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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惊险又一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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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漂打了个啰嗦,还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便见了几个海衫人如鬼
魅般串串而出,却悄无声息,漂漂惊得大叫一声。
这几个月来惊险之事层出不穷,漂漂早也习以为常,大叫过后,便很聪明的靠到紫川身后,却听紫川道:
“此番杀戮,刀刃无情,剑利无眼。你若真想保命,便离我们远些。好好呆在二哥身边。”话毕,紫川朝月秦峦看过去。
漂漂也顺势朝那方望去,如今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周身弥漫着嗜血气息,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懈,却未想到还有那么一个人,他冷淡无视的坐在那么一处,右手挑起细枝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柴火...
漂漂忽想起,此时的此人,不能动武,身上还有着未愈合的伤,若敌人杀来,必是毫无招架之力,然而,他却能淡然如此,当真是将临危不乱诠释得炉火纯青。
她的脚步早已不由自主的移向他,身子挡在他的前面...
黑色月夜下,卷着风声鹤唳,几十道黑影鬼魅朝地一滚,长刃所落之处,大树连根拔起,轰然倒地,几人展开轻功灵巧避过,再见黑影腾空数丈,长刃变成十米来长的银鞭,朝着三人劈头挥去,招招惊险,鞭鞭致命,又加黑影胡乱窜动,矫健绝伦,让人无懈可击,黑影们忽而上天忽而滚地忽而出鞭忽而出刃,出手毫无章法,凌乱不堪,竟让人防不慎防。
打得三人竟被包围在数十人圈内,时而飞沙走兽,时而轰隆大响,也有些个黑色身影被一股力量震飞开来,落地时,便是残肢百骸,血红染了夜幕…
这边的漂漂再无法看戏的盯着,心惊肉跳过后,她有些啰唆的蹲坐了下来,牙齿咯吱咯吱作响,再管不住自己的惊恐,眼前闪过一根树枝,漂漂沿着树枝往上看,便见月秦峦将树枝握在她的手里,她还没来及辨认得真实,便见他瞬息抽出手,传过的言语不暖不冷:
“管好柴火...”
漂漂很听话的握着枝,缓慢的拨弄着柴火,有时会偷偷斜眼去望他,见他一瞬不瞬的盯望着前方战局,眸色忽亮忽淡,便再也移不开眼了,她久久的望着他,整个的夜里,就只有他是最明亮的,整个的打斗声里也只闻得他一句:
“火快熄了。”
“喔...呃?”
回神,漂漂慌乱的别过眼去,胡乱的对着火堆乱搅一通。又想起了好一会儿没观看战场了,心里惦记着,便放眼望去。
这一看,先前的恐惧少了,却多了几分担忧,因为,黑影的包围圈似乎越来越小了。
“二公子,他们到底什么人,为何三位爷会处在下风,不得脱身?”
“并非不能,是不愿…”
“啊,为何?”
月秦峦望了漂漂认真的眸子,目中闪过冷意:
“我你身在此地,竟无敌欺近,你以为是何缘故?”
闻言,漂漂心突地跳了起来,道:
“你是说,他们之所以甘愿被围着,是为了牵住对敌,让那些黑影无法分身来攻击我们?”
月秦峦闪过眸子,语气依旧冷淡:
“不仅如此,他们不顾性命,以身犯险,给予充足的时间,让我你迅速离开。”
漂漂闻言,感动过后眼中一亮:“二公子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对。”
“有什么是我漂漂可以帮上的?”
“不怕死?”
漂漂顿了顿,心下想,谁让他此刻毫无功力呢,他岂会看着自己的兄弟不管不顾,可自己并不想他去,他去了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更加受伤,他已经伤成这样了,可不能再伤一次了。
“不怕。”漂漂坚定的道。
“那么,听好了,去那边将死人手中的长刃捡起来。”
闻言,漂漂果真站了起来,转了身,正要离去。
“可有什么愿望?”月秦峦淡淡道。
月光十分清凉,漂漂回头,竟忍不住落了泪:
“算了,没有。”
“好。”
漂漂兀自一愣,他竟如此无话可说。算了,漂漂一脚踩在密密麻麻的羽箭上,一边去寻找他口中的长剑。
她还是那样,她还是那么坚信的认定一个人,不去怀疑对方说的话是好是坏,是对是错,有无风险。
月秦峦迅速起身...
地面上残肢躯体,断身血痕,满地疮痍,漂漂终究未能忍住,蹲了身子吐得一塌糊涂,过后,就近捡了把刀,刀身条条文文,波浪式的齿轮怵目惊心,刀光翻出的白亮之色在黑幕中刺痛了双眼,她握着长刃站起了身却一阵眩晕,出乎意料的被一个有力臂弯裹住,漂漂抬眸,便见了月秦峦一双略带心痛之色的清凉目光,她后知后觉有些慌乱的从月秦峦怀中挣出,却见他丝毫不放,语气从未有过温暖:
“让我教你如何将敌人…一招致命。”
“不行,你不能动武。”
“无碍,只出招式,不出功力。”
“这也行?”
漂漂尚在怀疑,自己的手已被带着绕着夜空画了个圈,只听刺的一声,果不其然,几个黑影相继而落。
漂漂望着倒在自己刀下的人,身子便要软下去,却被一力道恰到好处的揽住,漂漂扬眸望向月秦峦,却见他似有些怒意:
“怎么,后悔了?既是这样,下决定时就应该三思。”
漂漂闻言,极其委屈,不满的道:
“第一次杀人,谁没个情绪?我好呆也是女子。二公子尽管放心,我漂漂虽贪生怕死,却绝不言而无信。”
“好,站稳了。”
说完,自己便被月秦峦带着侧翻了几圈,长刃掠过之处,腿脚横现,‘啊’字本要脱口而出便硬是被漂漂咽了回去,却还是不敢多看一眼,闭了双目,手难以控制的颤抖。
又是被月秦峦拽着一个半空仰躺,及时的躲过一道长鞭,生死边缘,漂漂总算明白什么叫与阎王擦身而过了。却哪里还容得下她思量,便又被月秦峦拽着朝地一滚,只闻疾驰而来的鞭声,不知滚了多少圈,那鞭声总算止住,漂漂似是松了口气,抬头望去,便见了月秦峦一手护住了自己,一手握着长鞭。
长鞭那头的黑衣人似是发了力,鞭子里似有千万条虫子蠕动着,又起起伏伏往这边移来,眼见月秦峦微微发力,似是要动用功力全力一击,漂漂紧张担心之余深吸口气挣开他的手随地一滚,滚落之际随手抓了一把草沫对着黑衣人挥去,黑衣人误以为暗器,出手一挡,却腹中传来一阵刺痛,漂漂将长刃没入黑衣人体内,这一次才是自己真正的杀人,连刀也未敢拔下,她连滚带爬着往后退去,却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头顶是极不真实的柔和:
“别怕。”
短短的两个字,便已让漂漂惊惧的心理彻彻底底的宣泄了出来,她回抱着对方,很抖,很用力,良久才模糊着回道:
“我…不怕…”
“可还能继续?”
“能。”想也不想,漂漂脱口道。
头顶传来了一阵轻笑,漂漂不敢置信,抬头望去,那一阵轻笑竟是真的,他这样的笑还真是——迷人。
兀自想着的时候却被月秦峦抱着侧过身子躲过一刀,如今刀也没了,月秦峦只能带着她防守。或许,依着月秦峦几十年的习武功底,躲闪不在话下,却要护着漂漂,便是有点费劲。漂漂深知这点,便欲要脱离月秦峦,却见他护得自己越发紧些,便有些急道:
“你别管我,这样下去,你我都会丢了性命…”
“别闹。”
声音不大,却很凛冽,强烈的气势果真让漂漂静了下来,他见她总算不再挣扎,语气很是温暖却也很霸道:
“有我在旁,自会护你周全。若觉得难安,便配合些。”
漂漂再不言语了,心中有什么触动,抓不住是什么感觉,只知道,此刻的心很柔暖,此时的滋味很清甜,她抬眸望上他,万千种情绪终归道出了坚决的一字:“好。”
此刻过后,两人一行一举配合得极其默契,何时侧身,何时翻仰竟是流畅之极。
一番惊心动魄的较量过后,连漂漂也看出来了一些门路,这些人虽出手致险,却只在周旋,并不索命,想必是以此消耗体力,再来活捉。
眼见着月秦峦护着自己招招惊险躲过,却也能感觉到他已经万分吃力,步子也明显的踉跄起来,漂漂焦急无奈,又见一刀过来,尚未躲过,侧眼便又见了一长鞭从月秦峦后方驶来,漂漂用力将月秦峦往侧一推,自己却已躲不及,月秦峦也已察觉,目光触及脚处的一把刀刃,以迅雷之势踢飞了过去,刀刃将长鞭截断,漂漂虽未重伤,手臂还是被打中,她倒抽了口气。
“很痛?”月秦峦眼中掠过冷寒,漂漂听得出,他是在生气。
可是气她推他的那一举?
“你有何能耐去碍我那一鞭,我无需,也不屑。”
这样傲气又愤怒的言词,还有他眼中满满的轻视,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将痛疼强忍了下去,漂漂回得极其轻松:
“二公子误会,若二公子受伤,那此刻谁来护我周全,我只是…想着自己的安危。”
声音越发的小了,这样的借口,就连自己都觉得低俗。
却见月秦峦缓步行来,刺的一声,竟是他从自己雪白的袍子处撕下一块衣襟,然后…然后便见他淡然的为她右臂处的伤口进行包扎,力道不重不轻,却也难免伤口触及的疼痛,漂漂生怕他又生起气来,硬是将疼痛强忍了下去。
“痛就喊出来…”
“不痛。”漂漂斩钉截铁的立时堵了月秦峦后面的话,迎来月秦峦的目视,从未有过的倔强让她迎上了他的目光,不避不闪。
月秦峦竟笑了笑,并不生气,却几许无奈的叹道:
“你竟倔强如此。”
似是顿了顿,又道:
“以后…别这么傻。生命不易,无分你我,纵然是临难当头,也不许轻丢了自己性命。”
她竟无言以对,连一个‘好’字也无力出口,恍惚中,她似乎极其木讷的‘嗯’了一声。
忽又闻月秦峦轻道:
“大家总算是化险为夷,相安无事了…”
闻言,漂漂开心的笑了,感觉黑夜也亮了,伤口也不痛了,好多的苦也值了。
当紫川等人见到月秦峦带着漂漂迎杀而来时,三人当机立断冲出包围圈,自然,冲出来不难,却也不易,这之间,费了不少时间。
“二哥,你们怎样?”紫川飞奔而来,别眼便见了漂漂包扎的伤口,他立时触及了上去,语气中带了几分火候道:
“你就这么喜欢替人挨命?”
漂漂闻言,觉察出紫川对自己的异样,却故作无所谓:
“这一回,我可帮了你二哥一个大忙,义兄该奖赏我多少银两?”
“银两银两,迟早你会被银两砸死。”紫川小心的查看着伤口,气道。
“那也不错。”漂漂笑了笑。
紫川钝的松开手,摇了摇头:“真是小女子不可教也。”
这边说着,却见月湛与上官赤枚已将黑影解决完毕,腾空飞跃了过来。
“上官兄,你来的正好,看看她的手,可是要废了?”紫川招了招手,对着上官赤枚笑道。
上官赤枚行来,略看了看,又从怀中取出一瓷瓶,揭开来往漂漂受伤处一撒,随即又将该瓷瓶交予她手中道:
“切勿触水,这个拿着,若是痛了或痒了,滴上一滴便好。”
效果立竿见影,漂漂竟觉得伤口处一股清凉之气流过,瞬间带走了痛疼,果真是个好东西,漂漂欢喜的接过,漂漂正欲要道谢,却见众人瞬间又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周身一股的谨慎凛然之气,漂漂直觉即将又是一场大战。
果然,一阵奇妙的声音响起,鬼鬼祟祟,阴阴柔柔,忽而哭天抢地,忽而挽歌动听,忽忽悠悠,似是遥远的冥界,又似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