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性》有茶没酒不喝就走

4、04

　　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每个人都在忐忑地摸索着自己恋爱的道路，把微风吹过心弦的感觉误认为一眼万年，小心翼翼地把对方护在自己的心尖，满足于自己为对方做出的“牺牲”与改变，哪怕喜欢的感觉已经淡成了一缕，也碍于面子死死支撑。因而很多原先如胶似漆的爱侣分隔两地后就疏了，散了，当初甜蜜的初恋也成为了二十周年毕业聚会上带着浓浓岁月滋味的笑谈。

　　但刘熠晖不同，他像经验丰富的驾驶员，一看将要拐上的这条路堵上了，马上毫不留恋地撤掉转向灯另找出路。

　　但是不谈恋爱了，做个朋友，时不时地在食堂吃个饭还是可以的。

　　但你这个轮换的频率也太tm快了吧？蹬自行车呢？

　　“标准高？具体是有多高？”秦玖很好奇地追问。

　　“知趣，有点幽默感，但知道适可而止。不会要求过多的共处时间，互相了解的同时保有一定私人距离，还有……”刘熠晖开始滔滔不绝地背诵他的完美对象小论文，听得秦玖一个头变成两个大，产生了一种面对数学老师时一般的无所适从。

　　“唔，先说这些吧。”刘熠晖结束了长篇大论，长舒一口气，合上了笔套，“谢谢远荼爸爸救我狗命！晚上请你吃烤肠！”

　　“麻辣香锅。”许远荼不满。

　　“奶茶，加冰淇淋。”刘熠晖痛快地改口。

　　“双拼牛肉面。”许远荼放低要求。

　　“炸鸡。”刘熠晖面色一凝，暗示这已是底线，“四对，你三我一。”

　　“成交。”许远荼比了个大拇指。

　　正当他心满意足地转回头继续看书时，却发现了秦玖异样的目光。

　　“荼啊，我怎么觉得……”秦玖挠了挠头，“刘熠晖的每一个要求你都符合呢……”

　　“……”

　　“……”

　　两个人四目相对，沉默几秒，异口同声地回答：“不可能。”

　　“yoooooo”秦玖挑了挑眉。

　　“我认真的。”许远荼从司斐淇手里接过薯片袋，“刘熠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这种恋爱观其实挺常见的，只是中学时代的人大多没耐心谈这种清汤寡水的恋爱。”

　　“荼荼这样的有谁不喜欢。只是我们两个对对方太了解了，要真在一起彼此都没什么隐私可言。”刘熠晖朝许远荼扬扬下巴，后者翻了个白眼，递给他一片薯片，“没有安全距离的爱情是不会长久的。而且……”

　　刘熠晖嚼着薯片，瞟了一眼盯着他的许远荼，向左转头遥遥望了一眼高二教学楼的方向，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又转回头对秦玖继续说，“这样说吧，以我认识的人为全集，许远荼已经被我划分进朋友这个集合里了，我只会从这个集合的补集挑对象的。但是大玖你就不一样了，”刘熠晖冲秦玖抛了个媚眼，“你还在熟识集里边哦。”

　　秦玖：“……”

　　“好了，晚自习聊天适可而止。”司斐淇听不下去了。

　　刘熠晖嘿嘿一笑，“不打扰班长爸爸办公，我闭嘴就是。”

　　话还没说完，晚自习下课铃就不合时宜地响了，刘熠晖沉默了两秒，在人声鼎沸里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我现在可以讲话了吗？”

　　司斐淇心很累地冲他一挥手，其大意是滚你的蛋吧。

　　刘熠晖见状，笑嘻嘻地吹了声口哨，拍拍许远荼的肩，“走，去食堂把欠你的鸡翅还了。”

　　牧州一中的食堂以其食品种类之繁多而远近闻名，晚自习下课正是夜宵供应时间，偌大的饭厅被学生占的满满当当。刘熠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守护着珍贵的鸡翅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找到许远荼坐着的偏僻小角落。

　　“你知道？”许远荼接过鸡翅，冲刘熠晖一挑眉。

　　“废话，老司和大玖他们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刘熠晖啃了一口手里的鸡翅，“头一回看见你有比睡觉和摸鱼更重要的日常活动，一会儿看一眼，跟望夫石似的……高二九班，是吧？”

　　许远荼点点头，没有回话。

　　“我能知道是哪一个吗？”刘熠晖压低了声音，扬了扬眉毛。

　　“……先别。”许远荼舔了一下嘴唇，“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各种方面上。”

　　“行吧……”刘熠晖叹了口气。“有什么事别憋着，有我听。”

　　许远荼瞥了他一眼，没声息地笑了。

　　“谢了，孝顺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