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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不可思议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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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扶赵氏上床小憩后,新叶袖了一小瓶菊花酒和几块五色花糕往祖庙边的树林里走去。
爬上树,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又把路上折的一支茱萸插在松叶间,新叶掏出酒来喝了一小口,调皮地吐了下舌头说:“这是给你的酒呢,可惜你不会喝。不过独酌无趣,还是对饮好了。”说着淋了一些酒在树干上。
“花糕你也尝点吧,是我做的呢。”掏出块糕点放在枝丫间。
新叶再喝一口酒,再酒一些酒,随手摘了一颗紫红的茱萸果放进嘴里:“这个也一起分享。”
新叶今天喝了不少酒,此刻其实有点醉了。
“唉——,你可真闷。”
“没有嘴巴,没办法吃我送的东西,没有耳朵,也不知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也没有眼睛,让人看出不你的想法。”
“真不懂狐狸精为什么让我和你做朋友。”
“要是它不走,大概就能和我说话了,我们俩个一起坐在树上说话你说该有多好。”
“今天所有的人都不对劲儿。”
“娘不对劲儿。”
“乳娘不对劲儿。”
“那个杨舟小子也不对劲儿。”
正喃喃自语之际,下面传来喧闹声,一人说:“走累了,在这里歇歇再走吧。”另一人说:“是担心嫂夫人累了吧,这一路都歇了多少回了?”那人便说:“出来游玩正该这么消消停停地,何必急呢?”
新叶往下一看,正是新雨一伙人停在树下,而且还有人正往上望,新叶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人看见。
可是,不被看见几乎是不可能的,松树不比柏树、樟树等有枝叶浓密的树冠,可以藏身其中不被发现,在松树那稀疏的枝叶间藏身,除非是不往上看,否则一定无所遁形。
新叶缩在一个支干后,掩耳盗铃地闭着眼睛不停在心里念叨:“别往上看别往上看,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一个声音说:“这树可真大,得有几百年树龄了吧?”
于是所有人都仰头看树,紧张得要命、眯着眼偷偷瞄着下面的新叶心想:这下完啦,少不了又要被嘲笑一顿了,那么多外人,这下丢脸丢大了——但愿不要传到母亲耳朵里。
奇怪的事出现了,那么多人竟然没人理会她!没看见吗?不可能呀!
新光的目光逡巡了一下大松树说:“也许吧。”然后带着一丝坏笑说:“知道吗?新叶为了保这棵树差点和孟起打一架。”
“真的看不见我?难道我刚才的心愿被老天听到了?”新叶惊奇极了,继而又气愤地在心里说:“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新雨叱道:“别胡说!你哪儿听来的混话。”
“我胡说?”新光叫道,“这可是孟起亲口说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人人都知道这一片没被采脂的树是新叶拼了命保下来的。”
“那也不能像你说的。新叶要保下一小片树林,只要对三爷爷说不名就是,哪用得着和人拼命。这事一定是孟起夸大其词,编排新叶的。”新雨为新叶开脱道。这里有外人,他不想毁了新叶的名声。
新光不快道:“哥,你对她比对我还好。”
新嫂嫂劝道:“哪能呢,你哥的意思,新叶妹妹如今不再是小孩子了,所以不好再像以前那样拿她开玩笑,以免坏了闺誉。小叔可能还当妹妹是小姑娘呢吧?”
新光也并不想让外人看笑话,就着嫂嫂的话怏怏道:“可不是吗?”
丢过这个话题,又说了几句别话,这群人就起身离开了。
新叶坐在树杈上还是一动不动,心里是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她差点就摘颗松果照着新光的脑袋砸过去,看是不是真的没人知道她在树上,不过到底没敢,但等他们走远后,新叶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乳娘出来找新叶,见到杨舟在她们院外徘徊,便问:“杨公子有事吗?怎么不进来?”
“呃,我,赵大娘你做的花糕很好吃,我想再要点。”杨舟略显尴尬地答道。
“呵呵,那就进来吧。这花糕是我们家新叶姑娘帮忙做的哩,和别人家的都不一样哦。你请坐,我去拿花糕。”乳娘絮絮叨叨地杨舟说着,有明显的夸耀之意。
杨舟说:“伯母呢?我去向她请安。”
乳娘道:“夫人在后面休息,她身体不好,今天走多了路累着了,连晚饭都不想吃了呢。杨公子,不嫌弃的话就在这边用了晚饭再走吧?”
“嗯,不用麻烦了,姐姐和姐夫也等我一起用餐呢。呃,花糕我带回去吃,还请赵大娘向伯母和新叶妹妹代为致谢。”
乳娘爽气地笑道:“一点小事罢了,何必客气。”
新叶从外面回来,正要向乳娘摆出讨好的笑脸,见有外人在,便收起爱娇的女孩样,文文静静地对杨舟微微福了福,叫了声“杨公子”,杨舟连忙举手还礼,叫了声“新叶妹妹”,乳娘见杨舟一副面红耳赤,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一乐,再次客气地留他用饭,杨舟想留又不好意思留,想走又不舍得走,样子精彩极了。
就花糕的事情和新叶说了几句话后,杨舟依依不舍地告辞而去。晚上乳娘和赵氏说:“杨家小哥看上咱们家新叶了呢,夫人觉得那杨舟怎么样?”
“要说呢,那孩子出身、教养、相貌都不错,只是结亲这种大事,可不是孩子能说了算的,他再喜欢,他父母不同意是没用的。”赵氏郁郁地叹口气说,“咱们在这种地方,新叶再好没有人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乳娘眼睛一转,向赵氏笑道:“明年正月就是老爷六十大寿了吧?这种大日子,夫人和姑娘怎么能不回去?夫人您的身体不好,也需要好好调养调养,新叶明年也及笈了,哪能再送回山里,您说是吧?”
赵氏会意一笑,可想到自己一个书香之家的女子,孟继龙的正妻,却被排挤得没有容身之处,马上又自艾自怜闷闷不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