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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魔法集会 ...

  •   比起暗潮汹涌的教堂,作为教区另一个管理者的明·巴特菲莱却是十足的悠闲。少女的身体穿着华丽的裙子,黑色为底色,上面有着蔷薇暗纹,随后是深浅不一的红织出的花朵,手臂的黑色轻纱在边缘缝着蕾丝,将雪白的手臂遮住。明明是要出远门,但明并没有将门锁住,站在门口的是有着棕发蓝眼的女仆,她被称呼为黛西,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那就麻烦你们看家了,黛西。”明和她做着告别,黛西轻轻颔首,脸上是温柔的笑容,“我,知道了。请,放心,主人。”她伸出手替明整理了一下红发上的头纱,“请,好好玩。”听到她的话,明无奈的笑了起来,“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好了。”这个时候的他,远比之前看上去要生动。基尔想要用词汇形容那个表情,但是简单的词汇没有办法形容,真要说,就像是和朋友告别,因为朋友担心自己而露出的无奈笑容,又带着一点愉快。对于总是面无表情,和人偶无异的偶术师来说,这是个相当美丽且具有生命力的笑容。

      这罕见的笑容让基尔的心神稍微颤动,如同蝴蝶般美丽之人。他闭上眼,想起了教典中的篇章,生于茧之蝶。他在唇齿间慢慢的品味着,而后脸上的表情更加柔和。

      “啊。对了,最近,大武可能要回来一趟,如果我没有回来的话,就拜托给你了,黛西。”出现在明嘴里的陌生名字并不是基尔第一次听见,但他没有任何想要询问的举动。棕发的女仆点点头,“我知道了,车到了,那么祝您一路顺风。”黛西拉开裙摆,恭送着主人的离开。

      暂时离开的偶术师和他的人形馆,要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了。

      在外面悄无声息出现的,是一辆马车,是只有几个世纪前才会出现的东西,不过和普通的马车还是稍微有些不同的,拉着车的并不是马匹,而是有着黑色骨骼身体,眼窝和四只蹄子包裹着青蓝色火焰的类马型生物。驾驶者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类,而是戴着面具,裹着斗篷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造物。

      梦魇和人偶。

      基尔在内心快速的辨认出了它们的身份,他在挑了下眉,看上去这个魔法集-会相当不得了,至少梦魇和人偶这样的东西并不是烂大街的存在,反而相当珍贵。梦魇是珍惜的幻想生物且不说,光是人偶师就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存在。人偶师,傀儡师,他们是最为神秘的一批人,你永远不知道面前的他究竟是不是真正的他,男人女人,人类动物或者是别的什么,在他们的眼中没有什么不能作为操纵的材料。古老而神秘的操纵之术,有着一套属于自己的传承。

      “好了,我们走吧。”红发的‘少女’率先一步上了马车,门在两人上了车之后自动关闭,随后车窗外的风景开始变化,从地面到天空。

      “距离集-会的地点还有一段时间,要喝杯茶吗?”明这样询问道。基尔把视线从窗外移开,然后轻轻颔首,“如果可以的话。”

      只见偶术师伸出手,敲了敲旁边的车壁,从上方落下了两个茶杯和一个茶壶,它们漂浮在空中,外表泛着莹润的光泽。明钩住其中一只杯子的耳朵,茶壶十分自然的倾斜,给杯子里倒出了棕红色的、还冒着热起的红茶。

      ‘少女’喝了一口茶,看向了对面的青年,细长的眉毛和红白的异色瞳微微弯起,“不来一点吗?”基尔没有犹豫,伸出手钩住了剩下那只茶杯的耳朵,但是茶壶并没有立刻飞过去,倒出饮品,而是停顿了一会,才慢慢的靠了过去,很快杯中的液体散发着香气与热气。

      “咖啡?”基尔有些意外,看着杯子中的棕色液体,然后喝了一口,确实是咖啡,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只白白胖胖的茶壶,对方浮在空中,仿佛自己是个装饰品一般。

      明倒不是很意外,“咖啡啊。”他笑了起来,并非是那种浅浅的,如同烟雾一般很快就会消失的笑容。而是如同盛开的山茶一般,艳丽明媚的笑容。有着蔷薇色发的‘少女’笑着,手中端着茶杯,足以让手执画笔的人灵感爆发,将那笑容画下来的美丽。

      “炼金师们的作品相当有意思,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无伤大雅,反而能增添一点乐趣。”少女拖着茶碟,将茶杯放到膝盖上。行驶的马车相当平稳,完全不用担心里面的液体洒出来。

      “魔法集-会是属于神秘世界的大型活动,两个月一次,术士,法师,萨满,巫师,人偶师,炼金师,占星师,学者以及各种其他的家伙,比如理之识,血族,恶魔等等,聚集在一起的活动。你在那里能够看到任何这座城市你能想象到的,想象不到的东西或家伙。”

      明介绍着集-会,“虽然说是集-会,但是除了交易,还有各种其他的活动,比如学者与炼金师的交流研究,占星师摆摊占卜锻炼,萨满们也会尝试与一些自然精灵和妖精进行交换。我想,你会喜欢那里的,只不过你要先控制好自己。”偶术师的笑容再次变成了那种浅淡的、浮于表面、冷淡礼貌的笑容。

      听懂他的意思的金发青年面色不变,“当然。”他喝了一口咖啡,甚至还有心思分析咖啡的品种。

      当咖啡终于喝完的时候,飞在空中的马车也停了下来,车门自动打开。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车,明走到驾驶着马车车夫身边,递过去一枚金币。

      而后,他才转过身,和基尔朝不远处热闹非凡的集-会走去。

      “集-会收任何东西,只要有价值就可以作为金钱交换,以物易物或者是使用钱币,都可以。不过,马车只收金币。”基尔歪了下头,“为什么马车只收金币?”

      偶术师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又是那种鲜活的、美丽的、如同活着一般的神情,“嘛。其中有很多原因。”金发的青年用那双蓝紫色的瞳孔认真的看着他,明的视线漂移了一下,“马车的主人,也是这些梦魇和人偶的主人,甚至这个集-会的举办者,是我认识的......”‘少女’顿了顿,思考了一会,才说道:“朋友。”他点了点头,“没错,朋友。”

      “她是一条龙,她喜爱的是黄金与宝石,华丽的亮晶晶的东西。”基尔了然的点点头,虽然现在被人熟知的龙族没有几个,但是龙的天性都是差不多的,喜爱黄金与宝石,是西方传说中的龙族的天性。“她的朋友,是亡灵法师,但是由于各种原因,她的朋友正在给她打工,那些人偶实际上是那位亡灵法师做的,原材料是骨头。”明在一个摊子面前停了下来,他翻看着上面的东西,是一些宝石矿石。

      “那些金币算是那位亡灵法师的工资,虽然她还要把其中的很大一部分给我的朋友,算算时间,还有差不多70年就能还清了。幸好那位亡灵法师已经死过一次,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了。”

      基尔听着他的话,跟着他来到了另一个摊子,“刚才的那个摊子。”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明可以理解他的意思,“那个啊,虽然品质还不错,但是远远达不到我的要求。宝石之间的品级也是不同的。”他顺手拿起了一块青金色的宝石,翠绿与金色融合的恰到好处,这让基尔想到了那具黑发少年身体的眼睛,“仔细看这里。”明指着宝石最中心的位置,有一些细小的金屑,但却没有把宝石整体的样貌破坏,反而是将宝石的整体表现得更加耀眼突出。

      “这是魔力的结晶,在宝石中凝结,沉淀,最后化作结晶,是上好的魔法材料。”他这么说着然后把宝石放下,带着基尔继续往别的地方走。直到看不见那个摊子,明才接着说道:“不过是人造的,天然的效果最好。”他耸了耸肩,“虽然使用人造的并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不过我个人还是更偏向使用天然的宝石。”

      基尔听着他的话,挑了下眉,这下他终于彻底理解了明说的,他的每具身体都价值千金的含义了。

      “比起我,你不想到处看看吗?”蔷薇色发的‘少女’停下脚步,侧头看着金发的青年,“我可以给你留一只蝴蝶,到时候它会带你找到我。”

      金发的青年面带笑容,打量着四周的摊子,那些交谈着的人,从身边的路过的人,显然他对这里相当有兴趣,“当然,乐意至极。”明抬起手,从袖口飞出一只蓝色闪蝶,它围着青年转了几圈,然后落到了他的肩膀上,“好了,那么我就先走了。”他有几个特定的购买材料的店铺,所以不用在摊子上翻看,不过对于第一次来集-会的人来说,还是到处逛逛比较有趣。

      明看着基尔转身离开,而后拿出了一枚精致无比的怀表,他看了一眼时间,“好了,剩下的时间,还得去见见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虽然一直有用书信交流,但是总是宅在一个地方,似乎也不太好。”他说的正是他的那位龙朋友,有着和明差不多,甚至比他还要眼中的,家里蹲属性,总体而言,是个宅女。

      偶术师拢了拢蔷薇色的长发,朝某个方向走去。

      停留在某个摊子前,正在翻看那些书籍的金发青年动作忽然停顿。

      “怎么了吗?”带着宽檐尖顶帽的少女像是人们认知里的那种魔法师很像,她看到青年的动作停顿,还以为这本书出了什么问题。

      基尔合上书,放到了手边的那一摞书里,“不,没什么,这些给我包起来,请问可以用纸币付款吗?”少女点点头,“当然可以。”她并没有拿出那种具有代表性的法杖或者是魔杖,而是拿出了一根魔术棒,她敲了敲那摞书,指挥着那摞书缩小自动飞进袋子里,然后让袋子飞到青年面前,“谢谢惠顾~”

      少女笑咪-咪的看着金发青年离开的身影,而后转过身,“呀,真难得,今天的第一单就碰到了猫头鹰,肩膀上的那只蝴蝶是教区的那一位吧,小蝴蝶~”少女的嘴里哼着莫名的曲子,虽然暴露却将身材凸显出来的衣服以紫色为底,有着金色的星辰,蓝色的星轨,她不是魔法师,她是占星师。

      “教区虽然很和平,但是新纽特也不差。不过,水晶球告诉我教区最近要乱起来了。”少女嘴里嘟囔着,“虽然和我没什么关系,不过遇到了猫头鹰,又遇到了小蝴蝶,难道这就是命运的指引吗?”

      少女歪了下头,然后双手交叉握起,她闭上眼睛,“星星啊,请保佑我。”她睁开眼睛,一个老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派翠西亚,你在做什么?”

      派翠西亚转过身,“啊,老师!”她笑起来,“星星告诉我,似乎有好事要发生呢。”老者穿着深蓝近乎于黑色的长袍,长跑的下摆缀满繁星,他带着银色的单片镜,扫了一眼放着书的摊子,“把这些收拾一下,要开张了。”派翠西亚应声答应,敲了敲魔术棒,一切东西井井有条的飞舞起来,随着少女的指挥,落到了应该落到的地方。

      最后,一个立牌轻轻的落到了他们面前铺着深蓝天鹅绒桌布的桌子上。

      黄铜立牌有着星星与月亮组合的标志,这恰恰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是来自新纽特区的占星师。

      那星星越月亮组合的标志,有一个颇为响亮的名字——帕特拉德希尔占星魔法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魔法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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