里同自家儿女摇头,为他们的莽撞而痛心。
却没想到原来是两个天师,而且是有两个真材实料的天师!
在这个君权神授的时代,这就像是一剂强心针。
一时间民众心里求生的信念同净天地神咒达到了最完美的共鸣。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最后一句的落下,楚归将长斧狠狠地钉在地面上,广场的高台是整块石材所造,此时却被楚归轻松劈开。
清灵之气骤然往外扩散,眼角的红色泪痣殷红的像要滴血。
天地间的阴气顿然一空,沐阳城民跪在地上兴奋地呼喊。
“太阳!出太阳了!”
自疫病出现,有多少时候没有出过太阳了,没有阳光的日子,心也像是被雾气笼住。
沈戍和楚归睁开眼,才发现,地上都跪满了沐阳城里患病的人。
天上也高高挂起了太阳。
城里的阴气也被小鱼干所压制。
原本随处可见的阴魂也消失了。
城主府的大门往外打开,白发苍苍的夏老撇开下人的搀扶,跌跌撞撞地往城中心冲来,老泪纵横。
为了这场疫病,身为城中老族医师的他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每次一闭眼都能看到他从小看到大的城民们死去的样子。
没想到还能等到这一天,他冲到了广场边上,大声喊道。
“搬烈酒,烧人!”
这话把在高台上的楚归和沈戍吓了一跳,正打算动作,却见到一边的很多民众从家里拖出了好几具尸首。
原本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只想着保住家里人的遗体,一家人死在一起也算是可以瞑目了。
所以很多人都无视了城主府夏老的劝说,将家人的尸体藏起来。
但是既然现在有了生的希望,那谁又想死。
许多人陆陆续续地把尸体往外搬运,在城中堆起了一座尸山。
还有很多老人家已经身患重疾,自觉时日不多,也主动躲开家里人的手,往尸山上一靠,闭上眼。
“浇烈酒!为他们送行!”
随着士兵拍开酒盖,袭人的酒香弥漫整沐阳城,城民们哭声整天。
哭命苦,也哭亲人终于可以解脱。
烈火伴着烈酒,整座尸山燃起了泼天大火。
沈戍从身后抱住楚归。
“你看,很多时候,有了念想,有了希望,人就会爆发出自己最大的力量,当有人能为沐阳抚开阴霾,沐阳城的人就能自己站起来。”
“就像现在……你看,云雨将至,阿楚,帮沐阳城劈开一道生机吧。”
楚归抬头看,是一片乌云从天边飞快的飘了过来,遮天蔽日。
云头上,是一个身着华丽的女子。
八点五十九,这文进了存稿箱,我真的是死亡极限赶稿。
大姨妈睡了一整天,本来是想鸽一天的。
好痛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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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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