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不可追》依玥然

76、第76章 悲痛

　　华清看天染走了，便也准备离去，就在这时，只见曜灵突然打开宫门喊道：“上仙请留步！”
　　华清顿住脚步问道：“天官有何事？”
　　曜灵说道：“天尊有要事要与上仙商议。” 华清不敢怠慢，忙随曜灵进了“玉清宫”。
　　到正殿后，华清见天尊面色庄重、负手而立，便上前叩拜道：“参见天尊！”
　　天尊轻轻“嗯”一声，随后问道：“说你把‘紫云宫’的婢女留下一个，可有此事？”
　　华清心中一紧，他没想到天尊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于是解释道：“天尊容禀，那个婢女紫斓跟北海有些渊源，所以微臣才私自做主将她留下，还请天尊恕罪。”

　　天尊顿时来了兴趣，“哦？有何渊源？说来听听。”
　　华清沉思道：“微臣听说，她曾在湘沅水神座下修炼过，因机缘巧合才来到天宫，若把她留下，对我们牵制北海大有裨益。”
　　天尊不由恍然道：“原来如此，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收留一个婢女。”
　　华清浑身上下冷汗涔涔，但仍极力保持镇静，神色自若道：“天尊过誉了，微臣汗颜，本该先禀告天尊再做决定，是微臣逾越了，还请天尊降罪。”
　　天尊这才称心如意，便赞许道：“你做得对，何罪之有？” 随后向曜灵吩咐道：“给华清赐座。”
　　华清忙拱手道：“多谢天尊，微臣不敢。”
　　天尊笑道：“让你坐便坐，无需客气。” 华清这才坐下，但心中仍有些忐忑。

　　天尊回身坐到主位上，开口问道：“你的伤如何了？”
　　华清感激道：“多谢天尊关心，已好多了。”
　　天尊嘱咐道：“你办事最为妥帖，等伤养好后，还需要你再去一趟魔界，一是打探那里目前动静，二是看看瑶玑近况如何。”
　　华清连忙起身答应道：“是，微臣遵命。”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天染，于是问道：“九殿下一直担心‘瑶玑仙子’，可否让殿下陪微臣一同前去？”
　　天尊思虑道：“这样也行，你帮本尊多盯着他，免得又惹出什么祸来。”
　　华清点头道：“微臣遵命。” 随后又请求道：“微臣还有一事，‘玉陵宫’中的寒澄、寒澈两兄弟此次抗魔有功，他们在‘北寒之地’已苦熬了数年，可否让他们回来？”
　　天尊欣然应允道：“既然有功，那便封他们为‘左右先锋’，回天宫任职吧。”
　　华清拱手道：“多谢天尊。”
　　天尊微微颔首，“无需客气，你去办吧。”
　　“微臣告退。”华清说完便缓缓退了出去。

　　从“玉清宫”出来后，华清觉得头脑一阵眩晕，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总感觉方才宫中气氛有些古怪，天尊也比之前看起来更加深不可测，虽然击退了魔界进攻，可毕竟白白牺牲了那么多天兵天将的性命，虽然他们中有些是效忠圣母，可毕竟也是自己昔日的同僚……
　　华清越想越觉得头晕脑胀，直到现在还无法坦然接受这一切，他使劲揉了揉额头，浑浑噩噩向前走去，快到“华清宫”时，他发现白丹瑃正在宫门前等候，于是上前问道：“你怎会突然成了‘万花之王’？”
　　白丹瑃嫣然一笑，“这可是天尊亲自封的，难道上仙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华清心如刀割，冷冷说道：“我心中的‘万花之王’只有一位。”
　　“我知道，不就是‘蔷薇仙子’吗？可她已经去了，上仙还放不下她吗？” 白丹瑃直言不讳问道。
　　“你闭嘴！你不配提她！”华清恼羞成怒呵斥道。
　　白丹瑃冷笑道：“是的，我不配！我就要搬去‘万花宫’了，这可是她住过的宫殿，即便我不配住，可天尊命令我不敢不从，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华清被她气得头晕目眩，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盯着她越走越远。

　　华清回到寝殿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就连锦风送来的精美饭食都未曾动过，一夜过后他才觉得身体舒缓了些。华清起身后想起天尊昨日的吩咐，于是匆匆出发去了“北寒之地”，他先到“寒烟阁”，并未发现那两兄弟，便想着他俩可能出去巡视了，可等了好大一会儿仍不见回来，只好决定出去寻找。华清刚走几步，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正缓缓移动着脚步，定眼一看，来的竟是白丹瑃！
　　白丹瑃没想到会在此地遇见华清，不觉有些尴尬，但还是直直向他走去，勉强笑道：“上仙怎会在这儿？”
　　华清神色淡漠道：“奉天尊令办些事情。”
　　白丹瑃含笑道：“那可真巧，我与上仙一样，都是奉令行事，我先走一步。” 随后便离开了。华清有些惊讶，但也不好上前追问，这时他想起寒潭山的那个洞口，于是匆匆向北赶去。

　　白丹瑃来到自己以往居住过的“寒月阁”，却见太元正斜倚在软榻上，她连忙上前跪拜道：“奴婢参见圣母！”
　　太元面色阴沉，冷若冰霜问道：“你来做什么？是看本宫笑话吗？”
　　白丹瑃从手中变出一件雪白的狐皮大氅，满脸恳切道：“娘娘容禀，奴婢知道这里常年冰天雪地，又寒风刺骨，特为娘娘献上御寒衣物，还请娘娘笑纳。” 说完便双手奉上。
　　太元没想到自己眼下如此失势落魄，这牡丹精居然还能想着她，于是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了抚，果然觉得这狐皮极为柔软顺滑，虽然以往她从来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中，可如今她灵力被封，如同下界废人，尽管闭门不出，可仍觉得浑身瑟瑟发抖，这东西也算雪中送炭了。想到这里，她便收下并说道：“你有心了。”
　　白丹瑃无比恭敬道：“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娘娘初到此地，缺什么只管和奴婢说，奴婢定会按时送来。”

　　太元见她如此殷勤，不由起了疑心，于是问道：“你到底有何居心？”
　　白丹瑃心中一紧，急忙辩解道：“娘娘多虑了，奴婢能有什么居心，不过是昔日得娘娘照拂，如今想要投桃报李。”
　　太元冷哼一声，出言警告道：“你最好别有什么歪心思，否则本宫绝饶不了你！”
　　白丹瑃忙俯身保证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愿为娘娘效力！”
　　太元审视道：“你起来吧。”
　　白丹瑃起身后见她郁郁寡欢，便劝慰道：“娘娘切勿忧虑，您在天宫经营多年，若有什么心愿未了，尽可交给奴婢去办。”
　　太元狐疑瞥了她一眼，催促道：“我了无心愿，你走吧。” 白丹瑃怕她看出什么，便不敢再继续试探，于是福了福身就退了出去。
　　来到外面后，白丹瑃从手心慢慢手幻化出一片牡丹花瓣，又用指尖灵力在上面刻了个红色小字——“一切如常”，一阵微风吹过，那花瓣向“玉清宫”渐渐飘去。白丹瑃得意笑了笑，便朝“万花宫”飞身而去。

　　华清来到寒潭山洞前仔细一看，只见大大小小的碎石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劈砍过的痕迹，华清叹了口气，凝聚一些灵力把洞口附近都清理干净。他进入山洞后继续前行，来到那堵坚厚的冰墙面前用力推了推，发现仍纹丝不动。华清心如刀绞，无比自责道：“师尊，请恕徒儿无能，无法阻止魔界入侵，还白白牺牲了那么多天界性命……都是徒儿的错……请师尊恕罪……” 华清悲不自胜，忍不住痛哭起来。就在他泣不成声时，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上仙，是你么？”
　　华清回首一看，原来竟是那俩兄弟，便连忙拭了拭眼角，转身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寒澄上前解释道：“我们在外巡逻至此，听到这里头有动静，便前来看看。”
　　寒澈也道：“我们还以为又是魔兵来袭呢，没想到是上仙您在这儿。”
　　寒澄关切问道：“上仙你没事吧？”
　　华清摇了摇头，“无事，这里头冷，我们出去吧。”

　　他们一行从山洞出来后，寒澄忍不住问道：“上仙，您来此地有何要事？”
　　华清说道：“传天尊令，封你们为‘左右先锋’，回天宫任职。”
　　他俩听后顿时欣喜不已，立刻拱手道：“多谢天尊，多谢上仙！”
　　华清淡淡道：“无需客气，稍后我们一同回去。” 说完又问道：“你们可见到圣母了？”
　　寒澄低声说道：“见到了，可她面色不好，我们也不敢打搅。”
　　华清打听道：“那她如今歇在何处？”
　　寒澈答道：“她看其它地方冷冷清清，就‘寒月阁’还算气派，便暂且住下了。”
　　华清冷笑道：“她还真会挑地方。”
　　寒澄点头道：“是呀，那可是仙子以前的住处。”
　　“那还真够巧的。”华清仿佛明白了什么。他们三个边走边说，不知不觉便返了回去，寒澄和寒澈跟华清告别后去了军中，华清则来到了“玉陵宫”。

　　玉陵上仙见华清突然来访，不由疑惑道：“你不在自己宫中好好养伤，来我这里作甚？”
　　华清直言道：“有件事我想了想，还需告知你一声。”
　　玉陵问道：“何事？”
　　华清缓缓说道：“寒澄、寒澈抗魔有功，天尊封他俩为‘左右先锋’，已让他们去军中任职了。”
　　玉陵神色淡然道：“莫非是你帮他们请封的？”
　　华清坦言道：“没错，他俩在‘北寒之地’苦熬多年，又对天界有功，我帮他们也是理所应当。”
　　玉陵反问道：“难道你忘了蔷薇仙子所托？忘了那玫瑰？”
　　华清眉头紧锁道：“我当然不会！可这是两码事，各有各的命数，你不该迁怒于他们！”
　　玉陵长叹一声，满脸无奈道：“好吧，此事我已知晓，多谢告知。” 华清再也无语，便默默离去。