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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恶魔的序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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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知行死了,死在一颗小小的炸弹上。
等到钟晚回过神来,已经坐在回警局的车上。
眼前白羽一脸担忧,掐掐她掌心的虎口,关切的问:“头还晕吗?我建议你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可能会有轻微脑震荡”
钟晚僵硬的点点头,“一点点,对了还有这个....录音笔。”
她刚才想起来外套内兜里录有翟知行录音的录音笔。
随身携带录音笔是上辈子跟邢晔学的习惯,以备不时之需。
邢晔伸手从她手里接过录音笔,接住的一刹那,钟晚感受到他指尖的温润如玉的冰凉。
邢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翟知行在挟持人质时所说的话,时而疯狂,时而清醒。
播放结束后,钟晚顿了顿,才开口:“他也是可怜。”
郝斌不解的问她:“你说她可怜,那那些受害者呢,不更可怜吗。”
“是啊,那些受害者呢。”
钟晚兀自重复着,如果能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好了。
徐迟见车里的氛围又变得沉闷,开个玩笑:“想那么多干什么,有了这个录音,这个案子就算到此为止了,都别想了,我们想着去哪开个庆功宴,头儿,你说呢。”
随着徐迟说完,大家都一脸希冀的目光望着邢晔,答案结束之后总会给大家放松一下,这也是历来默认的规矩。
不能光让马儿跑路,不给马儿吃草。
很快大家就又陷入讨论去哪聚餐的话题里。
郝斌带着兴奋的神色:“要不去醉仙居吧,那里的咸水鸭简直不要太赞。”
说着就感觉好像眼前就出现咸水鸭的样子,口水都快滴下来。
徐迟皱着眉头思考,他的意见则跟郝斌的相左,“醉仙居不如晚秋小院,那里的棒棒鸡味道一绝,鲜香麻辣的口感,啧啧,光想想都觉得辣出一身汗,可惜排队要等太长时间了。”
想到这一点就又跟个泄气的皮球一样,缩了。
郝斌也一脸无奈:“是啊。”
而且晚秋小院的包间都需要提前预订,往往都能排号半个月,还是自己的咸水鸭好。
接着徐迟又问白羽,白羽在后座摆弄着自己的手机,酷酷的甩下一句:“我不去,有事。顺带给你们一遍忠告,酒店的饭店多数有地沟油,而且地沟油的组成都是高级脂肪酸油脂,简称脂肪酸油脂,也就是二次加工的动物油,是肥胖的罪魁元首,并且之前还有人用在殡仪馆搞到的廉价动物油。”
那么一大圈,把徐迟都听糊涂了。
“廉价动物油是什么?”
白羽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徐迟瞬间明白过来,殡仪馆能被提炼叫做动物油的还能有什么,顿时一阵恶寒,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头儿,你呢,想去哪。”
邢晔还跟跟以前一样,淡淡的说:“都可以。”
接着又问钟晚,喊了两声钟晚都没听见,最后还是白羽离她近,又拉了她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什...什么事。”
郝斌瞪大双眼藏有担忧,“你真的没事?”
钟晚笑了笑,将耳后的头发往后一撇,“真的没事,刚刚说什么来着。”
郝斌说:“我们再讨论去哪聚餐,初步订了醉仙居和晚秋小院,你觉得哪个?”
“哪个都行,你们要是去晚秋小院,我可以帮忙预定个包间。”
徐迟双眼放光,“那最早也得半个月,你怎么订啊。”
白羽突然插了一句:“晚秋,钟晚,这不会是你开的吧。”
郝斌徐迟齐刷刷的看向钟晚,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算是默认,当时自己喜欢搜罗一些吃的,就跟几个小伙伴一起鼓捣了这家店。
“我滴乖乖,咱们队里来土豪了。”
大家都被郝斌的表情逗笑,只见他黝黑的长脸瞪大双眼,神情呆滞,嘴唇微张,一幅自带喜感的模样。
刚才她心里一直在想别的事情,脑海里一直反复回想翟知行最后说的那几句话,生吞,衔尾,根本没注意他们在讨论什么。
原先还自以为知道许多,却没想到事实只是冰山一角。
与此同时,邢晔也通过后视镜观察她,狭长的凤眼蕴含着一汪墨色的深潭。
钟晚视线不小心瞄到邢晔,一瞬间,感觉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先到医院,钟晚做个检查,显示什么指标都正常的很,只是过于疲累,多休息几天就好。
邢晔意思是放她几天假期休息,但她坚持要回去办公,邢晔拗不过,也没再坚持。
到了警局,钟晚直接去找了辛雅,询问有关翟知行的事情。
辛雅说完不无感慨,“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由于他的童年经历造成了现在他对女性的仇视,据可知资料,人们绝大部分长大后的行为实在弥补童年时造成的缺憾,有些变态是天生的,有些则是可以后天养成。”
钟晚试探的问了一句,“那有没有可能是翟知行就是后天养成,或者被人精神控制,洗脑了。”
辛雅惋惜的摇摇头,“这个不无可能,但现在人已经没有了,答案也无从可知。不过从受害者和他的作案手法上来看翟知行有很强的暴力倾向和控制欲,而这种暴力倾向和控制欲的来源就有可能是来源于他父母。”
“也是,自己的妈妈宁可去站街也不愿跟他和他父亲一起生活,让这个家成为周遭的笑谈,本来很老实的父亲开始整日喝酒,喝醉了还打人,要谁经过过这样黑暗的童年谁也不能释怀,怪不得当说起感同身受的时候他反应那么大。”
钟晚想起当时翟知行的反应再联系他经历的事情,不禁一阵唏嘘。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你万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仅仅是你一个人,别人能做的就只能是聆听你情绪的宣泄。
“对了,你是研究犯罪心理这块的,不知道能不能帮我画一个心理画像。”
现在钟晚需要抓紧把之前“翟知行”的样子记下来,看能否查到蛛丝马迹。
辛雅爽快的回复:“可以啊,不过你知道一些她具体的外貌特征和性格吗。”
“知道。”
这是她不能安寝的梦魇,钟晚闭眼回忆,忍着恐惧和胆颤复述“翟知行”的样子。
辛雅看她状态不对,问她要不算了,改天再说。
钟晚摇摇头,坚持。
看着她逞强的样子,或许有难言之隐,不过她不说,辛雅也就不问,只是手下加速移动的速度,不消多时,就画好了。
最后,她将画好的肖像撕下来给钟晚,问:“还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
画纸上,一幅栩栩如生的肖像图跃然纸上,远看似一个温润如玉的俊俏少年郎,近看嘴角若有似无的邪气却充满恶意。
太像了,看得钟晚身后一寒。
“谢谢,辛雅姐。”
拿起画像,钟晚就离开了。看着她夺门而去的背影,辛雅若有所思,手指抚摸过画纸留有的凹痕。
隔天晚上,大家都在聚在晚秋小院的包间里,尽情放松,舒缓心神。
这次聚餐不光是为了庆祝大案告破,还为了送别辛雅。
这一顿饭,大家都很尽兴,送别辛雅之后,就还有徐迟和郝斌。
“斌子,再喝一杯,这的饭太...TM好吃了。”
“是...是,再来,哥俩好...三星...照。”
徐迟和郝斌作为在这里唯二喝酒的男性,喝酒喝的舌头都打结,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邢晔面无表情的看着还在哥俩好的两个人,让他们尽情发挥。
发挥完之后扛起人把人往里车里一塞,啪,关上车门。
“我送他们,你今晚回哪里?”
明明是询问,钟晚直觉却告诉她,如果答错了情况不妙。
“我....回你的地方。”说出来她就想咬掉自己舌头,“不是,你别误会,是租的你家。”
“嗯。”
话音从邢晔高挺鼻梁里带出来,让人捉摸不透。
一阵凉风吹来,钟晚打个寒颤。
邢晔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外套呢。”
钟晚这才发觉自己外套落在楼上包间里,不好意思说道:“应该是落在楼上包间里,我上去拿。”
“等一下,你先上车,我去。”
邢晔迈开自己一米八修长大腿,留给她一个修长的背影。
钟晚坐在副驾驶上,无聊撒着窗外。
一个穿着白色衬衣,高挑匀称的身影一闪而过。
一个侧眸,让她冷汗倒灌。
在一眨眼,又消失不见。
车门猛地被打开,邢晔带着一股凉风钻进来,钟晚下意识的哆嗦一下。
邢晔顿了一下,将外套给她:“穿上。”
“哦。”
邢晔眼尾上挑,不经意问:“你看什么。”
“没,没什么。”
有些事情注定没法开口。
后街的街头,刘茜茜从车上下来,亲密的跟一个远处走来的穿着白色衬衣男人打招呼。
两人亲昵的挽在一起,一幅热恋中的样子。
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窖里,一副铁链锁着一个女人的脚踝。
铁链哗哗作响,女人披头散发,脸颊带血,衣服破破烂烂露出里面白皙夹杂青紫的肌肤。
一个男人压在她身上,女人奋力挣扎,到逐渐无力,嗓子都喊破,只能发出“呵哧呵哧”像拉风扇的声音。
一阵童谣从远方传来,穿过地窖,飘荡在绿叶遍地的山坳里和鲜花为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