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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生还者 ...

  •   舒雅望着阿意失神了好一会儿,丁锐没有做声,也没打算停留。
      “锐!”她忽然拦住他,却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虽是这么问,但他心里却早已知道问题是什么。
      舒雅望了望昏睡不醒的阿意,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锐,你放过她吧。”
      丁锐只微微一笑,温柔地抚摩她的发,“这句话你早就想跟我说了吧。”
      她一怔,转而尴尬地点头。
      “这次我听到了,就是一个了结,没有第二次了好吗?”语调柔和,神情优雅,他修长的手指停留在舒雅的唇上,做了个禁言的动作。
      她的手猛地一震,心中已了然,他不需要她的回答,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好或者不好,一切都是丁锐说了算。
      这不是问题,这是警告,不会再有第二次,绝对!
      他能问她,那是对她这个情人的尊重,如果她再不知好歹,结果会怎么样?想来就不寒而栗。
      舒雅虽不完全了解他,对他的作风却是明白地很。他温柔却又强悍,他会像绅士般优雅,但在黑礼帽下却是一张恶魔的脸。
      “对不起,是我错了。”
      “别那么说。”他弯下腰,亲吻她的脸,“好好照顾她。”
      阿意出其不意地在他合上门的瞬间起身。
      “阿意?”
      舒雅惊讶地看着她坐了起来,疲倦地揉着脸。
      阿意无力地笑笑,“我吃过太过镇静剂,现在它对我已经没有大作用了。”
      舒雅抚了抚她的脸,“那你再休息一下,我给你做饭。”
      阿意条件反射般甩开舒雅的手,开始喘大气。
      舒雅楞了半刻,忽然明白了什么,尴尬地笑了笑,“冰箱里还有什么?”
      “你走吧!”阿意摇了摇头,重新躺在了沙发上,“走吧,我会照顾自己。”
      舒雅静静站在一边,沉默了良久。
      阿意蜷起了身体,每次都是这样,全身就像抽了筋骨一般。
      “讨厌我吗?”
      “怎么会,别那么说。”
      舒雅苦笑,为什么她和丁锐的口吻那么像,“别那么说”,其实都是在意的,却非要摆出无所谓的样子。
      阿意挪了挪身体,“你未婚夫住在不远,让他看到你会不方便的。”
      “是啊!”她温柔的笑,“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门轻轻合上,舒雅靠着门板欲哭无泪,她在努力,不停在努力,还是阻止不了。她是世界上最失败的女人。
      阿意一脚揣到了沙发扶手上,身下,六棱已经深深扎进了手臂中。
      血一滴一滴地掉落,好象哭泣的眼泪。丁锐之所以逼她吃镇静剂就是怕她自残,可惜他不知道从前她吃过太多的药,身体已经产生了抗药性。
      剧烈的疼痛是最好的药物,只是鲜红的血又让她想到了很多。
      自残是别人教她的,她的室友,那个有着严重暴力倾向的女孩子。不过奇怪的是,她从未打过她,当阿意紧紧闭上眼睛等待她的拳头时,她的拳化成了温柔的掌,静静贴在阿意的发上,传递着她仅剩的温暖。
      “阿满,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们的皮肤是白的,血却那么红?”
      “不知道。”
      “昨天我又做梦了。”
      “什么梦?”
      “我站在一个港口,那里有一艘通往阴间的船。我看到你站在码头,坐上了那艘船,我想拉你,可惜你已经跟着船走了。我才发现自己身边是一地的死人,很多很多,堆成了山那么高。”
      “不会的,他妈的,我一定死在你后头。”
      那是阿意还叫阿满,圆满的满,就像她的身材,她不停吃着东西,所以医生说她得了强迫症伴随着官能性神经紊乱。
      她说自己没病,她却笑她。
      “到这里来的人都说自己没病。”
      “那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想出去。”
      “出去?那容易!”
      “怎么样?怎么样?”
      “和你的主治大夫上床。”
      阿意傻在一边,一直没能回过神。
      “什么?难道你还是处女吗?”她大笑,夹着烟的手指在狂乱地挥舞。
      “你…..你不……”
      “早就不是了,留着那层东西干什么?累赘。”
      所以医生说,她是乱交,属于一种边缘性的精神疾病伴随着暴力倾向。
      可惜她的主治大夫喜欢她乱交,于是后来阿满就充当了他们的望风,她们在里面颠倒凤娈,阿意就在门口左右打探。好处就是她可以得到更多的食物。
      “和他上了那么多次床你怎么没能出去?”阿意开始怀疑她的话。
      “他爱上了我,舍不得放我出去。”
      “妈的,尽会说些屁话。”
      两人大笑,她教她抽烟,她给她零食。

      咯吱,清脆的一声将阿意惊醒,她的身体反射性地弹了起来,手臂拉直,手腕用力,一下就抛出了六棱。
      没有声音,没有惨叫,面前的男人依旧在悠闲地吃着洁白的大包子。
      六棱呢?
      江石终于抽了个空,停止运动他那张贪婪的大嘴,“这么危险的东西,我没收了。”
      “放你娘的狗屁!还给我!”阿意大叫一声就扑了过去。
      江石轻松地左闪右躲,心里想着,这个傻女人,流了这么多血还想跟他斗,做梦,当然他绝对不是乘人之危。他才是绝好的人,无意中见到舒雅苦着脸走过,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冲到小屋撬了锁推门进去就吓了一跳,这是凶案还是自杀现场?
      他轻松地将她双手箍住,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别乱动,我的包扎技术不过关,再动就散了。”
      阿意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白纱布,在缓缓渗着血。
      两人坐定,阿意依然虎视眈眈,江石却在打了个饱嗝后叼起了香烟。
      “我可算是以怨报恩了,是不是这么说的?”他挠了挠头,“我的语文不好。”
      阿意白了他一眼,对着他摊开手心,“还我,我请你吃包子。”语气生硬,若不肯就等着被扭断脖子。
      他漫不经心地剔了剔牙,“刚吃完。”有心不跟她合作,也算是报复她初见时的手段。
      “还给我。”
      江石潇洒地靠在了阿意的床上,“很精巧的小东西。”不知他从什么地方掏出了六棱,捏在手心里把玩。
      阿意往前一跳,盘坐在了江石身上,“它可以更精巧地要了人的命。”
      江石的笑脸突然消失无踪,顺势拉住阿意,“六棱,你以为我不知道它的名字吗?”
      “你倒挺识货!”阿意笑着,膝盖早已向他的小腹袭去。
      江石灵巧地避开,六棱划过阿意的手,两人各持了一半。
      冰冷的触觉穿过了江石的手心,他暗暗吃惊,刚才还温熙的六棱似乎能感知到主人的心,立刻就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果然是恶魔的兵器。”
      “我替它谢谢你的夸奖。”阿意握紧六棱,想扯,江石的力量却大过她。
      两人僵持着,谁都不敢妄动,江石细细扫过她的脸,白嫩而细洁,若不是看到六棱,他绝不会相信,当年那个人就是她。
      她告诉他,她是杀手,他还不信,现在想来,她要比杀手可怕地多。
      “你就是当年唯一的生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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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里的留言,我也发现了自己的坏习惯,写的东西越来越阴暗,我也想写些活泼开心的东西,可惜现在有点困难。
      在JJ我也是从写活泼快乐轻松的都市言情开始的,你爱我我爱你;但我的怪脾气让我对这样快乐的爱情力不从心。总觉得太虚幻,没有那么轻松的爱情,一切都可以水到渠成。
      也许是我内心世界太幽暗太悲观,怎么说呢,写这些东西就像是在陈述一个躲在阴暗角落的我。
      其实从《沉默之夜》开始大家应该就可以看到我的调调,因为那个时候我处在最艰难的边缘,而现在这样的情况没有改变;也许并没有改变的是我自己的心,总是快乐不起来。
      但事实上我也是想追求快乐的,比如我的结局,过程可以悲苦,但结局一定要欢喜。
      很抱歉总是写这些阴暗不快乐的东西给大家看,让大家都跟着我不快乐;但是在这里写文也是我的精神支柱,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努力地写下去,我会努力写一点快乐的东西和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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