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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回去与姐妹们玩闹一阵,免不了被灌下些酒。到了要落院门时,肖桂堂的人急冲冲地跑来传话与宝钗。宝玉一听,傻眼了。怪不得总觉得忘记什么事,薛蟠约了他偷橘子,他居然忘到脑后。
      等到那人禀告给宝钗说,“大爷被那院的老翁当场抓住不说,怀里还抱着二十多个橘子。老翁当场被大爷用...用银锭子砸晕过去。”
      宝玉大急,“那老翁现在可好?”
      传话的小子隔着门帘说:“老翁昏倒后,是他独子抓着大爷去了官府。说那颗橘子说是他母亲生前遗留。他幼年丧母,早就将橘子树当做自个儿的母亲。他父亲一大把年纪又被大爷打伤,赔上千金万银都不同意,就是要把大爷送到官府以偷盗之名羁押啊。”
      “这可怎么成。”宝钗花容失色,若是这事牵扯着金陵的官司出来,她们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薛蟠很是无辜,想叫官府的人通融通融,羁押他的小吏说:“还望官人不要记恨小的。您可知道,这京都一个招牌下来都能砸三个京官,我是谁都不能得罪,您今晚上就好好歇着,待明日我们老爷还您个清白。”
      薛蟠想要掏银锭子贿赂小吏,可惜银锭子都被他砸光了,现在兜比脸都干净。
      小吏‘啧啧’了两声,锁好牢房走了。
      薛蟠面子上挂不住,又生宝玉的气。可是他答应要跟自己一起偷橘子的,眼瞧到了宵禁时刻还不来,他只能自己往墙头上爬。
      他上半身趴在墙头一眼就看到小院子门口放着一根浑圆细长的棍儿,跟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立在院门边上。
      他当时还想,一定是为了震慑他这种有偷盗之心的人特意放的。说不准弄点声响出来,主人家就挥着棍子追过来了。
      薛蟠想了想,左右看了眼,听到下面撑着他的腿的杏奴哀求地说:“大爷,我撑、撑不住了。”杏奴比薛蟠小上一大圈儿,薛蟠现在一整个踩着他背上,杏奴觉得自己很快就能成两半。
      薛蟠小声训斥:“急什么,没看到爷往上爬呢么。”
      杏奴小声音的说:“大爷,怎么有东西在拽我?”
      夜黑人静的,薛蟠被他吓的一哆嗦,伸脚踹了他一腿说:“瞎嚷嚷什么,肯定是风吹的。”
      “不是啊,真的有东西拽我,啊,咬我了!”杏奴说什么不敢低头往下瞅,京都城中妖怪志异不少,他从下往上看着拿着火折子脸上照的红透脸的薛蟠,接着又被脚下东西咬了一口。他忍着剧痛,就看红脸的薛蟠靠了过来,牛般的大眼瞪着他,怎么看怎么诡异。
      杏奴一下没收住声音,嘹亮的嗓子响遍整条街。再一摸□□腿根处热乎乎的,怕是见血了。
      薛蟠大喊:“你这个怨种,连狗都怕,还不给大爷扶稳了。”
      他话音刚落,杏奴脚边看家狼狗如狼般嚎叫,隐隐约约有嘈杂的声音传过来。杏奴此刻剧痛难忍,倒在地上不停打滚,薛蟠脚上没有蹬的,他又不舍把摘了的橘子扔掉,一只手挂在墙上,一只手在怀里捧着橘子,实在难堪。
      院子里主人家出来后,他蛮不讲理,想要用点银钱打发了。随之知道这颗橘子树说是亡妻所种,他单手半挂在墙上与他们僵持了大半个时辰,手臂酸软,他一怒之下跳下墙头扔了银锭子就要跑。
      跑到一半,想起杏奴还在地上流血不止,只得转头再去搭救杏奴。
      主人家看到看家狼狗咬到人,还是大腿根儿血管最大的地方,为了几个橘子闹出人命官司可是不好,可薛蟠偷盗在先。薛蟠把橘子往地上一扔,仗义无比的指着杏奴说:“你们把我捆了报官,把他送医救治,多少银子都算爷的。”
      “那我父亲怎么算!他被银锭子砸了半天都没醒!”
      “都算爷的,一起去医馆!”薛蟠烦躁的说。
      “大爷,小的没白跟你一场。”杏奴眼泪鼻涕一脸,几欲昏厥。主人家大儿子叫来街坊把杏奴送往医馆,薛蟠则跟着另一群人进了衙门。
      宝玉踟躇徘徊在衙门前,归根结底身边兄弟因小偷小摸被抓着实脸上无光。他当时去了还能劝慰一番,可惜他失约没能第一时间阻止。
      他身边四位小厮茗烟、扫红跟他来到衙门寻求打点。锄药、墨雨去医馆照看。
      薛蟠一见宝玉,“哼。”
      宝玉冲他作揖,好脾气地说:“我是来赔不是的。”
      薛蟠干脆转过身不见他。
      宝玉隔着牢笼见他并无其他不适的地方,又问:“可伤着?”
      薛蟠怄气,伸出手给宝玉看:“挂在墙头快一时辰,手都磨出水泡。下面还有凶猛大狗咬伤了杏奴,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叫叫兄弟你吧,还怕我这事丢你脸面,算了吧。”
      “宝姐姐和薛姨妈一直焦心你,我先让扫红回话回去,也好让她们放心。”宝玉在袖口的掩盖下,在通灵玉处兑换了云南白药,薛蟠一见药,哼哼唧唧地说:“你好有心哦。我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伤,你说我冤枉不冤枉。”
      宝玉又跟他赔了不是,茗烟在边上看薛蟠上药后脸色好了许多,奉承道:“薛大爷还是厉害,要是换了我别说挂一个时辰,就是一眨眼都是不行的。”
      薛蟠远没挂上一个时辰,半推半就的应了下来说:“我还不知道我的力气能这般大,也难怪平日喝酒到一半他们都不成了,只有我金鸡独立。”
      宝玉:“......”好吧,金鸡独立就金鸡独立。
      茗烟在他身后躲着笑。薛蟠白眼都要翻上天了,茗烟要是他的小厮他早就一脚上去,让他知道主奴之分。
      可偏就是宝玉的,啧,没辙。
      说话间,墨雨来了话,“老大爷已经醒了,用了副安神药又睡了过去。杏奴血止住了,就是人还没清醒。小的跟二爷回完话,再去守着。”
      薛蟠放下心,对墨雨说:“死不了就行。...让你们二爷多压些银钱在那儿,医馆里都是见人下菜碟的家伙,没钱就给人喂烂树根子吃。”
      墨雨答应了,又走了。
      宝玉坐在他边上,看他在怀里抠抠搜搜半天,掏出一个金橙橙的橘子。薛蟠隔着笼子傲娇的递过来说:“本还有一个,被我压坏了。你就凑合尝尝甜不甜。”
      宝玉见只有一个橘子问:“你不吃?”
      薛蟠瞪他一眼,狂躁的说:“还吃什么橘子啊,到了明日全京都城都知道我偷盗被抓,我见到橘子都够——”
      他话还没说完,被宝玉塞了一瓣橘子在嘴里。
      宝玉笑眯眯地看着他:“甜么?”自己也尝了一瓣。要说吃喝玩乐,薛蟠当属第一。就是他盯上的橘子竟比外面采买回府的甜蜜的多。
      薛蟠见宝玉跟他一处,心里就有主心骨了,听到宝玉问他,看了宝玉一眼,不情不愿地嘟囔道:“爷看上的东西有不好的么。”
      “什么?”宝玉没听清。
      “没什么。”薛蟠又瞥眼宝玉,叹口气摆摆手说:“你回去吧,老在里面待着晦气。”
      宝玉出了衙门,没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医馆。
      到了医馆。打杂的小徒眼前一亮。这么雍雍容容的一位公子哥亲自到橘子树的主人家替薛蟠道歉。
      “我等皆为庶民,受不得公子的礼。”说话的是老人的大儿子,他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看起来是从戎患伤退下的。
      “哪里的话,今晚上是我的兄弟做错事在前,礼不光您老人家要受,这位大哥也要受。”宝玉抱拳作揖。
      老人家的大儿子叫何怀,与老人相互看了一眼。他本以为如薛蟠这样的纨绔边上的人定是会不依不饶,甚至做好被仗势欺人的准备,不成想宝玉态度端正和善,看起来又是位精雕细琢出来的公子哥,客气又懂礼数,老人家已醒,年轻时他就是位练家子,这等小伤确实算不得什么,他怎么也不好为难下去。
      翌日快晌午,宝玉从学中提了礼品上何怀家。何怀迎着暖阳正在给老人家煎药,宝玉蹲在他身旁笑着说:“何大哥知道我们都是前面学里的么?”
      何怀手一顿,他知道紧邻着的学堂是赫赫有名的国公府家学,他脸色不大好的说:“贵府当中最出好学生的。”
      哎哟,宝玉想着,这是讽刺啊。
      他们府里什么样他还不知道么。他没往心里去,解释说:“上个月清理了一下,眼下都算乖巧的。”
      何怀瞧他一眼,手上扇子炉子,他想勾桌子上的瓷碗,宝玉起身递给他。
      何怀接过碗,又听宝玉说:“薛蟠性子急了些,昨夜里并非故意袭击老人家,歪打正着了。”
      “他可过习武?”何怀闷声说。
      宝玉摇摇头,“这倒是没有。只是小时候听说跟我姨夫一起练过几日的健体拳。”
      何怀站起身,“你也不必如此,等到伺候父亲用过午膳,我到衙门里叫他们把人放出来。原就不是什么大事,他的随从也大伤了一个,一来一去扯平了。”
      “那我随何大哥一起去,等人接出来咱们到前面酒楼里给他接风。”宝玉笑眯眯地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又是前后院的,以后有事只管找我们。”
      何怀不情不愿地说:“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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