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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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男女老幼哪有不认识阚祁的？余玫的音量不高不低，恰好周围的人都能听到，一时之间所有人看了过来。
虽然被遮挡看不清脸，但寻常人也没有伪装成这个样子的，加上对方身量挺拔，这更加重了大家的猜测。
“你是阚祁对吧！”余玫却不自知，表情惊喜，“我看过你好多电影呢，一定不会认错的，你坐这个位子，是……”
她惊讶地张大嘴：“你是哪位小朋友的家长吗？”
从始至终阚祁都没说话。
自两年前开始他就很少跟外人沟通，更别提不认识的人，这个余玫的表情和语气令他作呕，心里也门清对方的目的。
他自嘲笑了笑，没想到两年后自己的名字还有这么大的作用。
已经有人开始议论。
“真的是阚祁？”
“天哪，他居然有这么大的孩子了？”
“我怎么记得他之前说过自己单身？这不是骗人吗！”
阚祁搭在膝盖上的手轻轻蜷缩起来，指尖下意识掐住掌心，可触碰到时眼前却忽然浮现出小孩心疼又小心给自己贴创可贴的样子。
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一无所知的台上已经准备好了道具。
余晨的小提琴是他自己带的，花大价钱买来的琴自然不会接给自己讨厌的人，但拿到节目组备用琴的小浮生却没有任何介意的神色。
她乖乖坐在凳子上等待余晨表演结束。
期间似乎听到台下有些骚动，她微微偏过头，却见好多人似乎都在看阚祁爸爸，指指点点。
余晨说，好多人都在骂阚祁爸爸。
为什么？
爸爸是很好的人，她不希望爸爸不开心。
于是她冲阚祁爸爸的位置挥挥手，还露出笑容，爸爸不要担心自己，自己一定会帮他出气的！
看到台上的笑容，阚祁怔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很卑劣，他的小孩在台上那么勇敢，他却仿佛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东躲西藏。
周围声音越来越大，台上很多小朋友都疑惑地看了下来。
阚祁合上的手指松了些许，缓缓将墨镜和帽子摘了下来，淡淡扫了周围一眼，声音微沉：“我是。”
周遭顿时一静。
隔着一道屏障时大家好像更多几分勇气指点，可在对方的视线扫过来时却又觉察出了彼此之间的差距。
从来不接访谈的阚祁居然从大屏幕闪现到了眼前，就算别人在网络上怎么重拳出击，这会儿也哑了炮。
“希望大家，别打扰孩子。”阚祁动作都没变过，说话平静得仿佛受关注的不是自己，“有事，录制后再说。”
经他提醒，家长们却才反应过来台上还在表演。
正如余晨所说，他最擅长的是跳舞，所以小提琴拉得中规中矩，但比起同龄孩子来说也很优秀，拉的也是一首比较流行的曲子，受众度很高。
这次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情敌，拉完后目光就紧紧盯着小浮生，小礼服衣摆都被他自己给扯皱了。
可小浮生并没有看他，而是在认认真真调自己的琴。
江同州问：“你还会调琴呀？”
小浮生疑惑：“这不是，基础吗？”
好好好，对于你来说什么都是基础，我们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是不基础的。
又问：“需要伴奏吗？”
“不用啦，谢谢叔叔。”
小浮生走到舞台中间，时时刻刻礼仪都很周到，随后架琴。
原本以为她会跟弹钢琴跳舞一样，小提琴也会选很难的世界名曲，可她并没有，而是选择了一首节奏很慢的流行音乐。
听到这里余玫松了口气，她就说五岁的小孩子就算学再多东西也不可能什么都精通。
可不到半分钟，琴声急转而上，变得欢快却震动人心，是她在原本缓慢优美的曲子上做了改动，这不仅仅需要很强的音感音控能力，更需要力度适中，情感充沛。
小浮生裙摆随着动作微微飘了起来，也没有一点因为变了曲而吃力的模样。
明明是个子最小之最年幼的孩子，在那一刻却仿佛优秀到让所有人仰望。
余玫脸色已经控制不住难看了。
花了那么多大价钱培养的儿子，居然什么都比不过一个五岁的小丫头，更何况这还是阚祁的孩子！
就凭余晨手上那把琴，都足够买上百把浮生手中这种了。
观众们的注意力也彻底被转移，一时之间想的不是阚祁，而是阚祁到底怎么能培养出这个万能的孩子的？
一曲结束，小浮生骤然收尾，优雅地给台下鞠了个躬。
这次最先响起的还是最中央阚祁的掌声，男人站起来后更是具有压迫感，摘下墨镜后的黑眸里含着浅浅的光芒。
整个观众席上，站着的他仿佛遗世独立。
这次都不用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胜负结果了，江同州丝毫不收敛自己惊讶的表情：“看来你爸爸很为你骄傲。”
“谢谢爸爸。”小浮生当然认得出来，她抱着琴露出小酒窝，“我也为爸爸，骄傲。”
一大一小隔空对视，台上的小孩站在光里，而他站在阴暗面，却也觉得自己被照耀到了。
有时候想想，小孩的出现何尝不是给他一个走出泥潭的机会呢。
“看得出来看爸爸也是个大帅哥。”江同州说，“难怪生出了你这么漂亮的女儿。”
嗯？
小浮生虽然年纪小，可她的知识储备很高，当然也清楚自己不是从爸爸妈妈们的肚子里生出来的，不然自己就不会有那么多爸爸妈妈了。
也知道自己跟爸爸妈妈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她有一个很特殊的家庭，就是不知道其他的爸爸妈妈在哪里。
看到爸爸站起来还摘了墨镜她也很惊讶，因为欢欢阿姨说过爸爸身份特殊，在外面一定要注意自己的羽翼，不能被别人发现，爸爸现在不怕了吗？
可有一点她从用来不否认，她自豪地说：“我爸爸，特别好看。”
台下的所有观众：“……”
这么久以来，黑阚祁的理由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黑过他颜值的，哪怕说他去整容也绝对不说他丑。
“看来这次我们的擂主要换人了。”评委们笑着说，“新擂主有什么话想说吗？”
新擂主本人一点都不在意这个头衔，她礼貌将小提琴还给了工作人员，再次拿起自己的小仙女棒，像是指着坏人那样指着余晨：“小孩子，要言而有信，道歉。”
余晨从来没这么被其他小朋友打败过，梗着脖子死不认账：“我又没答应你。”
“撒谎。”小浮生戳穿他，“你提出来比赛，我答应你，但有要求。”
又说：“你听了要求，才开始表演，说明你默认了。”
观众们看热闹不嫌戏大，余玫和阚祁的孩子这是在台上掐起来了啊，而是小浮生明显说话很有条理，十分聪明，根本就糊弄不过去。
余晨脸憋得通红：“我又没说错，就是有很多人骂他！”
余玫脸色骤变，忍不住站起来：“晨晨，不要瞎说话！”
被吼了一大声的余晨跟委屈了，明明就是妈妈给他看的那些视频，也是妈妈把这些话转述给他听的。
“是妈妈告诉我的呀。”他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你说阚祁活该被黑，被封杀。”
台下一片哗然，尤其是才听到余玫说喜欢阚祁的那些家长。
装腔作势是一则，被当面戳穿虚伪又是一则，这也太丢人了。
余玫慌了，下意识看向阚祁：“小孩子不懂事，瞎说的。”
台上的小浮生听不到下面的人在说什么，却也知道了阚祁爸爸身边那个大人是余晨的妈妈，也骂过爸爸。
“你妈妈教你，骂人吗？”她问，“这是你家的，家教吗？”
噗。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会说你就多说点。
事实上小浮生的确没有嘲讽那个阿姨的意思，只是单纯疑惑，因为不管是她的哪一个爸爸妈妈，从来都不会这么教她，也没说过任何人的坏话。
她固执道：“那你妈妈，要跟你一起，道歉。”
“愿赌服输，言而有信。”小浮生皱眉，“你比我大，为什么一个，都做不到？”
江同州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好好一个少儿节目，现在直接上升到娱乐圈里了。
这放出去可是猛料，虽然阚祁人人都黑，但那些明星都爱惜马甲，当然不会展出阿里发声，余玫直接被家里人自爆了。
他看了眼导播那边，怎么到现在都不喊录制暂停？
可收到台长暗示的导播当然不会喊停，BOSS还在后面坐着呢。
助理问：“台长，这段后期掐掉吗？”
台长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少儿频道是给孩子们做引导教育道理的，小浮生说的不是很有道理吗？词汇量还很丰富，至于大人，当然要有大人的担当。”
看余晨还不说话，小浮生又说：“做不到，丢脸脸，还有你妈妈。”
“谁说我做不到！”听到丢脸，有包袱的余晨就忍不住了，“对不起！行了吧？”
“要说，阚祁叔叔，对不起，不该说你坏话。”
余晨咬着牙：“阚祁叔叔对不起，我不该说你坏话！”
“我会盯着你的。”小浮生严肃地看着他说，“以后我听一次，就找你比赛一次。”
“……”
江同州轻咳一声，赶紧岔开这个敏感的话题：“那除此之外，小浮生还有什么话想说吗？你现在可是打败了我们人气最高的小人气王了。”
打败？
小浮生觉得毫无挑战性，也没有兴趣。
她抱着仙女棒再次坐下来，想了想：“会有更多的钱吗？”
“？”
“你很缺钱吗？”
“嗯嗯。”小浮生点头，“我想赚钱，给爸爸买，大城堡。”
这时候的小浮生就像普通孩子一样天真，江同州忍俊不禁，你以为城堡是谁都能买得起的吗？
“那就只能慢慢加油啦。”江同州视线落在了观众席上，对那里的火热程度一概不知，继续cue流程，“我看到小浮生爸爸也站起来了，那就麻烦工作人员递一下话筒，我们问问现在他的感受呢？看到自己的孩子这么优秀是不是很自豪？”
工作人员：不敢，根本不敢。
不敢想这期节目要是不剪辑播出去，会引起多大的波澜。
话筒递到阚祁手上，他却没有立刻说话，此时的他依旧站着，视线落在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同州下意识以为他也姓浮，便喊：“浮先生？”
小浮生也睁着大眼睛看向爸爸，她以前学了很多东西，可是没有一次是被爸爸看到的，她也想知道爸爸会不会为自己骄傲。
【崽崽很紧张，她很期待爸爸对自己的评价。】
在怼过来的镜头下，男人慢条斯理摘下了脸上最后的遮挡，在所有人猝然瞪大的眼睛下，缓缓道：“我姓阚，是浮生的，父亲。”
江同州：“？！！！”
谁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余玫也没想到阚祁会自爆身份，明明他死不承认是可以掩盖住的。
他也敢吗？这要是播出去，以他现在的名声，他跟他女儿都要完。
她有点忍不住幸灾乐祸了。
“阚，阚先生。”江同州结巴起来，“你看起来有点眼熟。”
“嗯。”阚祁目光常沉静，像是蕴含着巨大的风暴，一身黑衣的他带着几分让人避而远之的寒气，可他看着自己孩子的眼睛里是有光的，“大家更熟悉，我的，另一个身份，阚祁。”
“不过现在，我只是，浮生的父亲。”
喝了几天药的他嗓子这会儿已经好了不少，只是一直说话会有些压力，可他忍着了，忍到嗓子发痒发麻，心头滚烫。
“我为她自豪。”阚祁哑声说，“不是为她的，才艺，而是为她的，勇敢、善良、赤子之心，也想像她一样，做一个勇敢的，父亲，所以……”
他侧目看向旁边还没缓回神的余玫，深邃的瞳孔压着人：“这位女士，请向我道歉。”
余玫脸色十分难看，儿子说出来的话她这会儿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辩驳：“阚祁……”
“除了你。”阚祁打断她看向镜头，眉眼低垂，“还有所有，巴不得我，一蹶不振的人，你们可能失望了。”
他喉咙动了动，压着疼痛感：“阚祁没做过，也从不认。”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话筒里传来隐隐的呼吸声。
台上的小浮生已经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觉得现在的爸爸特别厉害，还有点委屈。
过去只能在虚空中听到的那个坚强努力的阚祁爸爸，好像回来了。
【好感度：30。】
私有所感的阚祁掀起眼睑，深沉的眸色在触及到那张小脸时柔和了许多：“还有，谢谢我的宝贝，我希望，你在任何时候，都能自豪地，告诉所有人，我是你父亲。”
蓦的，观众席后传来一道清晰的掌声，众人循声看去。
“台长？”助理懵逼了，这时候台长怎么能下场呢？
可台长却没在意这些，他这个年纪这个资历，已经看过太多娱乐圈的是是非非了，当然不会当回事。
只是此时此刻他为了这父女两的勇气鼓掌，也很欣赏。
在台长鼓起掌后，工作人员们不得不跟着附和起来，将气氛再一次带动起来。
台长却依旧坐在原地，点了点头：“前段时间跟网视平台合作的生活综艺是不是还没定完嘉宾？”
“是的，这会儿还在敲定，余玫那边经纪公司接洽很多次了。”
“联系联系阚祁那边，了解一下情况。”
“什么？！”助理惊疑不定，“可我们嘉宾都是……”
北城的电视台合作的都是根正苗红的明星，只要是上了节目这个艺人就会被观众们带上一层美颜滤镜，可阚祁不行啊。
“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世界。”台长说，“有时候你给人递出去的一根稻草，有可能成为对方拧成麻绳的关键。”
他看向了台上漂亮到不真实的小朋友，不仅仅是为了流量，他很欣赏小孩这份赤诚和教养，以及阚祁对小孩的承诺，一个为了孩子而勇敢的父亲，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
台长笑着道：“我觉得他有成为麻绳的潜质，也不介意给他递这根稻草。”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