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教]泽田言默的倾情演绎》荆棘王座

186、海的记忆（修错字）

　　深夜。
　　言默醒来，满是热汗的他抹了把脖子，但触手感觉不对，手掌一抓，便是一把头发。揪了揪，确定是自己头发的言默捋了捋：长长了？
　　感觉屋里有其他呼吸的言默没在动作，但越来越热的环境让他无法安睡。很快脸都憋红的他烦躁，坐起身后，身后坠下什么，然后言默就感觉到了一丝凉快。
　　怎么回事？
　　言默发现自己利落短发已经长到了腰后，甚至在床铺上还堆了不少，抓了一把细看，是很浅淡的灰色，但言默的心不在这里，他完全被炎真吸引了：同床共枕？
　　中间隔着的大山拉吉：？？？
　　怕没个阻挡直接滚到一起睡了的炎真：[羞涩](灬°ω°灬)
　　言默一晃神，揪着的头发就被他拽着在手上拉出了伤口，血腥味唤醒了他，然后抱着自己一直在生长的头发出了房间。
　　卡擦——
　　冰制的剪刀在丝绸般光滑的银发上划过，长发就从脖颈处截断了，但这还没完，言默的头发还在徐徐生长，被剪掉的头发也成为银色的光屑消散。见此言默抿嘴，手中冰剪散去，直接从洗漱间转移到灯塔外。
　　看着那一闪一闪的灯光，言默赤脚踩着坚实的土地往海边走：“身体的活性增强了，有点麻烦。”头发一直在生长，身体也变得更坚韧，哪怕石子尖锐也刺不破皮肤。
　　——
　　“唔？”炎真睁开眼睛，坐起身，看向言默的床位，只见床铺无人，外套还整齐的叠好放在床头，看样子是暂时出去一会。
　　“炎真？”大山拉吉也醒了，看到炎真坐着便问，“怎么了？”
　　“没什么。”炎真看向大山拉吉，“你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吗？”
　　被问到，大山拉吉往旁测一看，手摸了下被窝：“离开有一段时间了，我没听到。”
　　“你也没注意吗？”炎真低头自语：看来言默是有专门的敛息手段。
　　“要去找他吗？”
　　“再等一会吧。”
　　“恩。”
　　——
　　“什么声音？”下铺的睡得纲吉迷迷糊糊，却听到了很是空茫和难过的声音。坐起身，挠挠头，等分辨出那是源族语言后，纲吉脸色一变，抿着唇神色复杂：源族语言只有源族能懂，不像文字可以成为通用书面语。
　　纲吉所听到的声音就是言默在哼曲，偶尔还试着填词，用的也是源族语，所以纲吉才能听到这么遥远的声音。曲是樱夜幻所创的战曲水·浪潮，通篇激昂无词。
　　海岸边，波浪涛涛，掩盖了言默的声音，月色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又看到了一段记忆的言默呢喃着，靠着大石头目光死寂。耳边还有着激昂的琴音，视野里也好像有看到人鱼在海浪中、雷鸣中跳跃。
　　但实际上现在没有雷鸣，也没有人鱼，海水更没有将他淹没，只有他学唱的歌声。等言默从那段记忆里出来，便张着嘴茫然的靠着石头休息。头发又长长了，言默手里攥着一缕，无意识的拨弄着，就像是在复制记忆里樱夜幻弹琴的指法一样。
　　“唉。”言默轻叹一声，以他贫瘠的人生经验对他认知里的樱夜幻下了判断。
　　樱夜幻拥有独一无二的瞳术，可以让他看到万物发展，全知全能，且随时随用。要说唯一的缺点，那就是会固化他的认知，只是刻板的资料，没有自己的感触。所以在他遇到这些追求着的路上，对于那些显现在眼前的喜爱，爱情，挚爱等名词是无法理解，哪怕发生关系或认可他们留在身边，对于樱夜幻来说那只是他的收藏品——最多是无法其容忍损坏，绝对要保护的收藏品。可以说哪怕他做到了恋人间要做到的一切，仅从思想上来说他与他们就是不对等的依附关系，最多是樱夜幻对他们超在意、更温柔，但哪怕心灵契合，那也只是一个夹杂着许多算计和天时地利凑成的“在一起”的结果。
　　樱夜幻是个固执的性子，且多疑霸道，只是他清冷孤迥的性情淡化了那霸道。唯一能对他有影响的人就是管家樱之智，可是那个人辜负了樱夜幻放在他身上的信任，也是让他步向冷寂道路上的罪魁祸首。
　　这里说的信任可是真的把信任放在樱之智身上，樱夜幻可以分割情绪，所以对此名词化的他就将信任放在了管家身上。但管家所对他做的事，对于只有黑白之分时的樱夜幻是不可容忍的背叛，所以信任破碎了。
　　——
　　“你先睡吧，我出去一会。”离开房间，炎真走在走廊上，在洗漱间门口看到了沉思的纲吉，他问他：“你也来上厕所？”
　　炎真摇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切入，然后纲吉就离开这里了。
　　炎真：“……”
　　回到房间的纲吉蜷缩：是幻的力量。
　　炎真路过了临时病房，想到青叶红叶，便拧开门把轻轻推门，身穿灵衣的杀老师在身后戳了戳他，还用触手挡住了他惊叫。
　　合上门，两人来到阳台。
　　“炎真同学是来看他们的状况的吗？”
　　“……”炎真还在后怕中，杀老师穿的灵衣可是日本鬼魂的标配。缓了口气，炎真看向杀老师，见杀老师正看着海岸线，脸色也是严肃的白色，便问，“怎么了？”
　　“只是有些感慨。”因为是严肃的脸色，所以很轻易糊弄了炎真。但他其实是在为言默的状况在思考，刚才除了纲吉，他也听到了那段清唱，甚至还到了现场，然后看到了言默那堪称糟糕的状态。身为老师的职责让他想要下场开导，可身为企业职员的职责他又该推波助澜，纠结着就注意到了炎真。于是很开心的抛下言默回来找他。
　　杀老师是个杀手，在作为教师的同时，也是位真正出任务的杀手。只不过樱夜幻知人善用，加上云之巅工作种类繁多，所以两人并没有出现什么矛盾，相处的很愉快。甚至在这次狩猎中杀老师也大展身手，可那到底比不上人格健全的言默，他接手的分魂都是那种每活一秒就是巨大痛苦的，没有一丝光亮和希望断绝的分魂。可言默是不一样的，不只是相处了一段时光，也是因为他和云浅都在努力活着的缘故。他们的光还未暗淡，是那种可以在黑暗中行走，即使碰壁也能坚持下去的品性，所以在纲吉阻止的时候，错失良机的杀老师便再也无法下手了。
　　因为他是章鱼啊，是一只胆小的、脑子里充满黄色废料的涩情章鱼。所以他不是以前那个心无旁骛不通人性的死神。杀老师是可以变成人的，那是他最强大的时候，但他还是喜欢身为章鱼时的弱小。因为那拥有可以保护他人的力量，但身为人的时候，他只会制造杀戮，所以他想要变成弱小的。
　　“杀老师？”
　　“扭呀！”杀老师慌张的挥舞触手，“为师一不小心想事情想入神了呢~”很是愉快的淡粉色涌上脸颊，“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为师以前可是个大帅哥啊，还有许多小姑娘给为师扔小手绢呢~”就算变成章鱼后，那些小姑娘也给他送了砖，让他给自己盖了一座豪宅。
　　被偷窥小姑娘们：啊！色狼啊！
　　护花使者们：看板砖！
　　“哦。”炎真对他人的情史并不感兴趣，但因为对杀老师的感官不错，所以认真听取并应和着他的话。
　　自嗨了一会，理智回归的杀老师握拳咳嗽一声，正色道：“炎真同学是想问言默同学的事吧？”
　　“啊……”
　　“不用这么惊讶，为师看的出来。”两人面对面的谈话，高悬的明月在见证，“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也许会无疾而终啊。你们两人心中有着各自的负担……”
　　炎真受教的听着。
　　“如果没有冲破一切的尖锐气势，也许还是在这不清不明的局势下淡化更好。那么炎真少年，你可以做到哪一步呢？”
　　“我……”炎真认真思考着，“我只想要他能好受点，想要让他平平安安的。”掩藏最想说的话的炎真回答，“我只希望他能离那些漩涡暗流远一点，安全就好！”说到最后如释重负的炎真笑开，在这番谈话下，他现在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将言默纳入羽翼，保护着他离开那些暗流涌动……
　　“不错的信念。”杀老师没有说什么打击炎真的话，只是鼓励到。
　　——
　　海岸边，因为涨过潮的缘故，现在言默圈腿坐在大石头上。过来的炎真在将亮的天色下看到他一手抬着，侧身做什么的动作。
　　没有开口，炎真悄悄接近，过往的经验已经告诉了他言默有多会隐藏。卡擦的声音渐渐入耳，他看到了发丝坠落，还有一把银剪偶尔穿过发层。离近后，炎真发现言默的头发长长了很多，正在自己剪发。但因为视角的原因，脑后剪的参差不齐。
　　“我帮你吧？”炎真忍不住开口，上了大石的他还看到言默背脊挺直的动作，然后是一双过于阴冷的眼神随着转身的动作扫来，他还看到言默维持着剪发的动作。
　　“你来干什么？”言默语气不善，吹了一晚上风的他声音沙哑，加上那仿佛挤出来的声线听的人耳朵刺痛。
　　“我……”语塞的炎真眼神落到言默肩上，那剪过的头发眨眼就超过了肩线，然后就不自觉的拿过言默手中的剪刀。入手冰冷刺骨，炎真打个哆嗦，一手拿着冰剪一手抓起些言默头发的炎真看着言默的眼睛说到，“一直举着手臂会酸的，我来帮你剪吧？”
　　言默没有回答，炎真就当他是默认，调整了姿势，就仔细的行动。
　　卡擦、卡擦——
　　听着耳边的声音，言默放松身体，看着暗蓝天色下的海波，放空思绪。
　　“好了。”
　　太阳大放光辉，炎真也放下剪子，看过那日出后，对身前的言默说：“昨天晚上的流星雨很壮观，但这样的日出也很棒。”
　　沉默的言默侧脸，扫过目露期待的炎真，眼神晦暗：“我从未看过朝阳初升之景，”虽然在未来世界看过一次，“但……”
　　“什么？”炎真忍不住凑近，他迫切的希望下一句会是类似告白的话。
　　但并不是他期待的和你看朝阳很不错，也不是看了朝阳合该一起看夕阳之类。
　　“昼伏夜出的我对此并不感兴趣。”言默直接破解了旖旎的气氛，艰难的抵抗着炎真看着他的热切眼神。爱到骨子里的喜欢是掩饰不住的，可是言默还是抵住自己的冲动，在对方宛若明示的表现下装傻充愣。
　　“那……”炎真的表情僵了僵，要哭不哭的前倾身体，看着尽在咫尺的言默，“下次要不要一起赏月？就这样错过流星雨……”有些艰难的维持语气，“也太过可惜了。”真的很是可惜，难受到胃痛的炎真在努力。
　　“到时候再说吧。”
　　万金油的回答，炎真耗费了所有力气，才忍耐着不要表现的太过分：“好啊。”他害怕一但表面这心知肚明的阶段，本就有远离意图的言默会彻底断绝关系。
　　明明也是一样的心思，为什么不可以走到一起呢？超委屈的炎真咽下苦水，感觉自己的胃进一步被填满，撑得想吐。
　　本就不是主动性情的炎真，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极限，但属于主动进攻型的言默却在往另一头使力。比无情，炎真甘拜下风，所以现在两人还是长跑马拉松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