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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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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要做什么?是不是还要脱衣服?是她先脱,还是她主动去脱世子爷的?不过世子爷不良于行,当真能做那档子事?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事,当踏入主屋的那刹那,她又不可抑制地变得僵硬起来,思维都慢了半拍。
也就是屋子里通过风,熏香没有继续燃着,没有像之前那么沉闷,她没再晕晕乎乎,比头一次镇定些。
只是刚进屋,徐嬷嬷就退了出去,顺便将门也给带上了。
她镇定了没多久,看着那道紧闭的大门又紧张起来,失去了再往里面走的勇气,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进来。”里间传来一道男声。
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往里面走。
男人坐在床边,只穿了件雪白的寝衣,料子看上去有点像是丝绸,好像自己身上的也是差不多的材质。她忍不住低头扫了一眼,又确定了一遍。
那么叫她来,应当就是男女之间的侍候了吧。
她捏着寝衣下垂的边缘,鸦黑的睫毛垂下,鼓足了勇气问:“世子爷,是现在脱衣裳吗?”
嫩白的手指卷着衣服边,仿佛只要他开口,便会将自己的衣裳扯下来任由他摆布。就是勾栏里最孟浪的女子,也会在此之前玩些风花雪月的招数,这个倒是胆子大。
怕是因为不懂。
顾淮安放下手中的书,瞧了她一眼,开口说:“暂时不用,先过来。”
姜若略略松了一口气,听话地走了过去。她的视线才床榻的边缘划过,思考一瞬间之后,腰身一软在脚踏木上跪坐下去。
男人瞧了她一眼,问了一声,“洗过了吗?”
“泡了一个时辰的药浴,又用清水洗了几遍。”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她看见男人望着他的目光陡然深沉下来。出于对危险的直觉,她心头一跳,抬手的摸了摸自己的耳边。借着这个机会,她闻了闻自己的手腕,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
她怕自己是被草药浸入味了,尝试着问:“要不奴婢再去洗几遍。”
“没这个必要。”男人将话一转,“认得字吗?”
姜若顿住。
在娘亲没有得病之前,姜家也曾富裕过。那时候父亲还在,虽然不喜欢她和妹妹,但是也存了好好培养她们的心思,因此请了女先生教她们认字。
姜若占了这个便宜,读过几年书,在安王府却一直装作自己不识字的样子。原因很简单,作为一个普通丫鬟是不该识字的,免得在送信件、礼单这些东西时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可听松院不同,她奔着想勾搭世子爷去的,听孟玲姐提过一句,有些学问的男人都是喜欢红袖添香的。
那她是该认识,还是不该认识?
湿润的眼睛偷偷去看面前的男人,她按着狂跳的心口,最终还是轻轻点点头,“认得两个字。”
一本书就直接被扔了过来,她看了看书的前面,发现是《周礼》。
“从头读,读给我听听。”
姜若不明白他是何用意,也不敢问,便从《周礼》的第一页开始读。
“惟王建国,辩方正位,体国经野……”
女子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种特别腔调,读起来很是顺畅,完全没有打磕绊的地方。等要翻页了,她甚至还能反分神去看一眼世子爷的反应。
男子合上双眼假寐,一只手放在锦缎背面上,按着她的分段打着节奏,倒是有几分文人的雅兴。
见他没有喊停顿,姜若也不敢马虎,提着精神往后面读。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读了多久的书,只知道世子爷一直闭着眼睛没说话。读到后来,她都觉得书上的字都变成了蝌蚪的形状,每个都在纯白的纸面上游动,晃得她头晕眼花,不知不觉就靠着床榻边睡过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之后,原本垂上双眸的男子忽然睁开双眼,朝着她看了过去。
空气中飘散着的一缕说不出来的香气,类似于雨后正饱满的桃子气味,还掺杂了很多旁的,很是好闻。就像是房间里突然多了一双无形的手,轻柔缓慢地抚过阵阵疼痛的神经,整个人都因此畅快起来。
徐嬷嬷做事他是放心的,能将这个小丫鬟送过来,就是确定这个丫鬟身上没有携带任何香丸,甚至是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那么,只有自己一个人能闻到她身上的异香?
伸出手将那本《周记》准确地从小丫鬟怀中抽了出来,《周记》上残留的还是原先的水墨的香气。
狭长的凤眼看向女子,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他对着空空荡荡的室内说:“去查一下吧。”
很快,窗边便落下一道黑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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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甚至连怀中一直抱着的书都没有了。
她顿时紧张起来,起身仔细寻找。
在听到门口的动静时,她被吓了一跳,就看见徐嬷嬷端着一套全新的衣裙进来了。
“这是你的衣服,换上之后去前罩房将自己东西收拾一下,日后就搬进主院这边。”徐嬷嬷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又面无表情交代,不过语气缓和不少,“日后就在世子爷身边侍候。”
姜若稀里糊涂,不知自己怎么就留了下来。她伸手摸上了送过来的衣裙,一下子就猜出这料子价值不菲,不是她一个丫鬟能穿,犹豫着问了出来,“是拿错了吗?这襦裙太好了。”
“自然没有拿错。”徐嬷嬷说,“你到底是被世子爷收入房中,即使没有名分,也该同其他丫鬟穿得不一样。”
什么叫被世子爷收入房中,她只是给世子爷读了一晚上书,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任何亲密之举。这些话可能外院的人会相信,可徐嬷嬷是听松院的管事,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她便解释说:“世子爷并没有收用……”
“世子爷说有,那便是有。”徐嬷嬷打断她的话,将衣服放到桌面上,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外人若是问起的话,你知道怎么回答吧。”
姜若看着裙子领口繁密的绣花,苦笑起来。她可能猜到一点。
要么是世子爷那方面真的不行。自从世子爷腿受伤之后,不止一个人有这样的猜测,甚至在猜世子爷倘若真的没有诞育的能力,世子之位会不会落到二公子的头上。现在世子爷收用了她,正好拿这个筏子堵住外面的悠悠众口。
要么就是世子爷不信任她。她不是第一个被送进听松院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与其接受没完没了的试探,倒不如一劳永逸,将她直接留下来。
又或者是两者都有,总之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她唯一希望的是,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这件事,千万别传到夫人耳里。
可她远远低估了流言传播的速度。
这么多年,世子爷还是第一次留丫鬟在房中过夜,其震惊程度无异于外面下起了红雨。流言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说是一个丫鬟手段了得,勾着世子爷一夜要了七、八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