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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退婚翻车-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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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眉梢一挑,他倒是真没想到这姑娘都十八了,明明瞅着是个十五岁小姑娘的身量。可对方毕竟说了早已成亲,他虽好色,但也从未勉强过已婚的女子。只是这样貌还是看的他心痒难耐,恨不能立刻就将人搂到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宁某没别的意思,姑娘不必慌张。不过既然姑娘这里是酒馆,那就来一壶姑娘家的招牌吧。”
说罢便一撩衣袍就近坐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依旧温柔儒雅,并未有一丝被拒绝后的尴尬。果真是能瞒过那么多双眼的好演技。
“顺财,给这位宁公子上一壶玉成春。”忘忧酒馆的玉成春正是这酒馆的招牌,只不过最好的是特级玉成春,若只说玉成春,那便指的是丙级玉成春,香味虽是相似的醇香,但口感只能算是一般。
裴止戈不愿与对方多做纠缠,宁致远身为皇子,嘴自然是刁的,她不想在其面前出太多风头,平平常常的接触,平平常常的酒,最后再平平常常的把他送走。
毕竟被宁致远这种人惦记上本就是灾祸大于收益。
又简单交代顺财一些琐事,裴止戈便拿着刚带回来的那个青瓷酒壶回到后院去了。想起后院里躺着的那个人,刚刚因宁致远而起的烦闷立刻散了大半,嘴角也下意识的带了一抹笑。
酒壶便是她存在山间溶洞里的药酒,那溶洞冬暖夏凉,是裴止戈在山上闲逛意外发现的,初入时只觉得温度适宜,没曾想还是一处古藏酒洞,洞壁上已形成了厚厚的酒苔,极利于酿酒储酒,可惜溶洞不算大,所以只能放一些心头好或是一些自制的珍贵药酒。
她手上拿着的便是自己三年前酿的一坛药酒,清热解毒养血活血还能舒经通络。
进入东侧的厢房,男子依旧安静的睡在榻上。似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唇角紧绷,俊秀的眉也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裴止戈在水里投了一把布巾,轻轻擦拭着男子额间的汗珠。见对方表情逐渐放松才取了软枕将对方上半身微微垫起,取了汤匙和药酒给对方喂着。
服下药酒之后男子的脸色果真转好了一些,裴止戈又给对方把了把脉,毒性已经被压了下来,继续再服几次应就能将毒素清除干净了。
裴止戈就那么靠坐在床架边上,仔细端详着对方的相貌。这可比外面坐着的那个宁致远好看顺眼多了,不知这双紧闭眼睁开,会不会显得他更加俊美。
看着看着裴止戈便忍不住伸出了手,手指沿男子额心向鼻梁慢慢滑去。
皮肤是真好,裴止戈感受着指尖的触感,心里像是偷得了一块蜜糖一样,有着一丝甜还有着一丝侥幸。
刚滑到男子的鼻尖,那双她期盼了许久的眼眸便睁开了,漆黑的眼眸里满是警惕,吓的裴止戈立刻收回了手指。
好尴尬......吃人家豆腐还被抓了现行。
裴止戈尴尬的笑了笑,指了指手边的药酒说道:“毒已经解了一些,你应是中了陇宣山上的一种毒草,刚好我这药酒里有一味药专克这毒,再服用两次便可以将毒素彻底拔出。”
闻言男子眼中的警惕方散去些许,艰难的抬起了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示意对方自己想要喝水,这药酒劲儿还是挺大的,酒本就辛辣,还混了一些药材的苦涩,他本就口渴,如今喉咙更是火辣干疼。
“稍等。我这人喝酒喝惯了,把这事儿给忘了。”裴止戈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连忙出门打了一碗井水。
“现烧水也来不及了,这是院里的井水,干净的。你先喝着,我稍后吩咐人去烧水。”
男子点了点头,院里现打的井水他才更安心,若是过了几道手的他反而不敢喝了。
裴止戈正专心致志地欣赏着美男喝水,就听到外面仓促奔跑的脚步声,紧接着顺财便推门进来了,顺财看到屋里的男子也是一愣,但是很快便移开了视线,焦急地对裴止戈说道:“东家,外面那个宁致远宁公子闹起来了,您快过来看看吧。”
“这又是作什么妖儿呢?”裴止戈骂了一句,转头对病美男说道,“我这里还有点儿事儿要处理,你就在这儿安心养伤吧。川宁镇还没有人敢找姑奶奶我的不痛快。”
男子点了点头,并未多言。只是藏在薄被下的左手用力握紧......宁致远......
想到这个名字男子眨了眨眼,掩下了眸中的那一抹杀意。
顺财跟着裴止戈后面走着,脑子里全是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长的可真好看啊……不过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不会就是东家说的那个夫婿吧?可怜这人被东家折磨的小脸惨白,真是可怜透了……
裴止戈边往大堂走边觉得拳头痒,宁致远这又是想干什么?打扰她看美人真的是太讨厌了!
“裴老板,你这不地道啊!”
刚走进大堂就看到宁致远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地上是被摔碎的酒杯,裴止戈正纳闷儿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姓裴的,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大堂里。
这男子身穿红衣,身边还站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门口则是十几个系着红色绸缎的红漆木箱,脚边的两个木笼子里还装着两只大雁。
而这男子正是之前被她打出去过三次的段路安,旁边的那个妇人,则是川宁镇远近闻名的李媒婆。
妈的。
裴止戈这下算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宁致远八成是碰见来提亲的段路安了,七聊八聊就把自己的信息套了个底儿朝天。
宁致远看着裴止戈眸中的颜色愈发深了起来,这人她从头到尾有几句话是真的?甚至连给自己上的酒都不过是最普通的,让他被来的这人好生一顿嘲讽!
“段路安,我之前已经拒绝过你三次了。你还没完了是吗!”裴止戈错开宁致远的视线,决定先出口气再说,宁致远目前自己动不了,其他人她还动不得吗?!
段路安见美人发怒,心底却愈发开心起来,笑着说道:“在下心悦姑娘,男未婚女未嫁,在下这又是带着媒人聘礼上门来的,这又有何错呢?”
“是的呀!裴姑娘,你一个人撑着这酒馆,你师父过世也满三年了,你这年纪已经大了,就不要再挑了嘛!段公子这诚意多足呀!再说你脾气也不好,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李媒婆拿了段家不少银子,想着事成之后还会有十两黄金等着,也顾不得裴止戈在外的凶名,劝说的话一套一套的就来了。
裴止戈实在讨厌李媒婆这明里暗里的贬低嘲讽,右手在腰间一抹,摸出了一枚银锞子直接就往那媒婆的右腮打去。
她这力气可着实不小,李媒婆的右腮顿时肿了起来,低头吐出了一口血,里面还混有几个牙齿的碎片。
宁致远则被裴止戈着利落的出手给惊了,他喜欢女人,却偏不爱带刺的女人。没想到这裴姑娘的性子还真是够烈。
宁致远错后一步,继续当他的旁观者,只是被欺骗的那股不甘还没下去,这是第一个明目张胆对他撒谎糊弄他的,以他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是没脾气的人?
“李媒婆,慎言!”裴止戈冷冷地看着对方,又转过头看向段路安,对方见她看向自己眼中立马有了一抹喜色。
“带着你的东西和人给我滚出去。以后来一次我打一次,绝不手软。”话音刚落,裴止戈从腰带里抽出了一条软鞭,冲着那地上的木笼就劈头抽去,木笼应声而碎,两只被困的大雁立刻找了机会飞了出去。
“再有纠缠,下次这鞭子就抽的是你的了,段路安。”
“裴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李媒婆也并未说错。”段路安自打四年前就看上了裴止戈,一直等着把她娶上门,他喜欢的就是这种带刺的花,看着对方手里的鞭子甚至还有几分兴奋。
裴止戈没再说话,直接走到段路安面前一脚把对方踹了出去,段路安以为裴止戈走到自己面前是服软的,刚扯开的笑还没完全笑开,就被这猛不防的一脚给踹出了酒馆。
“滚!”
说完裴止戈把李媒婆也扔了出去,冷声说道:“我的婚姻大事还轮不上你们来操心,况且我怎么没人要?我自幼订了一门亲事,只是那位小郎君前不久刚来找我罢了。”
说罢又转过头看向宁致远:“让宁公子见笑了,我确实有夫君,只不过他病弱不见人,才有了诸多误会。”
宁致远点了点头,且不说他不好这口,就算他想霸王硬上弓,他和仆从两个人估计都不够裴止戈一个人收拾的,于是干脆就收了心。
只是......
“裴姑娘,那这酒总得给我个解释吧?你们店里的招牌就是这么个水平?”宁致远将桌上的酒壶往裴止戈面前一推,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对方,“刚那位段公子可是说这不过是店里极一般的酒啊……”
裴止戈看了一眼那酒壶,拿到手里闻了闻,转身去柜上又拿了两壶酒,上面贴着的标签依旧是“玉成春”,只是瓶上的花纹稍有不同,但和桌上的那个差别也不是很大,打眼一看其实并分辨不出什么来。
“不好意思,是我家小厮给您拿错了。这两种瓶身实在差异不大,为表歉意这两壶酒算我送您的。”裴止戈一脸真诚,脸上表情丝毫看不出破绽,好像确实是小厮拿错了而并非她的刻意为之。
宁致远也是装模作样的一把好手,也分辨出来裴止戈的敷衍,这更让他觉得有了几分意思。
于是从新拿的一壶中倒了一杯出来,果真酒香醇正不少,拿到唇边细细品了一口,绵柔清香,入口辛辣却又带一丝回甘,喝下去又能觉出几分炽热温暖。还真是上品!
从刚才的段公子那里,他已经知道这酒馆中大部分的酒都出自眼前的姑娘之手,同时还是远近闻名的上品好酒。他这次回帝京后不久便是父皇的寿辰,正愁不知道带些什么,若是能带回几坛这酒岂不美哉?
宣成帝从少年时就极好收集美酒,又极度不喜皇子铺张浪费,所以每年各皇子都挖空心思寻找各地的佳酿。
但是宣成帝毕竟是一国之主,好酒其实也就那么多,虽说是各皇子苦心寻得的,但实际上也并不算多入宣成帝的眼。
宁致远是宣成帝最宠爱的一个皇子,被带的也口味刁钻挑剔的很。如今忘忧酒馆这酒确实是极对他胃口,想必父皇也不会挑剔。
“果然好酒。忘忧酒馆......这酒也确实能让人忘忧。”宁致远将杯中酒饮尽后看了一眼裴止戈,这次的眼神里则不带一丝轻佻,整个人也显得正经了很多。
“不知姑娘这酒还有多少?我全包了。”
裴止戈拿的这两瓶是甲级玉成春,她刚也顾不得被对方记挂上店里的酒了,只想着尽快把对方打发走,没成想他还真的是看上了这酒,竟还打算全部买走?
“宁公子,这酒是限购的,便是老客也不过一月两壶。”裴止戈并不想把剩下的几坛都给了他,因为她已经隐约猜出来对方要这么多是为什么。
“钱不是问题。”
“可这事关小店信誉,别的人都是限购。可偏公子你花了高价的银子便能都拉走。这让我怎么和旁的客人交待?”
“关起门来做生意,又何必让那些不相干的人知晓呢?”
裴止戈看了对方一眼,心下暗道一声糟糕,千防万防,却还是让这厮给记挂上了。
“我需得和夫君商量一番。不如公子明天再来?”只能用拖字诀了,裴止戈心里明白,这酒是万万不能进宫的。这是师父去世前反复叮嘱过的......
虽说只是甲级而非那几坛特级,可自己也不愿平白无故就招祸。况且她还打算在外面多浪几个月,不想为了避难就提前回京。
“那就劳烦裴姑娘和姑娘的夫君仔细商量一番了。”话说出口,还特意在“夫君”这二字上加重了一番,这酒他是势必要都带走的,必要时他也不介意显露自己的身份以权压人一番。
裴止戈点了点头没再多言,嘱咐顺财收拾一下大堂,自己便又回后院去了,她也察觉到了宁致远要死磕到底的那个意思,正巧她也想借着这由头留下一个人。只看自己能否说服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