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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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森睦确实是不好惹，而且他说到做到了。
在他站起来把江天昊桌子给踢飞的时候，钱三一刚被林妙妙喷了一脸的水。
前一秒还趴在课桌上补觉的人，下一秒就已经站到了江天昊的桌前，之前围在桌边的人都没看清他那张腿怎么抬起来的，江天昊的桌子就已经被踹到了窗户边。
桌面上那一箱他拿来做惩罚的水，也都翻倒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江天昊反应过来的时候彻底怒了，原本他还以为这两兄弟里钱森睦是较好相处的那个，谁知道他居然比钱三一还过分。
他不就是用计算器通过编程设计了一个炸金花游戏在班上带着大家一块儿玩吗？
钱森睦是不是就觉得只有他们俩兄弟才能得到全班同学的关注啊？
“好笑吗？”钱森睦看向刚才那一群因为钱三一被喷水而哈哈大笑的人，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低下了头。
刚刚输了游戏，说好要一口气干完一瓶水，结果不小心呛着气碰到了钱三一脸上的林妙妙被钱森睦扫过，她用手背擦了擦嘴：“我……”
邓小琪拿起纸巾想让钱三一擦擦脸，钱三一拒绝了。
本来就是有洁癖，他被人用口水喷了一脸，不仅没收到道歉，他们还都幸灾乐祸地笑着自己的狼狈。
江天昊不乐意了，他把林妙妙拨开，站起来瞪着钱森睦：“不就是被弄点儿水吗？他头发都没湿呢，你有必要这样？”
“你觉得你做的挺对？”钱森睦目光转向教室，并不是全班同学都对江天昊那什么游戏感兴趣的，还有一小部分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写着作业，也有人趴在桌子上休息，“首先，教室是个公共场合，你们下课要闹可以去走廊上操场上。教室里还有同学想学习想休息的，你们这么吵，会影响到别人。”
那些正在写作业的人原本就是听见踢桌子的动静才转过头来的，这会儿没料到钱森睦会替他们说话，都保持着握笔的姿势转头看着他。
“其次，你们破坏教室卫生。”钱森睦那双限量球鞋踩在刚才林妙妙喷出来留存在地板的水渍上，“也就是破坏了大家的学习环境，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
江天昊看不惯他明明就是为了给钱三一出气还掰扯大道理拉进全班同学的道貌岸然：“不就是喷了点水吗？一会儿在电风扇下面坐着，空调再吹一吹就干了。”
然而，钱森睦等的就是这句话。
“喷点水？”他从钱三一手里拿过他那个被吐槽过老干部风格的保温杯，整杯水淋到了江天昊的脑袋上。
钱森睦是班里最高的人了，他把水杯倒扣在江天昊脑袋顶上甚至都不用抬太高的手。
刚以为他是准备继续讲道理的围观群众彻底懵了。
“看来我弟弟是收不到你的道歉了。”钱森睦勾起嘴角，把保温杯放回钱三一的桌子上，“那正好，我也不是个很温和的人。对不讲道理的人呢，正好可以发泄一下暴力因子。”
钱三一喝的水是裴音给他泡的清心降火的菊，花，茶，钱森睦倒扣水杯在江天昊头顶时，正好那几朵泡开的花就落到了他的头顶上。
“哥！”钱三一顾不上给自己擦脸了，他急忙拉住了钱森睦的胳膊，不让他再对江天昊动手，“你答应过我不打架的。”
江天昊被他这么一淋，气的想直接动手，但周围的同学早就反应过来了，刚刚一开始就围在江天昊身边的孙串出立即按住了江天昊。
“昊哥，别生气别生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钱森睦要真动手，他们都打不过，护着江天昊也是怕他再挨揍。
但这口气江天昊显然就不会这么轻易地咽下去的。
“钱森睦！”江天昊想伸腿踹他，这下他连腿都被人按着了，只能用眼神往钱森睦身上扎刀，“我长这么大，我爸都没这样对我！”
你爸这不就来教育你了吗？
钱森睦很想接这一句，然而钱三一先一步觉察到他的意图，立即站起来用手掌捂住了他的嘴。
“别打架！我有办法收拾他。”钱三一在他耳边说，“不用打架就有的办法。”
钱森睦半信半疑，却也还是相信了他：“那行，你擦擦脸，我去趟办公室。”
刚坐下拿出纸巾的钱三一又立即站了起来：“你去办公室？”
他声音没控制住，吼这一嗓子，全班又看了过来。
这下孙串出加好几个男生立即又按住了江天昊。
“你大爷！”江天昊气的直飙脏话，“钱森睦！你算什么男人？明明就是你泼我水踹我桌子，你还去告老师？”
就连围观群众都觉得钱森睦过分了。
林妙妙刚产生的歉意立即消失了：“钱森睦，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你都把昊子……”
“别误会。”钱森睦按着钱三一的肩膀让他坐下了，“我是去办公室自首的。让老师请我的家长。”
他搞什么啊！
别说是江天昊了，就连钱三一都觉得自己哥哥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精神疾病。
搞事啊他？
——
赵荣宝是挺有意思一老师，钱森睦很欣赏他在课堂上的幽默风趣，和在课堂之外的灵活应变。
进办公室的时候他也很客气，先敲了敲门，然后领着从头发到校服衬衣甚至裤子上都被淋到水渍的江天昊进了办公室。
“你这是怎么了？”老师们的办公区域都由桌面上的隔板分开，赵荣宝一抬头就看见了钱森睦带着落汤鸡一样的江天昊进来，他脑子里立即蹦出“校园霸凌”四个大字，吓得整张脸都严肃起来。
江天昊不相信钱森睦是过来自首的，非得一起过来，见赵荣宝走向自己，有点不耐烦地对着钱森睦偏了偏头：“问他。”
赵荣宝那双瞪大的眼睛立刻透过眼镜看向钱森睦。
“赵老师，我是来跟您认错自首的。”钱森睦脸不红心不跳，口齿还格外清晰，“我和江天昊同学，在教室里发生了一点口角，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这个人脾气不好，直接就往他头上倒了一整杯的水。”
这家伙居然能如此理直气壮，江天昊气的哼了一声。
钱森睦主动省略了钱三一的那部分，他有自己的考量，还是不牵扯进钱三一比较好。
当惯了班主任的赵荣宝显然也没有想到做出这样恶霸行径的学生居然在他面前自首都能整出这样风光霁月的气氛：“那你们是为什么造成的矛盾？钱森睦，你又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老师的问题是得一个一个好好回答的。
钱森睦朗声道：“因为我下课趴在桌子上休息的时候，江天昊同学聚众玩游戏吵醒了我，我这个人起床气有点大，直接就对着同学发火了。但这样的行为很不妥当，给全班同学造成了极坏的影响，我现在深刻认识到了错误，还请老师务必严格处罚我，以儆效尤，最好也请我的家长来学校一趟，补偿江天昊同学收到的心理和生理伤害。”
这下办公室全体老师都被他的操作给惊呆了，语文老师唐元明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从抽屉里翻出来了挖耳勺掏了掏耳朵。
还真是盘古开天地以来头一回，居然还有学生自己提出要叫着爹妈来学校的。
江天昊有些意外他居然是真的来办公室自首的，不但没提他们先对着钱三一做的那件事，反而还把责任都揽到他自己的身上。
显然钱森睦脸皮比他们想的还要厚一点：“我愿意承担责任，赵老师，如果江天昊同学因为我这次的恶劣行为受到了任何心理和生理的伤害，我和我的监护人也会对他一起道歉并且赔偿。”
“你先把头发和衣服擦擦换换。”赵荣宝从抽屉里拿了条自己打羽毛球备用的擦汗毛巾递给江天昊，接着又看向钱森睦，“你是想让我叫你家长来？”
“是的，老师，麻烦您了。”钱森睦对着赵荣宝鞠了一躬，“很抱歉给您添麻烦。”
赵荣宝怀疑地看着他。
当班主任这么多年了，他要是还被一个学生牵着鼻子走未免也太蠢。
“钱同学，你先不用激动。”赵荣宝道，“我先问问江同学的意见。”
“我没什么大事。”江天昊害怕的就是被老师请家长，立即表示，“挺好的我，不用请家长。”
“这件事也是你有错在先。”赵荣宝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疏解矛盾，“教室是用来学习的地方，就算是下课，你们要玩要闹，在教室里伤着同学了怎么办？当然钱森睦也不对，再怎么也不能先动手。”
他是想各打五十大板，让这两个人在办公室握手言和之后再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念检讨就完了。
“对对对。”江天昊就怕他爹过来见老师，立即表示，“我已经原谅钱森睦同学了，完全不用叫家长。”
“这件事是我的责任。”钱森睦察觉到了赵荣宝息事宁人的算盘，他再次强调，“我这个人脾气挺急的，而且性格也不好。就是因为打架才被省队禁赛的，老师，我觉得我家教有问题，我的家长也需要像我一样接受您的教育才行。”
“那照你这意思，我该怎么解决呢？”赵荣宝听出来他的意思了，他倒想看看这小子究竟打着什么鬼主意。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钱森睦正气凛然地冲着赵荣宝一拱手，当着整个办公室老师的面向他行了个古代标准的弟子礼，“赵老师，您是一位好老师，我万万不能让您的一世英名毁在我手里。还请您从严要求我，在我犯错误的时候，严厉地点醒我，并叫上我那个罪过在身的父亲，让他来学校跟我一同接受您春风化雨般的教诲！”
目睹一切的江天昊只恨自己语文素养不高，对钱森睦那掷地有声引经据典的一番话的惊叹，全都化作一句：“我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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