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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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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泽的身躯让沈语喃免去了皮肉之苦,她堪堪摔到了他怀里。
但她还没意识到自己被骗了,飞速躲到商泽身后,揪紧他腰上的衣服,脸死死压在他的后背上。
商泽被她扯得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耳边还能听见她的哭声,让他一时迷惘与懊恼。
他把沈语喃拉到身前,按住她的肩膀,凶巴巴道:“别哭了,骗你的。”
沈语喃神情一滞,难以置信地抬头。
她嫩白的脸上爬满了泪水,一双杏眼湿漉漉,像盛着一汪随时要溢出来的泉水,下压的唇角使她看上去既委屈又失望。
商泽愣了愣,喉结轻滚,迟疑地抬手拭去她流下来的眼泪。
沈语喃一把推开他的手,大步走出了洗手间,纤瘦的背影写满了愤怒。
“......”
商泽在原地杵了一会儿,慢吞吞地也出去了。
沈语喃回到了她的房间里,难受地收拾行李。
此前,无论商泽对她说出多么难听的话她都选择了忍耐,可这次真觉得他过分了。
他是想看她手足无措向他求救以及嚎啕大哭的样子吗?是不是这样他就会开心?
换作从前,他是绝对舍不得这样子对她的,就算是吓她了,也绝不会把她丢下,等她哭泣。
他终究是不喜欢她了。
想着这些,沈语喃心中一阵悲伤。
商泽与她隔着几米的距离,驻足观察了她半晌,终于缓缓靠近她,轻咳一声:“你生气了?”
沈语喃蹲在地上,没理他。
“喂。” 商泽叫了她一声。
沈语喃无动于衷。
商泽吃了瘪,心底不禁生出一丝烦躁,言辞又犀利起来:“有必要吗?我不是早跟你说过这世上没鬼?你一个老师能不能别这么迷信?”
呵呵,敢情他吓人还有理了?
沈语喃很不服气,站起身义正言辞地反驳他:“那我不是也早就跟你说过我很怕鬼吗?你还吓我?你身为人民警察,职责是保护人,不是吓唬人!”
说完,她还不满足一般,停了几秒又憋出一句:“幼稚。”
商泽有些意外她突如其来的气势,同时也不喜欢被她说幼稚,反击道:“相信世界上有鬼的人才幼稚。”
这话丝毫没有认错的痕迹,并且搞得好像错的人是沈语喃,沈语喃因此更不爽了,绷紧了脸,不服输道:“拿鬼去吓唬别人的人最幼稚。”
“……”
商泽无言以对。
空气安静了半分钟,沈语喃没等来他的道歉。
她失落地低下了眼:“如果你陪我上来只是为了气我和吓我,那你走吧。”
她的眼睛跟都鼻子红红的,其余地方却雪白细嫩,活像只落难的兔子,惹人怜爱。
商泽看见了她眼睫之下的情绪,眼底随之涌动出一股暗流,心里更加烦躁了,感觉自己在犯贱。
沈语喃在赶他走,他本应该识相地走掉,可他却在想她那么胆小,那么柔弱,以后一个人住怎么办。
这样担心着,他倏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并且迫不及待地想要付诸行动。
“我们谈谈吧。” 他沉默须臾,正色说道。
沈语喃迷茫的双眼带着泪光,“谈什么?”
“谈一谈钱的问题。” 商泽抬脚往沙发走去了。
钱的问题?
什么钱?
沈语喃一头雾水,跟了过去,茫然问道:“什么钱的问题?”
商泽坐到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忘了你把我车撞坏的事?”
“......”
别说,这两天事多,沈语喃一时半会儿还真给忘了。
“不好意思。”她歉然一笑,“你修车花了多少钱?”
“八万。”
“八万?!这么贵?”
八万对沈语喃来说是笔巨款,她的脸色霎时白了,要知道她一年都存不了八万块钱。
商泽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唇边带了点笑,慢条斯理地说:“这算少的,还有些别的账想跟你算一算。”
“别的帐?”
“七年前,我的手术费、住院费、康复治疗费、精神损失费,是不是该算你头上?”
沈语喃瞬间僵化,仿佛听见了晴天霹雳的声音。
“还有,” 商泽的语气变得有些暧昧,“你睡了我两年,是不是也该给点补偿?”
“???”
沈语喃这下坐不住了,瞪大双眼,震惊道:“什么叫我睡了你两年?!”
商泽懒洋洋地扬眉:“你没睡?”
“那叫我睡你?”
“不然呢?叫你爱我?”
“你.....” 沈语喃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怎么能这样说啊?说的好像是我强迫你一样,明明每次都是你先......”
“每次都是我先什么?” 商泽眼尾上扬,嘴角划过耐人寻味的笑。
明明每次都是他先撩拨她,并进行下一步的!
沈语喃有话难言,面红耳赤,瞪着商泽:“你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
“哪有男的要求这种补偿的?”
“那就由我来开创第一例,反正我不要脸。”
沈语喃气得肝疼,据理力争:“凭什么要我补偿你?你亏了吗?这种事吃亏的不应该是我们女的吗?”
商泽讥笑一声,宛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讲不讲道理,这个世界,男女平等。”
“那按你这样说的话,我们不应该算扯平吗?我没强迫过你,没伤害过你吧?反倒是你——”
沈语喃蓦地顿住,再不敢往下说了,别开了眼。
商泽挑眉:“我怎么?”
你把我疼哭了好多次!尤其是第一次,严重的都要上药了,疼了好多天!
这些话沈语喃只敢在心里吐槽,脸上红得快滴血了。
商泽从容不迫地瞧着她,偏要跟她挣出个结果一般:“别的不说,我就问你,谁出的力多吧。”
这不是废话吗!那种事不都是男的负责出力?!
沈语喃算是看出来了,商泽就是在有意为难她,就凭他那张从小能说会道的嘴和那张不知羞的脸皮,她是绝对斗不过他的。
她非常的憋屈,揪紧膝盖上的裤子,一脸愤懑:“你简直不可理喻。”
商泽似笑非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扁样。
沈语喃脸皮薄,做不到再跟他进行这样露骨的话题了,不甘心地妥协:“那你想要多少补偿?”
“算你便宜点,一年一万。”
沈语喃嘴角抽搐,她好想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谈价钱的样子好像鸭子,还是包年的,十分廉价的那种,真是屈尊降贵了?
“你很缺钱吗?” 她真是纳了闷了,商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求她补偿他?她现在是根本搞不懂他了。
商泽把不屑写在了脸上:“你看我像缺钱的人?”
“那你为什么突然找我要赔偿?”
“你不该赔?”
“......”
从法律层面来说,沈语喃是不该赔偿的,但从道德层面来讲,她是应该给出相应的补偿的,毕竟当年要不是因为她,商泽就不会出事,不会在身体和心灵上遭受那么大的痛苦。
沈语喃很无奈,现如今,在商泽面前,她做不到底气十足,能做的只有认命。
“那你说吧,一共要多少?”
商泽问:“你能给多少?”
“我……”
沈语喃这两年才得以存钱,之前挣的都拿来还债了,她感到很窘迫,“我只有十几万存款......”
“十几万?”商泽脸上的笑意浓了些,颇有称心如意的味道,“那你可差远了,你最少得给我四十万。”
“四十万?!”沈语喃神色惊惶无措,看着又快哭了,“你敲诈呀,我上哪弄这么多钱?”
商泽满不在乎:“这我可管不了。”
“能少一点吗?”
“一分都不能少。”
“……”
好绝情。
沈语喃忽觉暗无天日,内心五味杂陈,想了想,眼神忧郁道:“那我每月还你一点行吗?”
商泽:“我只收全款,不分期。”
“那我先欠着,等凑够了一次性给你……”
“不行,最近手头有点紧。”
“?你不是不缺钱吗?”
商泽微微一笑:“总体来说还是缺的,毕竟有个小孩儿要养,你说呢?”
沈语喃不信他会缺钱,认为他就是在故意搞她。
她身心俱疲,索性不再白费力气跟他讨价还价了,低叹了一声:“那你给个期限,我一次性给你。”
商泽状若思考了一番,慢悠悠地说:“我看你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我替你想了个办法,听听?”
沈语喃两眼一亮:“什么办法?”
“我需要一个保姆。”
“什么?”
“你不是要重新找房子?”
“是啊。”
“我家有空房,我可以免费给你提供住宿,前提是你需要每天替我接送徐厚德上下学,并且负责他的饮食起居,在这期间,你可以每个月抵消掉五千块的赔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